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说再见(上)

难说再见

文章来源:《解放军文艺》

连长站在队部门口,说小李你过来。我便过去了。连长对着我耳朵嚷道,你去把指导员叫来。连长这句话让我吓了—跳,好像向我耳朵里丢了一颗炸弹。我想连队里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因此我立马便跑出去了。指导员住在下屋,我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任何声音。我便喊了一声,声音很大,指导员从屋后回应了。我跑过去,看到他提着裤子从厕所里钻了出来,脸上明显有些恼怒。我连忙说指导员,连长找你。他脸上的气色好了—点,问有什么事。我说不知道。他的眼睛跳了一下,好像脸—上的皱纹被风吹起了似的,那双经了风霜的眼里流露出的是警惕。他对连长一直是这么警惕,我也不知是为了什么。指导员骂了—句什么,声音模糊得我没听清楚。他—般是不会骂人的,这是政治干部的品德。

  指导员从后面过来时,连长已到车场去厂。车辆都在戈壁滩上摆着,很整齐,也很美观。指导员便问我,连长呢。我说他刚才还在这儿呢。指导员看了我一眼,我低下头去,不敢抬头看他。天已开始寒冷,西伯利亚的风越过了天山,磨擦着人的衣服和皮肤,直想往皮肉里钻,生生地作痛。我们一天不抹点防冻霜什么的,手上和脸上就裂开了口子。血像多了似的从肉里钻出来,空气干燥得像火烤了—样发涩。

  指导员肯定看见了连长,因为他迈着方步踱过去了。车场离连部不远,走上十几米就到,我正考虑跟不跟在后面。想了想就算了,我不过是个通信员罢了,找到了指导员,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我于是准备回到自己的房子里去,却看到志愿兵老张向我招了一下手,我便走过去了。志愿兵的话,你不能不听,他们都是十几年的老兵,你得尊重他们。开头我还不太习惯他们说话的口气大得不行,但后来我想,我也有一天会成为老兵的,谁不是那样过来的呢?谁都希望得到新兵的尊重,所以他们叫我,我是有叫必应的。

  走过去后,老张把我拉到营区后面问,刚才连长找指导员了?我嗯了一声。老张又问,是不是为了丢轮胎的事?我说什么轮胎。老张说,你不知道吗?昨天晚上连队里丢了轮胎了。我听后脑子一大,马上想到了责任,心就沉了下去。丢轮胎在连队里可真不是小问题。因为连队里经常让我在半夜里起来查岗,如果真的丢了,连长肯定会说我查岗不力。我连忙问丢了几只。老张说,一共两只,一新一旧。我说不可能吧,昨晚我还起来查过三次岗,每一班的人员都在位。老张说,啊,你还不知道?你不知道就算子。我还想问老张什么,但看到他没有再讲下去的意思,就心事重重地走了。我想连队的干部一定会批评我的。但是直到晚上,连长和指导员都没有这个意思,他们只是让我不停地叫人,连队里的人几乎个个都来了一次,出出进进时我发现每个人脸上都很镇定。再后,连长把我叫过去了.指导员也在场,连长问,昨夜里你查了几次岗?我说三次。连长问每一次查岗是什么时候,我一说了。指导员说,人都在位?我说在位。指导员便说,你去吧。我说了声是,立了个正就走了出去。我在连里一直如此,指导员为此专门训练过我,说是连部的人首先要有个形象,喊时要答到,回答时要说是,还有把衣服穿干净些,军姿站好些。我为此练了好长时间.指导员夸奖我素质好。

