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铎的魔幻主义:疯狂的“墨”
王铎用墨是其风格的主要特征,主要是对涨墨、渴笔的运用。无墨处求笔,无笔处求墨。形在心中,意在画外,境由心造,注重虚景的营造。从历代经典作品来看,对墨法的有意作为,还没有像王铎这样全面、大胆,并有着明确的审美指向。墨法不仅营造了一种新的笔墨形式,点画外象,也颠覆了一贯的形象性思维,更解构了二王以来一统的点画外形。这种墨法不仅超越了元之前的乌黑光亮、温润的视觉要求(实用),还一改以往“墨趣”式的随性之态,如,宋人尚趣,在笔墨中不免淡墨、刷笔等其它墨趣的产生。
苏轼 寒食帖
元以来出现了涨墨现象是小规模的,传统书写的审美惯性还在干扰着像杨维桢、祝允明、徐渭等这样的“狂者”。在王铎这里似乎把涨墨作为一种尤为突出的技能、取向,不断创作,最终蔚为大观。而且,这种涨墨在延续的书写中,随笔中墨量不断减少的运转,靠运笔的快慢、用锋的变化,又不断生成各种墨色变化,常常饱蘸水墨一笔完成,形成涨墨—润笔—淡墨—飞白—焦 墨—渴笔等一个不断变幻并自然延续的行笔过程。墨随笔运,水墨交融,墨中有笔,以笔生墨。不仅如此,这种一连串的墨色变化,在章法的构建中趋于稳定、和谐,使得纵轴作品在形成“脊柱”式骨感中不至于单调,反而显得充盈、饱满。墨法的彰显把书写转向了现代色彩。黄宾虹讲:“书画之道,不外笔法、墨法、章法。”墨法的高度已经取代了一贯坚持的“结构”。而书法中墨法的高度,在实际的操作上,是由王铎来完成的。而且,在视觉上,这种一连串的墨色转换所导致的点画组合犹如建筑中木结构的群体交融,镶嵌成块,使得“脊柱”感更为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