浙北新市南栅故事——出使日本的画家沈南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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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代画史上,有一位出使日本的中国画家,并传授中国画艺达三年之久,载誉而归。这位画家就是浙北新市人沈南苹。沈南苹,名铨,字衡之,号南苹,生于新市南栅南汇街,目前故居依然保存,国内外沈铨画艺研究的机构与人士,常来此拜祭与考察。
十八世纪清代著名史学家沈赤然曾经在一篇《咏新市二十绝句》中谈及到新市最著名的两位艺术家:
书法只推刘古雪,画家无过沈南苹。
这两句诗,写了新市有两位书画大师,一是刘古雪先生,他的书法最好,二是沈南苹先生,他的绘画最好。关于沈铨的艺术成就,《清史稿》肯定了沈铨画艺声誉地位:
沈铨,字南蘋,浙江德清人。工写花鸟,专精设色,妍丽绝人。雍正中,日本国王聘往授画三年,乃归,故其国尤重铨画於格为别派。
据沈南苹先生家族后代沈美玉女士透露,沈铨作品一般落款以“南苹”之号居多,其“南苹”号名两字意蕴深长。“苹”,繁体为“蘋”,为一种多年生的水中蕨类植物,茎横卧在浅水的泥中,叶柄长,顶端集生四片小叶,全草可入药,亦称“田字草”。新市南栅漾,苹草是常年可见的浮生水草物。沈铨用“南苹”两字引为号名,“南”指“新市南栅”,“苹”是指南栅漾常见的苹草,其意可知,指自己是新市南栅人,另外也暗指自己低调处世,就像苹草一样的普通卑微。
1682年,沈铨出生为一清贫之家,全家靠父亲扎纸花为计,少量从业绵兜商贩,往来于浙北及浙东附近码头。沈铨自小随父亲学习扎纸花,十二三岁时,一次他父亲往平湖接洽生意时,带着儿子同往。上岸走过平湖画家胡湄先生画室前,沈铨看到这位长者精湛的画艺被深深吸引,一旁观看,暗中叹奇。就这样每一次来平湖,沈铨总是要在这里久久观摩,不想离开,父亲观察到儿子如此痴迷,又打听到这一画室的主人胡湄先生为平湖顶尖绘画高手,便托付于胡湄先生,让沈铨拜师学艺,在他门下成为学生,沈铨从此走上绘画生涯。
这位胡湄先生的艺术家渊确有来头,号晚山,平湖人,他是明代著名画家、收藏家项元汴的外孙,胡湄自小受到家庭影响,在他舅公那里阅览到很多今古名人字画,喜欢绘画,培养出自己较高的画艺鉴赏力,画艺功底深厚,画风视野开阔,境界极高。后来胡湄先生画名远驰,他的作品在当年市场上,可以以黄金作典当,这是非常高级的社会价值认可。沈铨在他门下,得到了胡湄先生的真传,学到不少绘画才学。由于沈铨天资聪明,勤奋好学,他的画艺很快有了不凡的表现,当年师徒俩的作品传向海外,惊动日本画坛。据平湖方志《当湖外传》中记载:
雍正初,日本国王闻师弟名,遣使聘之,胡已卒。尤以老病辞。沈遂应命往留岁余,王以下皆有馈,遂获番银及珍异之物约数千金,附番舶归。
这里说了当年,日本国王看到过胡湄及其徒弟沈铨等人的画作,为之惊叹,便在雍正九年(公元1731年)遣使来中国盛邀画家胡湄及子弟去日本讲学授课,但胡湄已经去世,胡湄弟子尤萃托病谢绝,沈铨应允了邀请,并带领自己几位弟子一同往日本游学传艺三年。后来,授艺有功,开创了中日民间艺术交流的佳话,获得日本国王的重奖,并将他们安全送回中国,沈南苹载誉而归。
沈南苹作为新市第一代出洋传艺的文化人,比较注重画艺的发展传承,一生传艺收弟较多,国内有沈天骧、童衡、吴琦、汪清、陆仁心、郑培、高钧、高乾、王国丰等人,国外有日本熊斐、熊斐明、江越绣浦、鹤亭、真村斐瞻、黑川龟玉、渡边华山、与谢芜村、宋紫石等。由于沈铨传艺影响,新市自沈铨后,薪火相传,清代中晚期崛起了绘画的艺术家群体现象,这些沈铨的弟子及再传弟子,让新市赢得了较高的画坛声誉,这是新市古镇历古以来首次在绘画这一项上获得的最高殊荣。
比较令人诧异的是,位于新市南栅南汇街的南端,书法家刘允明与画家沈南苹的故居是前后相邻,两人相差约七十岁左右,但他们的艺术影响,超越了新市历史任何一代艺术家的书画艺术成就,填补了新市在浙北书画领域中的社会影响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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