  这天夜里我有些睡不着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堂堂的一个连队,竟然会被人偷去了两只轮胎,太不像话了。是什么人干的呢?我越想越不是滋味,好像就是我站岗时丢了似的。我越想身子越热,最后便爬起来,拿了手电到车场上去了。戈壁滩夜里的雾气和水气使得几步以外根本看不清人。我拧开手电,电光在黑夜里劈了一条通道,我好像听到了夜风的呻吟。广袤的戈壁滩上,夜雾重重,让人觉得天空就在头顶,要把人挤压成片似的。我走到车场中间,就听到了哨兵问口令。我回答说,胜利。哨兵见是我,就靠过来了。是老兵陈。他给我递上了一支烟。连队里的老兵除了志愿兵,其他的人都对通信员很好,因为通信员天天在连队干部身边。我说我不抽烟。老兵陈便把烟缩回去了。他嘿嘿一笑说,不抽烟好。我说没什么事吧。他说,一切正常,一切正常,你不用查了,去休息吧,你一天也怪累的。最后这句话让我很感动。真的,别人都以为当通信员好,但是他们不知道当通信员其实是很累的,有时累得还喘不过气来。我很羡慕那些同年兵,他们下了班什么都和老兵学到了,可是我到现在只学会了如何服从人。但是那些同年兵反过来还羡慕我,说我在连首长身边,办什么事都方便,特别是入党方便。

  按以往连队的惯例,在连队干部身边的人,入党的确是要容易些的,因为领导更了解和信任他们。但是我当了一年多的通信员了,连队里每次推荐时都有我,我却至今没入党。去年有一个机会,我让给一个退伍老兵了。他在炊事班默默无闻地干了三年,在要走的前两天找了我。那一批本来要发展两个,—个是我,一个就是他。可是后来上面却不知为何扣了一个指标,只剩下一个了。老兵说,我马上要走了,我们那儿太荒凉,整日整夜地刮风,都能把人的心刮烦,我想回去找个好工作一我一听就明白他的意思,于是我找了连队干部,说我这次不入了。指导员说,你这次不入,明年要是下了班,可能机会就更少了,到时你可别说我们……我想了好—会,说真的,谁不想早点入党呀,可是一想起那个甘肃兵经常一个人在炊事班的后面望天的样子,我还是坚持说,我以后再说吧。指导员没吭声,他用那双饱经了风霜的眼光看着我,好像不太相信我会这么傻,但是后来他到底没有说什么。最后连队把那个名额给甘肃兵了。甘肃兵走的前夜来到我房子里,他说着说着就哭了,他说没想到会有我这么好的新兵。后来他还来过一封信,说回家后因为入了党,就在村里当丁个青年书记。我听后也高兴。到了过春节时,我已把这事忘记了,他却又给我寄了一大袋黑枣来。这让我很感动。那以后,再也没有了他的音讯,也不知他的青年工作搞得怎么样了。

  今夜,当我觉得老兵陈这样理解我这个通信员时,就想和他多聊一会。通信员想和班里的人聊天也是不容易的,因为他们怕自己不小心说了什么让连队干部知道了,因为连里的人常常想从通信员那里打听什么。今夜,我不知为什么特别想和老兵陈聊一会几天。天空在我们周围越来越暗,老兵陈的烟抽得越来越凶,不时他还在冰凉的夜里咳嗽—下,声音在寂静的戈壁滩上传得很远很远。老兵陈开头扯了一个很大的圈子,最后才绕到真正想说的话题上来。他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问,听说这次又要发展党员了?

  我说不知道。其实我是知道的。连队的领导经常叮嘱我,连队干部没有公开的事,不要先对战士们说。我这一点做得相当好,所以连队干部就让我在连部再干一年,弄得几个新兵对我很有意见,因为他们一直想下连来当通信员,而我却当了两届。新兵想当通信员是新兵连时他们的班长教给他们的,这些班长总想自己带出的兵更有出息。老兵们是很喜欢争强好胜的,尽管他们表面上不说。可自己达不到的东西,他们就想在自己带的兵的身上实现。这一点是可以理解的,因为没有一个地方比部队更注重名誉。

