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吴瑕丨小说/我的遥远的竹棍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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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吴瑕:河南商城人。喜读书,爱写作。记录生活点滴感悟,展现小城风俗民情。愿意脚踩在坚实深厚的土地上,写真事,抒真情。

我的遥远的竹棍洼

吴瑕

快冬至了。

天格外短。傍晚五点多,暮色就像烟雾一样聚拢来,池塘上起了一层白雾。小山啦,树林啦,渐渐模糊起来。王大山被落日余晖镀上一层金色。墨绿色的松树,落光叶子的板栗树,焦炸炸的柞木,逐渐成了黑黢黢的剪影。

干冷的北风像抽风一样,吹得海桐焦黄的叶子飒飒作响。

竹棍洼在硬化的疼痛中喘息着——那是土地板结成坚硬的水泥地发出的痛苦的呻吟。

竹棍洼即将消失——它被打上两尺多厚的混凝土,建成村里第一个篮球场。

竹棍洼躺在王大山温柔的怀抱里,像一个小盆地。山上长着深绿的松树,挺拔秀颀的水杉,还有一片翠绿的竹林。春天,一阵轻柔的细雨绵绵而下,竹笋像一支支绿箭,噌噌噌直往上冲。它们裹着深褐色的外衣,探出尖尖的脑袋。不久就脱掉生了黄褐斑的外套,出落成亭亭玉立的绿衣少女。连翘开出金黄色的小花,像一只只黄蝴蝶在灌木丛中翩翩起舞。

山上绿起来了。新生的松针黄绿色,夹杂在深绿的老松针里,在阳光下油亮油亮的。板栗树开出毛茸茸的花,像一条条黄白色的毛毛虫。草皮软绵绵的,背阴处密生丝绒一样的青苔和木耳一样柔滑的地皮。麻雀、喜鹊、燕子,堆的一声,从这棵树上飞到那棵树上,叽叽喳喳地叫着,在进行一场即兴演讲。

竹棍洼穿上了斑斓的外衣。小麦油绿油绿的,油菜花金黄金黄的,引得蜜蜂嗡嗡地闹着。山坎上几株桃花张开粉红的笑脸,引得一只只玉色蝴蝶上下翩飞。

竹棍洼与村小学隔着一条路。下课了,我们在山上掰竹棍枝子,抽掉信子,把掐的刺蒽苔花一朵朵插进去。我们举着花红叶绿的竹枝,像风车一样顺着山坎往下飞跑,风鼓得那竹叶哗哗地响。

星期天我们喜欢把牛牵到竹棍洼放。王大山上草皮跟绒毯似的,巴草根爬着长长的藤子。放到山坎处,我们一腿跨上去,骑坐在宽阔的牛背上,随着牛缓慢的步子一摇一晃。

一群麻雀像一阵旋风一样卷过来,“堆儿——”的一声落在大洼里。它们蹦跳着,不时在沙地上备备尖喙,啄食地里的种子。万大奶拄着拐棍,穿着肥大的深裆裤,裤脚子用黑带子紧紧扎住,点着一双小脚摇摇摆摆地赶来。“堆儿!——”她举起拐棍悠几下,嘴里吆喝着。

麻雀受了惊,“堆儿”的一声,又跟旋风一样飞走了,哗地隐入树林深处。大洼对面几户人家养的禽畜,有时顺着田间小路偷渡过来。一只老母鸡带一群绒球一样的小鸡大摇大摆地过来了。母鸡一对麻黑的鸡爪使劲在地畦里抓挠,沙土飞扬起来。母鸡尖利的喙在土坑里扒拉,小鸡们呼地钻进麦地里。

“瘟鸡!”万大奶骂一句,拾起一块土坷垃朝地里扔去。母鸡咯咯惊叫起来,脖子上的毛支楞起来,扑打着翅膀。小鸡们跟绒球一样滚出来,前呼后拥地出了大洼。

有时从猪圈里越圈而出的猪也哼哼唧唧地来了。它们用圆圆的黑鼻子拱红薯埂子,几下子就拱出一个土坑。奉命看护庄稼的孩子捡起一块石头对准猪圆滚滚的屁股砸过去。“嗷——”正拱得起劲的猪大叫一声,掉转身就跑,黑鼻子上还糊着沙土。孩子向大人汇报后,两家子准会掀起一场口水大战。

