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荔文学·散文·常盈】伤心了，流泪了
点击"大荔文学"免费订阅
055
伤心了，流泪了
原创/常盈
这是我经历的一件事情。
“我们听段音乐做个活动吧。”教授一边打开音乐一边对大家说。
《童年》！是班得瑞的轻音乐《童年》！我一阵激动。这曲子我太熟悉了，每一次倾听自己都会在舒缓优美的旋律中变得恬静安洋。它像一支慰藉心灵的夜曲，总能抚平内心的躁动。
“请各位庄重、严肃地在纸上写下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五样。注意，一定要投入哟！”教授温和地告诉我们活动的要求，“这五样可以是客观存在的事物，也可以是主观想象的东西。”
沉默，百十人的教室鸦雀无声。大家都在思考。
健康、家人、平安、友情和爱好。经过好几分钟的思忖之后，我郑重地写出这五样。
对我来说，还有什么比这五样更珍贵呢？没有。自己打小身体就不好，让父母操碎了心，健康一定得放在第一位，不然怎么对得起疼爱我的所有亲友。家是心灵歇息和避风的港湾，亲情是最好的疗伤药，傻子都知道家人最亲，不选它岂不是脑瘫、白痴？（这里我耍了小心眼，把亲情和爱情合二为一写了，是为了能多写出一样。）见惯了现在社会的复杂多变，自然认为亲人的平安最为重要，所有也就附带着写了。像我这种站在人群中都会孤独的人，友情自然是少不了的，所有五样中少它不行。至于爱好嘛，在自己健康，家人平安，朋友和睦的情况下，来些浪漫的、奢侈的精神享受还是可以的。（总不能活的太无趣吧？）看着纸上属于自己最爱的五样，心中冒着自认为非常合理的理由，我不禁赞叹自己的聪明。
“盯着你的最珍贵的五样看一分钟。想想他们在你生命中发挥的作用。”教授继续提出要求。
我再次盯着这最爱的五样看了一遍。呵！一股暖流自心底涌出——此生能拥有这五样最爱，即使死也无憾！
“生活难免会出现一些不和谐的音符，总有一些不如意的事情出现。这时候，你不得不舍去一样。你该舍去哪个？请用叉号划去它。”教授的话如一声炸雷，惊得大家一片惊呼。
干嘛要让人家舍去自己的心爱之物？我有些悻然。“生活本身就不是一帆风顺的，删就删吧。”一旁的室友叹道。
也对啊，“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古人都懂得这个道理，自己为何还要埋怨这说实话的教授呢。转而一想，不觉释然。轻扫一眼，毫不犹豫地就划去了爱好（有些时候，有它没它也一样能生活。）
“有时候你的生活会发生一些重大的变故，这时候你不得不舍去一样，你该舍去哪个呢？”当这句话出口的时候，教授已经显得不那么可爱了。底下一片骚乱，噪音四起。
心隐隐痛了一下。该舍去哪个呢？健康和家人我是铁定了不会舍弃的，那就从平安和友情里选择一个吧。保佑亲朋好友平平安安一直是我的美好愿望。如今要舍弃一个，真让我为难。舍去平安吧，亲朋好友整天过着坎坎坷坷的日子，不是很痛苦吗？舍弃友情又有些薄情寡义。到底该怎么办呢？犹豫不定间我简直无从下笔。四下偷望，大家都局促不安，难以取舍。
“生活可来不得半点儿犹豫哟，考虑好了就快做决定。”教授催促着。
哎呀，这真是对鱼和熊掌的抉择！我不禁烦恼起来。真要舍去……，那就……友情（各位朋友，对不住啊！）。如果真有变故的话，我只愿亲人平平安安。至于友情，……实在没有，……也罢！
就这样，我背着一份背弃友人的心债划去了友情。
“即使这样，生活也会和你开一些玩笑。突如其来的灾难依然降临到你的头上，这时候你又不得不再舍去一样最珍贵的东西。你舍哪个？”在我眼里，教授已经变得面目狰狞了。
仿佛有一个薄薄的刀片从心口划过，轻轻地，但却极其痛苦。老天啊，我的宝贝已经所剩无几，难道你还忍心夺人所爱吗？这样的话，你对我岂不是太不公平了吗？我的亲人，哪个不视我为珍宝？我怎忍心他们过得不幸？背着被朋友唾骂的恶名才保留的平安，不就是专门为他们留下来的吗？如今要我舍去，真是心有不甘啊！这时候的自己，已经心烦意乱，无法再做下去。