  当听到我说自己不知道后,老兵陈的脸上明显有些失望。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你没有听连队干部说过?我说没有。我说连队干部商量这些事时,我从来不听,再说他们也不让我在场,因为我不是党员。老兵陈猛地抽了一口烟说,麻烦你给我打听一下,如果有我的话,早一点告诉我,我请你的客。我说,我知道就会告诉你的,但是我不要你请客。他刚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感到肩上生生地作痛。我真想告诉他这次是有他的,但是话到嘴边我还是没有说出来。不该说的,千万不能说。这是新兵时老班长对我们讲的保密纪律。我那时候—直想做个像屏幕上一样的英雄,想做一个真正的军人。但是,后来到了连队,我发现要想做一个真正的军人不是—件容易的事,并不是想做到就可以做到的。

  老兵陈在寒冷的夜里叹了一口气,可以看出他的心情非常沉重。我动了恻隐之心说,你不要想得太多了,也许这次会有你呢。他没有表示出喜悦,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又拍了拍我的肩说,兄弟,去睡吧,有天你到了我们这个时候,该睡不着了。我听后鼻子—酸,但是忍住了。我们早就不哭了,从离开了父母到现在,我们最大的收获就是学会了不哭。选择了这种职业,你就要准备提前进入男子汉的行列,从穿上军装那天开始,从进入新兵连开始。我一边想一边有些伤感,于是顺着车场走回来,迎面碰见了连长。连长问,你查岗了?我说是。他问营长来过没有,我说没看到。他说,没事吧。我说正常。他就说,去睡吧,顺便往火墙里加点煤。我说是,立了正就走了。一阵冷风吹来,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第二天,团里来人了。副团长带着两个参谋,直奔连里来调查轮胎的事。指导员的脸上阴沉沉的,没有—点好气色。这种气色让我有些害怕,政工干部脸上的气色好比是一张晴雨表,能看出连队的阴晴圆缺。所以我那天格外地小心,生怕有什么事做不好点着了他身上的火。但是那天指导员并没有发火的意思,可能是由于副团长的缘故,他看上去还有些温柔,脸上挂着笑意,只有我明白他很无奈。丢轮胎的那夜他跑回家去了。他的后院老是起火,老婆总不想和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副团对我说,通信员,你来,我有事找你。我看了一眼指导员,走过去了。副团长没有当着指导员的面问我,而是把我拉到里间问,丢轮胎的那天晚上连队干部在位吗?

  这—下我愣住了。我不知该怎么说好。副团长的目光像带了电似的,我的头皮都有些发麻了。我嗫嚅着说,这个……副团长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说,是不是不在位?我小声说在。副团长说,真的?我说真的。我也不知为什么要这样说,那天指导员的确是查了—班岗后才走的。他老婆来电话要他那夜—定回去。电话是我接的,当我告诉他时,他还低声骂了一句。我可以从他脸上读出不满的情绪,这是—个成熟的通信员才有的素质。他走时还叮嘱我说假如营里来电活,就说他有事。我嗯了—声,但是他走后我马上犯疑了,说有书,到底是走了还是没走?指导员每次走时都这样说,每次看着他在深夜顶着寒风回去,我都替他感到有些难过。

  但这次我面临的是副团长,全团没有不害怕他的。听说不少干部见了他也绕着走,更不用说我们这些兵了。当他把目光放在我的脸上时,我只感到脸在发烧,有一团火焰在脸上跳跃着。我—直认为团里的首长并不知道基层的疾苦,所以就替指导员说好话。副团长的目光后来在我身上绕了 一周,收回他的眼晴里去了。我趁机得以逃脱。出门时还在门坎上磕了一下,腿半天转不过筋来。连长问是怎么回事,我说了声没什么,就钻进了自己的房子。指导员在我的房子里而抽烟,一口接着一口,我说,他问了……指导员打断我说,不管是谁问了,你都要实话实说。我嗯了一声,心想他是说真的吗?这样想着,就听到连长叫我去叫人。