偏偏对面梁二姑家养了一大群黄老母鸡,三头大黑猪。点了花生芝麻,黄豆绿豆,大家的眼睛都盯着她家院子大门。花生被刨了,红薯埂子遭拱了,大家都指着她家屋山墙大骂。她家鸡橱子左边贴一张春联——鸡鸭成群。哪个调皮鬼在右边贴一张——毛狗(黄鼠狼)成阵。

梁二姑的儿子看见了,告诉了他妈。梁二姑气势汹汹地赶到竹棍洼,站在山坎上,又是拍屁股,又是拍大腿,一蹦八丈高,整整骂了一上午。

夏天正午我们不敢到竹棍洼乱跑。四周白亮亮火辣辣的,花生秧子、红薯藤子、豆秸都晒得发白、打蔫,垂着脑袋。四周山上蝉扯着喉咙叫嚷,像举行大合唱。藤蔓四处爬,遮盖了地垄和小径。齐膝深的草棵子里不是蹦出一只长腿蚂蚱,就是跃出一只满身疙瘩的癞蛤蟆。小路上随时遇到晒太阳的蛇,有水蛇,有风条子(一种又长又粗的大蛇),甚至窜出花花绿绿的山根子(一种毒蛇)。有一次我越过竹棍洼去江湾,一路上提心吊胆。头顶白花花的大太阳,耳边是燥热的蝉鸣,脚下草木葱茏,不时听到哧溜一声,一条细长的蛇钻进草丛中了。我不敢往脚下看,又忍不住想看,像走钢丝一样胆战心惊。

听母亲说,竹棍洼曾经有一条成了精的蟒蛇,有正午经过的人,就被紧紧缠住,把信子伸进人的鼻子里吸血,吓得人们都不敢从那儿经过。有一个掌现的,艺高人胆大。他偏偏选择五黄六月正当午时打竹棍洼经过。走到小路中间,他伸直手臂,叉开两腿,摆成一个大字。蛇精来了,从脚踝缠起,到腰,到脖颈。因为双腿叉得太开,就缠不紧。蛇把信子往掌现鼻子里伸,说时迟那时快,掌现一口咬住蛇的三寸,死活不松。蛇收得越紧,他咬得越紧。终于蛇精软绵绵地褪了下来,像解了绑的草绳一样瘫软在地上。

“后来呢?”我痴痴地问。

“后来蟒蛇精就治死了呗。人嘴有毒,掌现咬了蛇精,它被染上毒了……”母亲轻轻撩起红薯藤子,把埂子上的杂草锄掉、捡起、扔到地沟里。

母亲说的也许有道理。夏天蚊子咬人,起个红疙瘩,老人们就用食指蘸点唾沫抹一抹,说是可以消肿止痒。

我家在竹棍洼有几块地,长一百多米,宽十米。二月刚过,母亲就叫上我点花生。正月里,母亲把花生倒进筛子,挑出最饱满最白亮的当种子。选好的花生装进蛇皮袋子里,没事就倒出一盆,剥花生米。花生种又大又结实,得拇指和食指紧紧捏住,一用劲,啪的一声,口子裂开了。两只大拇指一掰,两粒圆滚滚的浅红色的花生米蹦了出来。还有三粒的,我们叫它“鸡咕咕”。有时还能剥出深红色的米粒,我们总是兴奋得大叫起来。

但是剥了一会,拇指开始发麻,食指嵌满灰土,一头一脸的灰。母亲命令我们每天剥一簸箩,我和哥哥比赛谁先完成任务。

剥好的花生种装进白棉布袋子。现在要点花生了。

母亲拿锄头挖一个个土坑,我端一钵子花生往土坑里放。一个坑放两粒。哥哥挎一撮箕粪跟着,我每放一次,他就抓一把乌黑的土粪抛进坑里。母亲挖得飞快,我总是慌得手忙脚乱。我想把每粒花生都准确地扔进土坑中心,但一慌就失了准头,不是投到沿子上,就是被土坷垃挡飞了。母亲已经从这头挖到那头,我远远落在后面。

“妈,等等我!点三个行吗?有的凼才放一个……”

“庄稼活,不用学,人家咋作俺咋作!合谱就行,别死搬硬套!”

