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娘给了儿子一文钱,不光自己送了命,还搭上另外十二条命

有一天,姚氏忽然肚子有点疼,想喝碗热汤,给了顺儿一文钱,让他去菜市买棵鲜笋煮汤。

顺儿刚出门,住同一条巷子刘旺的儿子再旺也走出来,再旺十三岁,伶俐乖巧,平时喜欢玩儿掷钱的游戏,他常和顺儿玩这个,两人互有输赢。

再旺叫住顺儿,:“上哪去?”顺儿说:“我娘让买棵鲜笋做汤喝。”再旺说:“那你肯定有钱,不如玩一把。”顺儿说:“我娘就给了一文钱,输了咋办?我拿啥去买笋?”再旺说:“没事,你赢了算你造化,输了算我借给你,有钱再还我。”

顺儿动了心,掏出那一文钱,两人到小巷外面的空地玩起来。

顺儿连赢三把,兴致来了,“还有钱没?再玩儿。”再旺说:“钱有的是,还能都让你给赢了去?”结果顺儿今天运气实在是好,赢了再旺十二文钱,乐不可支,拿了钱就要走。

再旺急了,一把揪住顺儿,“你一文钱赢了我这么多,这就走啊?”顺儿说:“我得赶紧去买笋,我娘还等着煮汤呢,回头再玩。”再旺不依,又掏出钱来,“你有本事,把这都赢走。”顺儿没法,只好接着玩。两人输来赢去的,最后再旺不光把自己的十二文钱赢回来了,还把顺儿仅有的一文钱也赢了。顺儿说:“你之前说的,我这一文钱要是输了,你就借给我,怎么都收走了?”

再旺心里气恼刚才顺儿赢了钱就走,哪肯借他,推开顺儿,故意蹦蹦跳跳地往家跑,顺儿哭叫着追上去,两人厮打成一团。

姚氏在家等了半天,肚子不疼了,也不见顺儿买笋回来,听见外面吵闹声,出门来看,见是顺儿和再旺打架,姚氏一边骂着一边把两人拽开。

顺儿哭着告他娘说买笋的那一文钱让再旺抢走了,再旺说:“是你输给我的,怎么抢你钱啦?”姚氏护短,不骂自己儿子却骂再旺:“你个小野种,骗我家孩子钱,赶紧把一文钱还我。”顺儿仗势扯住再旺,肚兜带子断了,钱撒了一地,顺儿抢了一把钱跑进院去,姚氏喝令顺儿留下一文钱,其它的还给再旺,顺儿把钱往门外一撒,姚氏关门进屋。却不知因为这一文钱惹下大祸。

再旺一边骂一边捡钱,发现少了五六文钱,知道是顺儿藏起来了,

敲门讨要,没人理会,只好回家。母亲孙氏正在烧火做饭,见儿子哭着回来,忙问缘由,再旺讲了一遍,又说:“顺儿抢了我的钱,他娘不骂顺儿,反倒骂我是野种。”

这孙氏是个有名的泼妇,但是最疼儿子,听罢不由得火起,拉着再旺来到邱家门前,扯开嗓子叫骂起来。左邻右舍都出来看热闹。

这姚氏名声不太好,跟别的男人有些不清不楚的,街坊四邻都晓得。孙氏借此机会接她的短。姚氏听着外面骂,也不敢出门,心里窝火,抓过笤帚,劈头盖脸地把顺儿打一顿,“都是你惹得事。”顺儿嚎啕大哭。

邱大富从窑上回来,见巷子里站了许多人,正好听见刘旺老婆在骂招野汉什么的,邱大富心中疑惑不已。

进到屋里,顺儿还在哭,问了缘由,却是自家惹的是非。邱大富阴着脸,气愤地坐下,听着外面的叫骂声,姚氏也不敢吭声。直到黄昏,刘旺回来了,把老婆劝回家,骂声才止。

邱大富心里憋闷,喝了几碗酒,等到夜深人静时,把姚氏叫起来盘问:“你老实说,刘旺老婆为啥那样骂?是不是真的?”姚氏吓得心惊胆战,哪敢承认,邱大富骂道:“贱人,敢做不敢当,你要没做,人家能那样骂你?街坊四邻都看着,你教我还怎么做人,到底是谁?我去宰了他。”姚氏哭道:“真的没有,是那婆娘胡说的。”邱大富怒道:“那婆娘那样骂你,你都不敢还嘴,定是心虚,要真没此事,你今夜就去吊死在她家门前,证明自己清白,明日我去找她算账。”姚氏大哭起来。

