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经》思考:什么是“不尚贤”?
《道德经》思考:什么是“不尚贤”?
《道德经》讲:“不尚贤,使民不争”,可能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人们会想,“不尚贤”与“使民不争”有什么逻辑关系呢?我们难道不该“尚贤”吗?今天我们简单聊聊这个话题。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
《道德经》讲:上德不德,是以有德。道家文化的参考对象,是天地大道。“道”是什么呢?“道”的特征:看之不及、听之不闻、博之不得,大器免成、大象无形、大辩若讷、大白若辱,内心至虚至静,没有任何私心杂念,假如用现代词汇替代的话,只有“规律”和“道”最接近,都能对上号。所以啊,道家文化的参考对象是“道”,也就是我们所谓的规律。道乃一切规律的总和,它无处不在,伴随天地万物产生而产生。
天地大道(天地规律)对于天地万物:生之蓄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谓之玄德。玄德,乃道(规律)之大德,是至高无上之德。天地大道(天地规律)内心至虚至静,公平公正,没有任何私心杂念;它为天地万物提供公平公正的社会秩序,让天地万物“顺道者昌,逆道者亡”。我们谁会抱怨天地大道(天地规律)的不公呢?天地大道(天地规律)对天地万物拥有最至高无上的德性和功用,我们谁能感觉它的德性呢?所以啊,《道德经》讲:上德不德,是以有德。
上贤不贤,难以尚贤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贤者无德,何谓贤者?“德”与“贤”是密不可分的孪生姐妹,所以啊,“贤”的至高境界是像天地大道(天地规律)那样,让人感觉不到“贤”。贤的至高境界是让人感觉不到贤,就如李悝、商鞅、韩非这样的人,只让人感觉他们能干实事,是实干家,却让人感觉不到他们贤能。我们既然感觉不到天地大道(天地规律)之“贤”,我们何以“尚贤”?我们只用崇尚干实事者,公平公正、大公无私、忠于职责、履行使命,真心实意造福天下苍生,这就是天地大道(天地规律)之贤。
世俗意义倡导的“贤”是虚伪的东西,是容易被邪恶之徒利用的东西。鱼儿自由自在畅游于江湖,鸟儿自由自由飞翔于蓝天,这就是天地大道的至高之贤,这里需要倡导贤能吗?人们能自由自在生活在公平公正的社会秩序下,安其居、乐其业、美其服、乐其俗,人人淳朴善良,没有相害之心,我们只需要学习科学知识,按照客观规律办事,尽职尽责、忠于职守,干一行、爱一行,抛弃空谈,崇尚实干,这本身就是至高无上的贤能,何须多此一举树立空洞的贤能楷模呢!应该崇尚真才实干才对啊!
空谈误国,实干兴邦
我们常人理解的贤能,往往是世俗意义的贤能。儒家意义上的贤能,往往只谈德性,不谈实干。天地大道(天地规律)管理天地万物为什么能天长地久呢?为什么能永恒存在呢?不仅重德,更重才干。德与才乃钱币的正反面,缺一不可。天地大道(天地规律)往往让人感觉不得德性,它的贤能也就让人无法“尚贤”;却让人时刻感受到它的功用和秩序,那就是“顺道(规律)者昌,逆道(规律)者亡”。
天地大道(天地规律)之贤,往往让我们感受不到它的德性,所以也就没法崇尚德性,只能崇尚真才实干。所以说,真正的贤是通过真才实干来实现的,真正的贤能,必须都是大实干家,而不是虚伪的楷模。一个国家,一个社会,怎么才能和平昌盛呢?怎么才能长治久安呢?那就是崇尚实干,重用干实事的人,形成实业兴邦的氛围。崇尚空谈、能言善辩者是不合大道德行的,这就是战国时期,秦国迅速崛起的密码。
世俗之贤,祸国殃民
世俗之贤,乃虚伪之贤;崇尚虚伪之贤就会给奸诈邪恶之徒留下可乘之机,导致天下动荡不宁,人人相争。依法治国,崇尚真才实干,乃长治久安之道也。下边这是《韩非子》关于“尚贤”导致天下动荡的逻辑。
世俗意义上的贤能之人,大多都是能言善辩、结党营私之徒。其贤能的名声,一般都是他的党羽吹出来的。国家听到贤能,就认为他很有治国能力,问问他的同党,也都是夸奖他,如果让他们居于高位,他们同党之间就形成利益一致的小团体。所以说让它尊贵不是因为他有功劳;给别人处罚不是因为有罪。尚贤就正好给虚伪奸诈、结党营私之徒留下干坏事的漏洞,这样会导致擅长欺诈的奸佞小人得势,老实本分不善于结党营私的能干之人失势,国君也就逐渐失去了对国家的掌控。
崇尚贤能就给奸诈之徒创造了条件,反而要求他们对国君忠心耿耿,这是治国理政的南辕北辙。大臣结党营私,形成利益共同体,国君实际也就被架空了,安置自己的亲信谁还在意国君的意见啊?国君假如提拔一个巧舌如簧善于结党营私之徒,人们就会背离国君而偏向个人交往,国君的命令也就苍白无力了。国君如果认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就会要么被诸侯国侵犯欺凌,丢土丧地,毫无尊严,要么就会被百官所胁迫,权力被百官所架空,君权名存实亡,天下岂有不亡之理?
不尚贤,民乃不争。
天地大道(天地规律)管理天地万物是通过“顺道者昌,逆道者亡”实现的。“顺道者昌,逆道者亡”有两层含义:一层战略层面:管理者要有道,要代表天下百姓的利益,要公平公正、大公无私,内心至虚至静,不被外物所累;另一层战术层面:要给天下万物提供公平公正的秩序,侧重实干。
管理者怎么才能给天下百姓提供公平公正的社会秩序?怎么压制奸诈之徒的邪恶,保护淳朴善良的百姓?这需要不断完善的法制。管理者不崇尚世俗意义的虚伪贤人,重用淳朴善良、真才实干的能人。上德不德,大仁不仁,大义不义,至高无上的贤能往往是通过真才实干实现的。崇尚真才实干、抛弃尚贤这种泛泛空谈,民众方可复归淳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