我和哥哥倒着走。一行点完,母亲前进一步,又挖一行坑,正好把才点的花生盖上。

哥哥对这个分工很不满。他一趟一趟地跑到粪堆撮粪,累得气喘吁吁。点到一半,他要求交换。

“我来点,你上粪——你点的不均匀!”哥哥用他的白眼珠子瞅我。母亲许可了。我只好气呼呼地接过撮箕,抓一把土粪撒进坑里。草粪有一股好闻的泥土混着草屑的清香。

邻地是江芳婶子家的,她跟女儿梅子姐姐点花生。江芳婶子最爱闻怄的草灰粪,我看过她抓一块熏过的土坷垃,放在鼻子下使劲地嗅。她的大蒜头鼻子一扇一扇的,闻得如醉如痴。我试着捡一块闻闻,有一股烟熏火燎的香气,像烤焦的红薯味。

点完花生,父亲扛着犁铧,牵着牛,在另一块地上打红薯埂子。母亲把菜地里培植的红薯藤子剪成一揸长一截,准备扦插。母亲剪一下,咔嚓一声,白色的浆水像喷泉一样冒出来,凝固了变成紫黑色,黏黏的,硬硬的。卵圆形的红薯叶子拖着青绿的茎。我喜欢折一截细茎,撇成一段一段的,连着皮,做成手链子缠在腕子上,或挂在耳朵上。一走链子一晃,感觉美极了。

母亲挑一鸳筐剪成一段段的红薯藤子,到竹棍洼扦插。高高隆起的埂子上不久就绿成一片。父亲从大塘里担水,一垄一垄地浇。

还有一块点棉花。谷雨前后,父亲把棉籽泡在水里,泡七八个小时。褐色的棉籽湿漉漉的。点棉花是技术活,母亲不让我们参加。那时用一种铁制的打罐机子,跟打煤球的机子差不多,把湿土打成一个个罐头盒子,正中一个小孔,把棉籽放进去,一个孔放五粒。等棉苗出出来,再移到地里。

五六月间,竹棍洼热闹起来了。

麦子金灿灿的,沉甸甸的。麦芒神气活现地直竖着。我们钻进麦地,拔地里的锯儿齿草。锯儿齿缠在麦秆上,叶子有黏性,经常粘在衣服上、头发上。割倒的麦子一扑子一扑子整齐地躺在晒得滚烫的沙地上。正午的大太阳照得麦穗黄澄澄的。我们偷偷抽几穗子,放进灶火里烧。先是麦芒烧得哧哧响,一会就噼里啪啦炸开了,一股焦香味窜进鼻子。用火钳钳出来,黑乎乎的,掰开就吃,吃一嘴黑糊糊,跟长了胡子似的。

麦子收上来了,麦地里套种的花生正旺相。我们放牛时,偷偷拔一棵,花生膛子还没硬实,白嫩嫩的。我们专摘没熟的嫩花生,直接塞进嘴里,嚼着脆生生的,甜丝丝的。

六月起花生,十月收棉花。每天一放学,母亲就吩咐我们去竹棍洼摘棉花。我提起竹筐,哥哥挑着箩筐摇摇晃晃跟在后面。棉花开得白茫茫的一片,有的棉桃裂开四瓣,吐出软软的白絮;有的干瘪了,藏在褐色的棉壳里;还有青青的棉桃蛋子。我一头钻进去,把绽开的棉絮扯出来,丢进筐子里。我在棉地里穿行,青棉桃蛋子敲在屁股上、大腿上,打得生疼生疼的。一筐摘满了,就钻出棉地,倒进箩筐里。

红红的太阳从鲇鱼山水库大坝落下去,西边半边天被晚霞烧得红艳艳的。房顶染红了,池塘染红了,竹棍洼也染上红晕,连哥哥的黑脸也成了橘红色的了。

暮色渐渐合拢来,王大山变得黑魆魆的了,摘棉花人的脸都模糊成一片。箩筐装满了。父亲来了,大大夸奖了我们,挑起箩筐走在前面,我和哥哥像两只小狗一样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

该起红薯了。母亲带着我们拽红薯藤子。紫红的藤子爬得老远,有的都爬到路上去了。母亲拽起藤子使劲一扯,一阵噼里啪啦,根须断了。扯掉的藤子挽成把子,捆起来,晒干,打成红薯粉,当喂猪的饲料。等红薯埂子白亮亮地露出来,父亲就挥舞着条锄挖起来。父亲挖得很小心,尽量往深处挖。稍微挖浅了些,就听见哧啦一声,一只肥大的红薯被拦腰截断,奶白色的红薯浆立刻溢出来。那时都种笨红薯,紫红的外皮,黄白的瓤子。偶尔遇到红心红薯,淡黄的外皮,瓤子跟鸡蛋黄一样,又甜又脆。我们“嗷”地大叫一声,一拥而上,抢着用手刨土,希望还能刨出一串洋红薯来。