不参加这个活动了。我对自己说。
“有时候，逃避不是办法。……”教授的话又响起来。
教授啊，为何要让我做这种选择？此时的我犹如困兽焦躁不已。不选就逃不出心魔的围追堵截，选择的话又会再次心痛。真是两难的抉择！怎么办？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了那些遭遇过自然灾难的人们。地震、冰雪、旱灾、泥石流、海啸、台风和沙尘暴，哪次带给人们的不是灭顶之灾。难道那些灾民们就愿意选择那样的命运吗？不，肯定不愿意！有些灾难不是人力可以阻挡的，如果真那样的话，我宁愿舍弃平安，只要亲人都在，一切就都好！这样想着，我忍痛舍弃了短暂保留下来的平安。
这下该结束了吧。我紧张的暗自祈祷。
“生活不会因为你的仁慈就改变它的自然规律，更大的险恶的挑战依然会如大山般突然横亘在你面前。现在你手中只剩下两样东西，你必须舍弃一样，留下你认为最最珍贵的一样！请选择！”教授又一次残忍的推了众人一把。
健康，亲人。我只剩下这两样了。我已没法再舍弃了。
想也没想，眼泪就夺眶而出。舍弃健康，变成一个病恹恹的人，岂不是家人的累赘？自己平日里给家人添得麻烦还不少吗？如果再得个不治之症的话，岂不更是害得家人人财两空？如果得个死又死不了，活又活不成的怪病，那就成了一个十足的讨债鬼。妈妈常常在耳边念叨，什么都是身外之物，惟有健康最为重要。这样看来，健康必须留下。
可是那样的话，就得舍弃亲人了。这怎么行？没了他们，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亲人没了，家庭也就坍塌了。那时的我就是一片海上漂泊的枯叶，一只受伤的孤雁，一棵断根的枯木！灵魂失去了栖息的港湾，活着犹如行尸走肉，那和死了有何两样？家人，我血脉相连的亲人，我怎忍心你们离我而去？还是让我死去吧，你们留下来！
泪，滑落下来，跌在桌面上，浸湿一片。
舍弃自己吧，为了爱我的亲人。心中这样想着，手上不由拿起笔，面对着健康二字准备划下去。这一刻，仿佛真的要与亲人永别！可是，谁愿意死啊。自己死了，难道家人就不心痛吗？手握钢笔，我竟迟迟不能下笔。一刹那间，一种深深的自责占据了全身。我，竟然在亲人面前犹豫！我，竟然心存私欲！
手一下子僵在了空中；心倏然间控制不住地颤动不已。
情感的城堡瞬间坍塌！
这一刻，我走进了自己的内心世界，看到了一个从未看到过的自己——一个人性中保留着私欲（自私到准备舍弃亲人的地步）的小丑。面对着这个残酷的现实，我的心深深地痛了。不，是良心痛了。我受到了良心的谴责，更辜负了亲人金子般的情感。
泪，滴落，滴落，止也止不住。
那一刻，天地失去了色彩，万事万物蓦然消逝，惟有自己面对苍穹，遭受着良心一次次的谴责。在深深的自责里，更多的是说不尽的懊悔。
此刻，教室里一片唏嘘，颗颗心灵都面对着灵与欲的考验。
最终，我也没有完成这道心理测试题。健康和家人都留在了纸上。但是，我依然自责。因为，在内心深处，在那灵魂最阴暗的角落，我曾经多么残忍地将自己的亲人放在了欲望的天枰上。
班得瑞的轻音乐依然温情地响在耳畔，可是我，不，是我们，教室里的所有人，都在音乐深情的怀抱中哭得一塌糊涂！
那一次，我伤心了，流泪了，灵魂受到了拷问，但是心灵却得到了净化。
聪明的，你生命中最爱的五样是什么？
2020.1.25再修改
作者简介
总编：夏春晓
副总编：邢根民
顾问：马行健 张仕德
主编：李跃峰
编辑：张爱玲 高华丽
主管单位：大荔县作家协会
投稿邮箱：879101005@qq.com
备注：长按下面二维码关注
敬
请
关
注
杨坚故里，美丽大荔。
原创高地，温馨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