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篇暖心美文。“也许味蕾记得你爱我,味蕾什么都记得”
都说火锅只能与亲近的人吃。看着自己丢进锅里的肉,最终被不熟的人夹走,可是要抓狂的。
川渝地区的冬天与新西兰的海洋性气候很是相似。多雨,清冷且潮湿。不管穿得多厚实, 水汽总是潜伏在冷空气里,从袖口、衣领悄么地浸入皮肤。
或许是为了除湿气,川渝地带的人大多都嗜辣成性。火锅,便成了川渝人的保留菜单。
听说奥克兰开了家四川火锅店,特意打了个飞的回去试了试。 果然名不虚传,还没到饭点就已经爆满。落地的玻璃窗铺满了浓浓的雾气,仿佛外面的风啊雨都与食客没了关系。
我和朋友潘小姐吃得云里雾里,满头大汗。这位潘小姐就是传说中别人家的孩子:美貌,学霸,外企高管,社会精英。我们在一个公益活动中认识,不知道怎么就做了饭友。白天一起回馈社会,晚上一起发福。
看着这个之前从来不吃内脏的精英一边嗦菜一边教育她老公“毛肚要七上八下” 、“黄喉卷了才能吃” ……我这个小师傅很是欣慰,连忙多加一份鸭血。 潘小姐问我这菜怎么样的时候,我正在埋头捞菜,眼睛都要钻到锅里: “像!非常像了!”
在外地吃家乡菜,绝对不能说这个菜正宗。仿佛说了,就背叛了某些记忆和念想。其实也不是怕我背叛那些记忆,是怕那些记忆背叛我。不过有些事情大概是必然的,时间一长,感受力渐渐流失,那些记忆便抓也抓不住了。就像走进一个雨天,雨天就仅仅是雨天而已,再也记不起什么。抬头望望,顶多转身上楼拿把伞。没什么不对,但又好像哪儿都不对了。
后来我才知道,我的朋友潘小姐那时已经失业两个多月了。成年人的世界看起来高墙满筑,每个人都活在平行的舞台中央,很有安全感。可一旦规律被打乱,连哭上一哭的时间都没有,转身就要为下个月的账单继续奔波。
“没有什么问题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如果不行,就两顿。” ——我的朋友潘小姐如是说。
后来我把那次吃饭的照片发给我妈,我说你看在新西兰也能吃到重庆火锅,多好。 我妈立马反驳说 “看起来就很难吃!不可能好吃的!照片看着就不对!你想吃火锅就回来吃,外面怎么会有好味道。”
一边批评无辜的火锅写真,一边开始张罗我下次回国的机票是不是该买了。我哪里不懂她的心思,立马表示某某网站有特价机票被我撞上了特别便宜我已经买好了。
记得每次回国,一下飞机爸妈就会带着我去吃顿火锅。“这个味道你们那儿吃不到哟” ;“这次你才回来几个星期,要多吃几顿” ……虽说接下来的好几天都能感受到肠胃对我妈生活哲学的抗议,但是把这份味道在记忆中多留一段时间,确实是我们这些游子回国时候的要务之一。
如同很多中国家庭一样,我的家人表达感情的方式也是含蓄克制,连全家福都没有几张。唯独吃,仿佛是一个出口,把那些不善表达的情感掰碎了揉进去,希望吃的那个人或许能接受到之中几分。
回国时家里的冰箱总是满的,小时候爱吃的一样不落都在里面,连味道都没变,好像时间从来不曾流逝,我也从未离开一样。
也许味蕾记得你爱我,味蕾什么都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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