  我一天都在叫人。连队里的人不停地从连部里进进出出的。每个人都怀了不同的心事,每个人的脸—都很镇定。除了站最后一班岗的马国兵,他接岗时竟然没有检查一下物资是否完好无损。你为什么不查一下呢?当天连长就这样叫过他。他回答说,我想每天都没有丢失什么东西,这次也不会丢吧?但我敢肯定,东西绝对不是在我站的这班岗上丢的。但是你在接岗单上签了字,连长说。连长说话总是一语中的。马国兵听后就喊冤了,连长你要相信我,我站那一岗时天都快亮了,我一直在位,没有见过什么人到车场来过。连长说。你签了字就得负责任。马国兵开始傻眼了。他一再申明说,肯定是半夜里有人站岗时偷偷地溜回去睡了。这一点没人相信。因为每一个接岗的人都声称自己交接班时东西是齐全的,有岗条为证。只要东西不全,你接岗时就可以不签字。马国兵只有哭的分了。所以当副团长让我叫他来时,他进连部就蔫兮兮的。副团长和蔼地问他,你那天接岗时有没有检查过?马国兵说没。副团长又问,你为什么不检查呢?马国兵说,我们都以为和平年代没有事的。副团长抽了一支烟,再也不问什么了,只是挥了挥手。马国兵哭丧着脸说,团长,我是冤枉的。副团长说,你回去吧,不要多想,事实总是会搞清楚的。马国兵敬了个礼就出去了。出门时他不小心摔了个趔趄,副团长扶起他说,以后改正就是。马国兵听后眼泪掉了下来。副团长又拍了拍他的肩,转身就又进了连部。

  连部漆黑的房子,此时被一片清冷的余光照耀着,在夕阳下显得冷如山峰。我站在连部门口,看到连长在车场上抽烟,低着头想心事。我不知为什么叹息了一下,抬头向天空望去,灰暗的天,一片苍茫,漫天萧条,这使我想起了中原遥远的故乡。我已有两年没有回去了,不是不想家,也不是没有机会,而是自己曾发誓一定要考上军校才回去,所以每到春节,我总是一个人跑到车场上的驾驶室里,偷偷地掉几滴眼泪。那时候我不停地想啊想啊,不知自己身在哪里,也不知自己该去向何方,忍不住轻轻地啜泣。有次让老班长看见了,他说,你哭个球,一点出息也没有,我过去是怎么教你的?我看看班长的脸色,擦了泪。班长就坐在我身边,沉默了半天,其实他心里一样地难受,他连考了两年,都因为成绩不够好而未录取,今年他就要复员了,可他不想回到很远很远的云南乡下去,那儿太穷了,他想留在部队,可是这年的志愿兵肯定没有他,他的年龄偏大。我陪着班长叹息了—阵,然后再一个人慢慢地踱回连部看书去了。一会儿副连长就喊我帮他把衣服晾在绳子上。当通信员,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看书的,每天的事多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连长、指导员、副连长、副指导员,每个人都有事,每个人都可以随时吩咐我去干什么,所以能够安心地坐下来学一会也很不容易。我有段时间的确是不想当通信员了,可连长和指导员都说我干得不错,不让我下班,我听了表扬觉得很舒服,也就不想下班了。

工作组在连队里呆了两天就走了,我是希望他们早点走的,再不走我这个通信员可真的受不了,一个人要担任那么多人的勤务,要多辛苦有多辛苦。可是连队里的战士是不希望他们走的,至少他们一走,伙食标准可能会下降一点,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物价不停地上涨,谁也抵挡不了。指导员开会时说,我真不想让你们的肚皮难受,但是我也没有办法,我们要忍耐、忍耐、再忍耐,等待、等待、再等待,我们的国家会富强起来的,只要你们个个工作上都能尽心尽力。我们听后就在下面沉默地坐着,连长在会后对指导员说,我们的战士,真是好样的。指导员点点头,没说话。然后他们抽烟,默默无声地坐上一阵,什么也不说,整个连部就有了静止的空气,连灰尘也是静止的,停在空中不动,赶也赶不走厂。那时我坐在里边的房子里看书。听了这些话,怎么也看不下去了。窗外的天空—片寂静,连风声也没有,我就觉得戈壁滩像缺少什么似的,心里很不舒服。到底是什么,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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