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调、残忍的装逼货被杀,活该!
〓 第 1587 期 〓
作者|王成海
在中国历史上,西晋是个短命的王朝,总共才生存了51年,且大多时候是在混乱中度过的,但是,这并不妨碍它引领奢靡的潮流。
正如一些历史学家所言,曹操当政的时候,提倡“唯才是举”,很多名门望族受到无情的压制。西晋建立之后,“出身论”重新抬头,这时候,门阀豪族“咸鱼翻身”。统治者内部的风尚,也由曹操时期的“倡节俭”转变为“尚豪奢”,刺激消费,拉动内需。
这其中,晋武帝功不可没,虽然他经常做提倡节俭的表面文章,但从实际行动看,他本人的生活却是相当的奢华,后宫拥有数万佳丽,以至于他分身无术,没法应付,最后让山羊给自己做决定。据说,当年他经常坐着羊拉的小车在后宫大院随意转悠,车停到哪里,晚上就临幸那个宫女。
后来,有聪明的宫女就在自己的房屋面前,摆上竹叶和有咸味的青草,来引诱山羊,从而让自己有机会与皇帝来个“一夜情”。这种做法,引得其他宫女纷纷仿效,由此,华丽的后宫,几乎变成了草料场。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有这样的皇帝做“榜样”,社会风气还能好了?在最高领导人的影响下,西晋社会风气开始败坏,整个社会变得乌烟瘴气。上自皇帝下自平民百姓都以奢华为荣。据说任朝廷高官何曾,聚敛了许多钱财,每天吃的费用多达一万钱。面对无比丰盛的食物,他居然说:“简直没有值得下筷子的东西!”其子何劭,更加奢侈,一天吃饭的花费达到两万,超过其父一倍!面对惊天的人为之灾,有识之士无不忧心忡忡。大臣傅玄就向朝廷上书,愤怒指出:“奢侈之费,甚于天灾!”但沉溺于声色犬马之中的人们谁能听进去呢?此外,在司马炎的纵容和包庇下,西晋的官僚富豪们不遗余力地追求利益,贪婪地搜刮民财,金钱成为对他们最有吸引力的东西。有了钱就没有办不成的事。西晋是中国古代拜金主义最盛行的时期。钱本来是物品流通的媒介,但是,西晋的钱却成了无所不能的神物。人们痛感这一风气对社会的腐蚀,纷纷写文章予以抨击。其中鲁褒写了一篇著名的《钱神论》,辛辣地讥讽一切为钱、一切向钱看的社会现象。
undefined鲁褒对钱的作用的论述,十分精辟,他把官僚贵族对钱的贪婪掠夺和钱的作用描绘得淋漓尽致。文中写道:失之则贫弱,得之则富强……无德而尊,无势而热,排朱门,入紫闼,钱之所在,危可使安,死可使活,钱之所去,贵可使贱,生可使杀。是故忿争辨讼非钱不胜,孤弱幽滞非钱不发,怨仇嫌恨非钱不解……鲁褒的批评真是一针见血,入木三分!钱变成了社会上一个最有力的“杠杆”,人们毫不隐晦地谈钱、爱钱、贪钱、掠钱,朝野上下,一切向钱看,一切可以用钱换,社会风气腐败透顶!孟子说:“上下交征利而国危矣。”如果举国上下的人都在争利、逐利,国家就危险了。如果此种现象成为社会时尚,那国家肯定要出问题了。在钱的驱动下,西晋社会问题日趋严重,统治危机日益显现。
我们文章的主人公正是在这种社会风气下应运而生的,也是因这种风气而丢失性命的。
石崇,这可是大名鼎鼎的官二代,他本来是一个文武全才式的人物,既懂文学艺术、又通音律书画,政治也玩得蛮熟,尤其更会享受人生,是西晋文学团体“金谷二十四友”的巨子,也是著名的富豪。其父亲是西晋开国元勋号称“娇无双”的美男子石苞。所以这位老兄也算是个高干子弟,他爹共生了六个儿子,石崇排行老小。本来在分家的时候,石苞压根就没给老六分什么财产,因为他看出来了,这个最小的儿子是个能敛财的主儿。