顺儿在西屋被吵醒,哭着过来,被邱大富连推带搡地赶走,“滚回去睡觉。”邱大富扇了姚氏两巴掌,拿出一条麻绳丢给姚氏,把她关到门外。又喝了两碗酒,有些醉意,倒身睡了。

姚氏在门外哭泣,悔恨不已,思量了半天,没脸再活,趁天还没亮,拿着麻绳跌跌撞撞地往刘旺家走去。

刘旺家在巷子东边,姚氏昏昏沉沉地却往西边走。走到第五家,门脸与刘家相似,拣了几块砖,把麻绳系在门檐上,脖子伸进去,脚一蹬,可怜的女人,因为一文钱送了命。

这西邻第五户是白铁匠家,白铁匠今天起得早,提着桶出来倒尿。打开街门,一股冷风扑面而来,抬头看时,猛吃一惊,门檐下挂着一件东西,悠悠荡荡,“娘啊”一声,扔了桶,跑回屋里。定了半天神,拿烛火出来照着一看,是个上吊的妇女,也没细看是哪个。

白铁匠心想:这也救不活了,等天亮被人看见,岂不惹官司上身,有嘴也说不清啊,赶紧弄到别的地方,就与我无关了。想到此,白铁匠壮着胆子取下尸体,扛着到街上,随便往一户人家门里一扔,便急匆匆地跑回家去。

且说邱大富,早晨起来酒醒了,开了大门,老婆没在外面,到刘旺家门前听听,没啥动静,走出巷口,也不见老婆踪影。心想:难道她逃走了?她一个女人家很少出门,能跑哪去,要是没死,麻绳肯定还在。又去刘旺家门前看,没见到麻绳。又想:肯定死在他家门口,被他发现,把尸首藏起来了,想跟我抵赖。

邱大富躲在一边瞄着,过了一会儿,刘家开了门,再旺出来去买早点,神色很正常。邱大富心里疑惑,又往街前街后走了一遭,没发现什么。

回到家,顺儿还在床上齁齁地睡,邱大富怒上心头,一把掀开被子,照着顺儿屁股狠狠的一巴掌,顺儿猛地坐起来,邱大富怒道:“你娘让刘家那泼妇给逼死了,你还只管睡,还不赶紧上他家闹去。”

顺儿听说娘死了,立马哭起来,急急地穿上衣服,一路哭着来到刘旺家门前破口大骂。

刘旺吃过早饭,出门干活去了。孙氏正在收拾,听见外面叫骂,哪忍得了这个,出来揪住顺儿头发骂道:“小东西,昨天的事没完了是吧,敢上门欺负老娘。”抬手要打,见邱大富过来了,就放开手。

顺儿手舞足蹈地连哭带骂,要找他娘。邱大富也忍不住骂起来,再旺怕他娘吃亏,也加入战阵,四个人骂作一团,邻里们都来劝架。

邱大富让顺儿看家,自己去请人写了状词,一纸诉状将刘旺和孙氏告到县衙。知县接了状纸,差人将原被告和邻里人证带到堂上。

孙氏平时嘴厉害,得罪了许多人,邻居们都不喜欢她,作证时都偏向邱大富一些,把吵架的事情夸大几分,暗暗地将这人命推到孙氏身上。

知县听大伙都这么说,认定刘家把尸体藏起来了,想摆脱罪责。派人去刘家,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只好先将孙氏关进监牢,押着刘旺寻找姚氏的下落。

再说那白铁匠,慌乱中把尸体扔在一个门口。这户人家是老两口,王公和王婆,六十来岁,临街开了个小酒馆,靠卖酒为生,另外还有个小伙计。

五更天时,王公正睡得将醒未醒,忽听得大门响了一下,莫不是有小偷?王公急忙披衣起来,又叫醒小伙计。

开门看时,见一个人躺在地上,王公道:“嗐,原来是个醉汉。”又对小伙计说:“你仔细看看,是不是附近人家的,要是就给他送回去。”小伙计蹲下身子看,天还黑着,看不清楚,脖子边有条绳子,以为是马鞭,就说:“可能是个马夫。”王公问:“你怎么知道他是马夫啊?”小伙计说:“这不有根马鞭嘛”说着伸手去拿,没拿起来,好像被压着,使劲一拽,那尸首“呜”地一下,直直地坐起来,小伙计吓得“娘啊”一声松了手,尸体 “扑”地一下又躺下了。

王公也吓了一跳,“怎么回事?”小伙计说:“以为是个马鞭呢,谁知道是个吊死鬼,那是脖子上的绳子。”王公也慌了,想去报案,又怕说不清,再惹了是非,这可怎么好?小伙计说:“把她扔河里吧,冲走了不就没咱事了嘛。”

两人抬着尸体来到河边,远远的有一伙人,打着灯笼,正往这边走。两人怕被看见,顾不得往河里扔,把尸体放在地上,赶紧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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