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战争第五部之中途岛海战(七十一)
11时整,阿部电令侦察机“报告敌军航母位置,为攻击部队带路”。10分钟后岳琦回电,“敌舰位于70度方位,距我舰队90海里。”岳琦的素质显然比甘利要高不少,他发回的位置明显比先前准确得多。11时30分,山口不耐烦地打信号给阿部,“请派出水上侦察机,采取有效措施,掌握那艘敌军航空母舰的行踪。”这种措辞不像是下属,倒像是上司在给部下发布命令。实际上阿部只当了40分钟的指挥官,11时30分,南云已经在“长良”号上继续行使指挥权了。
收到岳琦电报的山口迅速向攻击机群发出电报:“敌军就在我们70度方向,相距90海里。”岳琦发现的无疑正是弗莱彻的第十七特混舰队。敌人竟然就在自己眼皮底下,以前总是为找不到他们发愁,现在找到了却没有更多攻击力量了,山口此时的郁闷心情可想而知。11时20分,他再次发出第二次通报,这一通报可能是同时发给山本、近藤、南云甚至阿部的:“第二波18架俯冲轰炸机和6架战斗机组成的机队已经出发,一小时内将放飞由9架鱼雷机和3架战斗机组成的第三攻击波。”
10分钟后,“赤城”号铃木繁飞曹长驾驶的一架鱼雷机在“飞龙”号上降落。这在以前是再平凡不过的事情,现在铃木的到来却受到了热烈欢迎。由于之前损失惨重,现在每一架飞机都弥足珍贵,它很快就完成了加油挂雷。
“长良”号上,已收回指挥权的南云倒不在乎舰上有没有中将将旗,他的脑海中已有了一个更大的作战计划。岳琦发回的电报表明,敌人竟然就在170公里之外,这可以说是他目前接到的最好消息。敌人明显在不断接近,如果运气好的话,相向高速而行的两军在白天就可能爆发一场水面战斗。这对鱼雷战专家南云来说,无疑是最为拿手的事情。南云没有半点踌躇,迅速下定决心继续战斗,通过水面对决来挽回败局。
机动部队的新旗舰开始远离起火的“赤城”号向前快速航行。这无疑是具有特殊意义的一刻。第一航空舰队组建14个月以来,不可一世的“赤城”号已成为南云真正的家,这段时间也是他最风光的日子。现在,南云要用身边的1艘航母、2艘战列舰、3艘巡洋舰去独自面对胜利或失败,至少要将刚才受到的侮辱还回去一部分。由于“矶风”号和“滨风”号陪伴在“苍龙”号身边,“野分”号和“岚”号护卫着“赤城”号,“荻风”和“舞风”号在绕着“加贺”号转圈,南云能使用的驱逐舰只有5艘,但他的斗志丝毫未减。
很快就有更好的消息传来。正午时分近藤中将发来电报,“我们正在朝你们靠近,航向50度,航速28节。”闻此南云信心倍增。他确信早些时候自己已有效打击了美军的鱼雷机队。一旦敌军的鱼雷攻击无法构成现实威胁,他们想要击沉自己的水面舰艇就会显得力不从心。“榛名”、“雾岛”、“利根”和“筑摩”号不但速度极快,而且具有大口径舰炮和致命的九三式氧气鱼雷,冒着敌军的航空打击贴近敌人实施近身肉搏就有极大可能。如果“飞龙”号再能成功瘫痪一艘或者更多的敌军航母,这种可能性就会变得更加现实。
在放飞了三分之一攻击力量之后的一段时间里,“约克城”号上的弗莱彻少将对前线的战况所知甚少。期间在8时57分,他曾截听到斯威尼中校发出的电报,说陆军的B-17击伤了一艘日军航母,但并未说明具体方位。弗莱彻对飞行堡垒攻击水面舰艇的水平以及陆军飞行员战果评估的准确性心存疑虑,但他衷心希望那是真的。“企业”号上,一向沉稳的斯普鲁恩斯少将已经流露出明显的不安。他和勃朗宁参谋长认为,攻击机群应该在9时20分左右发现敌军舰队。但过了许久,依然没有传来任何接触报告。相比“约克城”号而言,第十六特混舰队的飞机起飞早近两个小时,此时燃油应该已经很紧张了。9时52分,蹩脚的格雷发回了那份关于日军舰队组成和要求返航的电报,对局势的判断和下一步的作战用处不大。此时美军的两支特混舰队已经拉开了一段距离,飞行大队长奥斯卡·彼得森少校从“企业”号的道少校手中接管了“约克城”号的空中巡逻。
到11时,肖特上尉的17架侦察轰炸机已经在甲板上静静地躺了近两个小时。迟迟收不到中途岛发来的进一步接触报告令弗莱彻异常苦恼。虽然尚未发现日军的第二个航母群,但他实在是等不起了。在接下来的45分钟里,航母必须腾出甲板供战斗巡逻的野猫和返航的攻击机着舰。考虑到第十六特混舰队提前放飞了攻击机群,弗莱彻于11时04分发信号给斯普鲁恩斯,“等你的飞机返航后,告诉我敌军的位置、航速和航向,我有一个中队的轰炸机尚在待机。”
11时20分,莱斯利少校的俯冲轰炸机队出现在弗莱彻的视野之中。闪光灯发出的信号表示“击沉敌军一艘航母”。大喜过望的弗莱彻立即通过信号旗将好消息告诉了整支舰队,并提醒斯普鲁恩斯:“敌军一艘航空母舰沉没,'约克城’号立功了。”此时林赛的鱼雷机和萨奇的战斗机依然踪影皆无。由于此前空中已多次出现日军侦察机的魅影,弗莱彻在11时20分升起了一面信号旗:“我军可能已被敌人发现。”
此时,弗莱彻必须尽快处置已预备了三个小时的17架轰炸机。综合之前收到的消息,他认为现在已有足够的攻击机对敌人发起了进攻,肖特的轰炸机就是立即前往也不会起到太大作用。当务之急,是尽快定位日军的第二个航母打击群。弗莱彻相信,那2-3艘航母肯定就在两艘前锋舰的北面或西北面。于是在11时35分,他命令其中的10架侦察轰炸机起飞,在西北和北方280度到20度区域内搜索390公里——正是由于这一举措准确定位了“飞龙”号。另外7架已加油挂弹的轰炸机则拖进机库以清空甲板。在回收第一波飞机后,它们可加入其中参加随后的下一次攻击。6架原定随肖特出击的战斗机立即升空,接替此前油料已消耗大半的另6架战斗机。
(日第二航空战队“飞龙”号航空母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