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土芭乐

土芭乐

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儿时，土芭乐是随处可见的一种野生水果，一般在生长村前屋后、田间地头、沟坎溪岸，但它们大都因生长在人家的屋子边或田地间而被各自占为己有了。土芭乐的品种很多，按果肉颜色分有红心、黄心、白心三种，按形状有圆形、扁圆形、鸭梨形等等，个头也有大小品种之分，总之其种类是不少的。

土芭乐

土芭乐在长到一定个头的时候，果皮颜色慢慢地由深绿色逐渐向浅绿、淡黄、深黄变化，果肉也慢慢变软、变甜，它的香气也逐渐地浓郁，等到成熟了，远远地就可以闻到它特有的香味，直沁心肺，令人垂涎欲滴。

土芭乐

那时，最有名的土芭乐是产自小溪的，简称：小溪芭。其个圆，色黄，肉糯，味香，堪称土芭乐中的精品，市场里经常有小溪人上来卖。但我们大都是只有看的份，根本没钱买。

土芭乐

每到暑假，正是芭乐成熟的季节，因此，偷摘芭乐成了一项特殊的暑假作业。芭乐不同于其他一些水果果实成熟期归整，土芭乐因为开花先先后后，所以芭乐成熟也有快慢，总是陆陆续续的，今天成熟一些，明天成熟一些，因此摘芭乐得看成色，比较成熟的先摘。

那时，我的伯父家猪圈旁边有两棵挺大的土芭乐，不知怎的，当时特别惧怕伯母，所以常常不敢明着在伯母面前说要摘芭乐吃，而总是和弟弟及几个玩伴在烈日炎炎的屋后偷偷摸摸地去偷摘，芭乐的枝干横跨在半露天的猪圈上方，有三、四米的高度，有时候刚刚爬上树便把正在酣睡的猪大哥吵醒了，它们呼噜噜地嗷叫起来，吓得我们两腿发软，很快地从树上溜下来，躲到一边藏起来观察动静，回头再伺机而动。

猪的叫声往往会招引来我伯母的喊叫：“哪个死囝子透灯倒又滴搁偷曼芭乐，无惊摔死！”（闽南语）骂一阵子见没动静，就又关门午睡去了。随后，我们又再度出击，有了前车之鉴，为了不再惊扰猪大哥的美梦，大家彼此嘘声交代：卡详细、卖作声！然后再慢手慢脚地爬上树，也不管成熟不成熟，个大就摘，然后往衣兜、裤兜里揣。偷摘得手后，逃到没人的地方，先互相展示一下各自的战果，而后便有滋有味地吃起来。因为偷摘得急，摘来的芭乐中总有一些尚未成熟，有点青涩，且还硬硬的，但大家还是舍不得把它们扔了，于是叫个人溜回家中掏一些盐巴出来，大家多少分一点，然后把芭乐蘸着盐巴吃，虽然咬起来有点硬，但味道还是不错的，硬是把所有芭乐都吃了个精光。

“节花”即飞扬草

要知道，硬芭乐吃多了，最受累的就是排泄口了，第二、三天，许多的伙伴都一样，拼命拉都拉不出来，憋气使劲，满脸涨红，一头汗水都无法排出，真是苦不堪言，也不敢告诉大人，怕挨骂。后来，听外婆说用屋后沟那种叫“节花”（飞扬草）的草去煮水吃了就会拉，于是便瞒着父母偷偷地去采了煮水喝，说也奇怪，那草药喝下去一阵子，便觉肚子里翻江倒海，连跑都来不及就一泻千里了，差点连肠子都拉出去，然后顿觉浑身无力。当然，这事也是不能让大人们知道的，不然有的好看。

“节花”即飞扬草

当时，傻傻地以为有“节花”这个灵丹妙药，再也不怕拉不出了，因此硬芭乐照样吃，“节花”水照样煮，而后照样一泻千里……后来，上一、二年级了，因为家穷早上只喝拌盐巴的稀粥，又老是被老师留学，经常饿得有气无力，甚至有时连路都走不动。后来胃病就犯了，这跟吃土芭乐、喝“节花”水也有很大的关系。打那时候起，便被胃病折磨了十多年……

后来，因为1999年的一场大霜，所有的土芭乐都被霜冻冻死了，从那以后，土芭乐几乎绝种，再想吃就难了。如今虽然市场上有许多品种的芭乐，但再也吃不到土芭乐那样香甜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