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瓣 ||胡健
作者:胡健
从前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木心《从前慢》
扫煤屑
60年代初的北门桥,中间高,两边坡。
下午四点钟这样,太阳偏向西了,便有拉煤的平车队由北向南——向城里去。
上坡费力,下坡省力。
桥的中间,或是南边,拉煤的平车会因路面不好而洒落一小堆一小堆的煤屑。这时,就会有些市民(多是女子)来争着扫煤屑——把地上的煤屑用小扫帚扫到另一只手拿着的小铁皮簸箕里……
当年人穷,煤贵且紧张,扫煤屑也是为各人家里。
扫煤屑也是当年北门桥上的一景。
淮剧
淮剧与清江浦有关。
文革中,老清江市的淮剧团曾住在老淮中北院中。但它没给我留下太深的淮剧印象。我的淮剧印象是此前形成的——
荷花池的巷道中,有个中年人自得其乐地边走边唱:“小和尚他将我来看守……”——这是淮剧《白蛇传》中的唱词。
后来在南巷等一些老街道,也曾分别听到过几位中年男子自得其乐地边走边唱:
“小和尚他将我来看守……”
可以说,是他们给了我最深的淮剧印象:淮剧对我,就是“小和尚他将我来看守……”
柴咶咶
60年代初,妇幼保健院院院内西南边有个大汪塘,汪塘西北有一大片葱绿的芦苇荡,一半在水里,一半在岸上。
尽管芦苇荡边有路,还是有人在芦苇荡中踩出一条小道,我们小孩喜欢走进去在里面玩。
芦苇荡里有种鸟,叫柴咶咶。据说它会在芦苇丛中做窝,生蛋,孵崽……
说实话,我小时候的鸟好像都怕人,我只在芦苇荡中听过柴咶咶“咶咶”的叫声,但却从没看到过它,更不说它在芦苇荡里的窝了。
放学
早上上学没什说的,不管冬天夏天,7点半到校。有趣的是下午放学,3点半就放了,日头还高着呢!
一个个路队,从实小校园经过大门向四处分流……我有时走南路队,人少,我与同伙就在僻静的南巷石板路上,跳着走,走着跳;我有时走西路队,人多,到了西边十字路口再分流……“小呀小儿郎,背着书包离学堂”……当时,好像没有什么家庭作业,放学回家就是玩……
至今还记得校园里,目送学生放学的漂亮女老师一脸悠闲,当时日头还高…… 、
乱
文革就一个字:“乱”。
一阵子,传得很可怕的“五湖四海战斗队”要来,他们尽做坏事,各单位都做了防范的布置。我们院子抽各家的男人成了夜巡队。
一日深夜11点这样,我们夜巡队发现一个人跑进了几乎四面不靠的公厕,大家紧张起来了。一询问,外地口音,更可疑,尽管是位老人,大家还是纠缠了半天……后来来人才知道,这是院中刘科长的父亲,刚从老家来,还是位老红军……
2021、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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