石崇果然没让他爹失望,在荆州当刺史的时候,他带领手下一帮士兵,假装成强盗,大肆抢劫过往的客商,聚敛了巨额的财富。这个大富豪的原始积累,可谓是充满了“原罪”,“每一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石崇自从利用潜规则发家后,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才是地球上真正的“钻石王老五”。其中,他与晋武帝舅舅王恺斗富的故事,大概在中国历史上是留下了浓墨重彩一笔的。《晋书.石崇传》上说,当时,王恺以糖水刷锅,石崇就用蜡烛烧锅。王恺在自家门前用紫丝做了四十里的屏障,石崇就用锦缎做了五十里。眼见着王恺要败下阵来,晋武帝赶忙增援,赐给舅舅一枝珊瑚,“高二尺许,枝柯扶疏,世所罕比。”没曾想,石崇看见后,不以为然,“以铁如意击之,应手而碎。”就在王恺气急败坏的时候,石崇让手下拿来了六七枝自家的珊瑚树,“条干绝俗,光彩耀日。”让王恺挑选,王恺一看,自己外甥皇帝给的那根算什么呀?羞得无地自容赶忙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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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据《耕桑偶记》载,外国进贡火浣布(穿脏了放在火里烧烧就干净了),晋武帝制成衣衫,穿到石崇家去显示一下衣服的珍贵。石崇故意穿着平常的衣服,却让从奴50人都穿火浣衫迎接武帝。以此看来就是皇帝也比不过石崇的富裕。
再来看看石崇的厕所。有一次,大臣刘实登门拜访,席间,几杯干红下了肚,便有些内急,借厕所一用。刘老师走进厕所,见室内“有绛纱大床,茵褥甚丽,两婢持香囊侍立”,差点尿到裤子里,还以为误入石崇内室,急忙从中退了出来。石崇看见了,得意地笑着对刘实说道:没错,这就是我家的厕所。
对此,刘实大发感慨:“世间还有此厕耳?”实际上,这还算不了什么,石崇本人上厕所的排场更大,每次都有十多个婢女伺候,完事后都要换一套衣服。上厕所上到这种境界,也算是“惊天地,泣鬼神”了。
如果上厕所还只是奢华的话,那么,石崇劝酒的手段,则不免有些血腥了。中国的酒文化源远流长,各种劝酒的方式如漫天繁星,璀璨得让人恐慌。但是,要说其中最绝的,恐怕无人可以出其右。
从古至今,到了一定层次的人宴请客人,美酒与美女,两者不可缺一,石崇这样的大富豪不用说也是如此,在宴请宾客的时候,总喜欢叫上大批美人儿,在一旁侍侯着。月色温柔,灯火阑珊,推杯换盏之间,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可是,对于这些美女来说,那些朦胧的夜晚,飘散开来的却是“该死的温柔”,因为石崇有一个规矩,如果客人不肯喝酒,石崇就会让侍卫把劝酒的美女杀掉。有一次,后来做到东晋丞相的王导与大将军王敦到“金谷园”赴宴,王导平时是滴酒不沾,但却是个怜香惜玉的男人,害怕石崇杀掉奴婢,喝得是烂醉如泥。但是,王敦不然,这哥们简直就是铁石心肠,美女杀手,任凭奴婢们怎么劝酒,反正就是不喝,结果,一场酒席下来,美酒是省了不少,美女却折了三个。
“枪打出头鸟”,轻狂的石崇,终于因为自己的强劲风头,以及巨额财富,付出了沉重代价。
石崇有个爱妾叫绿珠,绿珠是我国古代十大美女之一。绿珠原姓梁,生在白州境内的双角山下,绝艳的姿容世所罕见。古时越地民俗以珠为上宝,生女称为珠娘,生男称作珠儿。绿珠的名字由此而来。晋武帝太康初年,石崇奉命出使日南(今越南),寄宿白州双角山下的盘龙洞畔。夜来漫步,忽闻笛声悠扬,见有数名女子翩翩舞于月色之中。本身即精于诗词歌赋的石崇,注视着一位笛技娴熟、歌喉出众、舞姿曼妙、婀娜动人的女子,以为身在梦中,当下决定要以三斛明珠买下这位梦中人。出使日南回程时,石崇特地再到双角山,见到这位梦中人的真身之后,豪不犹豫地出明珠十斛,买下了绿珠。