快冬至了。气温陡然下降了很多,小北风吹着哨子,扫在脸上像父亲一记结实的耳光。

天阴沉沉的。风里偶尔飘过麻粉细雨,沙地洇湿了,颜色变深,水泥路也润湿得黑亮亮的了。

暮色四合,王大山成了黝黑的一片,竹棍洼也被朦胧的夜色笼罩了。

但那一整块平坦光洁的水泥地却分外醒目,像一张平板冰冷的苍白的脸。

竹棍洼被打上厚厚的混凝土,抹上水泥油,成了村里的篮球场。

再也不会种花生、棉花、豆子和红薯了。村里人多年不种小麦了。村里的孩子再也没见过金灿灿的麦穗、毛剌剌的麦芒,也不会在稻床上打滚翻跟斗、挑选白亮亮的麦秆编戒指了。

“过了重阳,撒放牛羊。”竹棍洼长满野草,有巴草根,有茅叶草,有锯儿齿,有地菜,但没有了牛羊。草就这样寂寞地绿了黄,黄了绿。

村小的学生一天比一天少了。下课了,也没有野孩子跑到竹棍洼,直接拿手拔花生、刨红薯、打板栗了。小刺球一样的板栗苞掉下来,黄褐色的栗壳裂开了,露出深褐色的油亮的栗实。下雨了,栗壳被脚踩进烂泥里,栗实洒落在水泥地上,被调皮的孩子当石子踢。它在地上打着滚,忽然就滚到草棵子里了,成了虫蚁的食物了。

上面拨了项目款,村里急于把钱花出去。思来想去,村村通公路早已修了,大塘的石摆也砌好了,塘埂拓宽了不少,还在大塘嘴子边建个活动中心,安装上健身器材。每晚都有老头老奶奶和一群孩子在上面转悠。只有建篮球场了。建在哪儿好呢?相来相去,最后瞄准了竹棍洼。方方正正一大块地,四周一圈子小山,像一个小摇篮,建篮球场再合适不过了。

开始也遇到了阻力。首先母亲就极力反对。她是一棵土地上长出来的拐枣树,终生热爱并眷恋年轻人早就不稀罕的土地。她仍然每年在竹棍洼点花生、点棉花,打红薯埂子。秋天她还是提着竹筐,佝偻着后背,去地里摘棉花。棉花摊晒在平房顶上,白茫茫一片。焦炸炸的棉秸捆成捆子,整整齐齐地码在山墙边。

母亲舍不得她的地、她的庄稼。她讨厌钢筋水泥,看不惯成套的商品房。她给这些小高层套房取个名字——鸟笼子。她说土地能长庄稼,能养活人,钢筋水泥能变出粮食来么?

“打两尺多厚的水泥面,那么粗的钢筋,就是撬也撬不动啊……完了,全都废了……”

“您不是不同意么?怎么又打上了?”我望着母亲弯成弧形的驼背,暗自叹息。

“我挡得住么?村里做工作,其他人都同意——这些个懒女人见钱眼开,正巴不得不种庄稼了呢。我一个人,怎么拗得住?”

“补多少钱?”

“哈哈,那才有限呢。不过钱搭钱儿。八百块钱一亩,你算算能补几个钱?”

“建篮球场有啥用?谁打篮球啊?”我知道的,村里男劳力大都出外打工,剩下老弱病残,农活又忙,哪有那个闲心运动——何况农民是最不缺乏运动的。

“管他呢,随他妈嫁谁!项目款来了,不找个由头花出去,不就收回去了吗?总之把钱花掉为算……管他呢,又不止我一家。随他妈嫁谁……”

我记起十多年前村里把大河湾租给一个老板开沙场,母亲也是坚决反对。大河湾有一片美丽的梨园,大块的菜地。青菜萝卜、芫荽荆芥、玉米甘蔗,夏天是成片的西瓜。我们在梨园放牛,拔萝卜、劈甘蔗、偷西瓜……但母亲终于没有挡住,签了协议。不久,挖土机开来了,梨园被废,菜地填平,地面硬化,盖起厂房。从此,轰隆隆的机器声取代了牛羊的欢叫,生机蓬勃的大河湾成了村里人渐渐淡去的记忆了……

我朝竹棍洼望去,阴沉的天底下,一抹灰色的阴影。北风夹着细雨飘飞,空气清冽而冰冷。雨丝撒在脸上,透心地凉。

哦,我的遥远的竹棍洼……

 (责任编辑:张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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