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我要和你自由地好着，像风和风、云和云

十二月，我要和你自由地好着，像风和风、云和云

早起，雨停了。曦光霏微。冷空气正在赶来的路上，街面的落叶又铺了好几层，是给它们预备软着陆的吗。点亮所有房间的灯。每盏灯亮起，就有一种意识跟着苏醒。过完周末，冰箱里塞满几乎够吃一个星期的荤菜和素菜。不必在每个黄昏踩着落日穿梭奔波的人流车阵去菜场猎食，这是无比幸福的事。今天，想吃饺子。出门上班之前，已经和好了面，拌好了肉馅，芹菜也在滚水里焯过。这些都做好，仍旧如往常一样七点刚过就走路去上班。挂在房间门上的月历牌还是十一月。

一样岁月，两处消遣。十二月的第一天，是在众鸟合唱的欢快声中醒来的，所有的主语都是“我们”。站在院子里看天看花看我家的小肥鸽。减肥成功的大白有美少妇的气质和风韵，大灰也决定和它好好过了。原本喜欢独来独往的大灰，而今与夫人出双入对，亲密的样子真甜蜜。紫色菊花的花苞此时已争相绽放。无奈花枝柔弱，擎不起热烈的花盏。上午十点刚过，空下来的手，急切地寻找那杯热茶。

如果是我一个人去菜场买菜，就吃不到糟鹅掌，更不用说芹菜炒墨鱼干了；还有那一盘见过多少次也记不住的各样小野鱼。我认识过的那些鱼和我背过的宋词差不多，一定要随时温习。可是我也很勤奋地在学习呀，为什么我煮的鸡汤面就是浆糊一样的，炒的小青菜有未断生的腥气，煮了一个多小时的薏米红豆粥就是彼此顽固不肯亲近拥抱呢。哪怕是一碗蛋炒饭，都能吃得出是谁的手笔。羊蝎子，芹菜墨鱼干，家常却不寻常的美味更让我甘拜下风。

还是让我老老实实去背宋词吧。或者，什么也不做，一门心思地守着黄昏日落，尽情惆怅。落雨的时候，惆怅也是湿的。雨势不收，天色无可挽救地暗下去了。刚刚下午两点，所有房间的灯都亮起来。周末的最后一道下午茶，伴着淅沥雨声，一杯接一杯，饮尽黄昏惆怅。一年中的最后一个月，又到了岁月拥堵的路口，比雪片还纷纷的心事突然扬了满天满地。这就是十二月。我要和你自由地好着，像风和风，云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