石崇有姬妾无数,唯独对绿珠如痴如醉,宁愿为她付出一切。他在洛阳城西建了一座“金谷园”,园因山形水势筑台凿池。周围几十里内,楼榭亭阁,高下错落,金谷水萦绕穿流其间,鸟鸣幽村,鱼跃荷塘。园内筑百丈高的崇绮楼,可“极目南天”,以慰绿珠的思乡之愁,里面装饰以珍珠、玛瑙、琥珀、犀角、象牙,可谓穷奢极丽。还在崇绮楼种满了云南常见的桂花树。石崇和当时的名士左思、潘岳等二十四人曾结成诗社,号称“金谷二十四友”。凡远行的人都在此饯饮送别。无疑这就是石崇的“红楼”。就在石崇踌躇志满于仕途,纸醉金迷于生活时,悲剧也同时向他步步逼来。
290年,晋武帝卒,皇后杨氏一门外戚夺权。次年,贾皇后杀杨骏,夺得政权。公元300年,赵王司马伦杀贾皇后。翌年,取代了晋武帝的儿子脑残者晋惠帝篡位为帝。石崇本人,属贾氏一党。司马伦掌握大权后,石崇被罢官。司马伦的旧属中有个叫孙秀的无赖,鸡犬升天任中书令,他早对石崇的爱妾绿珠垂涎三尺,便派使者向石崇强索绿珠,石崇将其婢妾数十人叫出让使者挑选,这些婢妾都散发着兰麝的香气,穿着绚丽的锦绣。使者说:“这些婢妾个个都艳绝无双,但小人受命索取绿珠,不知道哪一个是?”石崇勃然大怒:“绿珠是我所爱,那是做不到的。”使者说:“君侯博古通今,察远照迩,当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愿加三思,免贻后悔。”其实是暗示石崇今非昔比,应审时度势。石崇以往皇亲国戚都不放在眼里,至今转不过这个弯来,坚持不给。
石崇自然也明白得罪了孙秀不啻惹祸上身,为求自保,不得不进行反击。要对付孙秀,无疑应先扳倒司马伦。石崇与潘岳等人逐个分析分封在各地的诸王,唯一可加运用的就是汝南王司马允。司马允与司马伦是同父异母兄弟,两人一向不和,倘若加以怂恿,劝他起兵讨伐僭称帝号的司马伦,成功的胜算可保无虞。孙秀听到风声,连忙向司马伦告急,司马伦大权在握,于是表面优礼,暗地里夺去司马允的权,其办法就是升他为太尉,司马允焉有不知个中玄虚的道理,于是称疾不肯应命。孙秀自作主张,并矫诏斥责司马允抗旨,派遣御史刘机往收汝南王印信。汝南王司马允迅即集合七百名兵吏,一路呼啸迳奔宫阙,司马伦与孙秀调集宫中侍卫抵抗,司马允列阵承华门前,令部众各接强弓遥射侍卫,司马伦与孙秀督众死战,左右死伤颇众,箭如飞蝗,情况非常紧急。司马伦遣司马都护伏胤出宫和解,司马允不疑有诈,开阵纳入,待到见面,伏胤却突然拔出佩剑刺入司马允胸膛,余众惊骇逃散,一场宫闱骨肉相残的血腥闹剧就这样快速落幕。汝南王司马允既然遇害,司马伦志得意满地下令肃清余党,于是石崇、潘岳等均在收捕之列。孙秀带领大队人马,来势汹汹地将金谷园团团围住。石崇正在崇绮楼上与绿珠开怀畅饮,孙秀带领大队人马,来势汹汹地将金谷园团团围住。此刻见大势已去,对绿珠说:“我因你获罪,奈何?” 绿珠流泪道:“妾当效死君前,不令贼人得逞!”说罢一纵身跃过栏杆,从百丈高楼崇绮楼坠楼而亡,芳华三十。石崇慌忙拦阻,仅捡一片破衣裙而已!石崇垂泪道:“我罪不过流徙交广而已,卿又何必如此呢?”孙秀气急败坏,不加审问就直接将石崇和潘岳等人押到东市问斩。石崇就刑前长叹:“奴辈贪我家财耳!”押他的军官说:“你既知道人为财死,为什么不早些把家财散了,做点好事?”不过石崇死后十日,赵王司马伦和孙秀也被杀,得志小人孙秀更被吏士们挖出心肝而生啖之。
赵王司马伦夺权后,八王混战成一片,史称“八王之乱”。至公元316年,这个物欲横流的短命西晋,仅存51年便呜呼哀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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