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个有数据感的教师

图1:S班的课堂数据
这周五下午,我打开麻吉星百宝盒,调阅了S班上午的课堂数据。我正在回味这节课还没来得及全部完成的最后环节——学生们掉进了“大坑”,虽然错误率超高,却引发了激烈的讨论。就在此时,我收到了王绪溢博士发来的消息:“这节课都是你在讲吗?只有1次投票和4分钟倒计时。”(如图1)
我瞬间从自己的小欣喜中抽离出来,然后“慌乱”地反问自己:这节课都是我在讲吗?从课堂原始记录来看,这节课主要由三个环节构成。第一环节15分钟,两位学生分别上台分享自己绘制的第一单元思维导图,其他同学提出修改与完善建议;第二环节24分钟,学生完成一个书写型的课堂任务,并以听记与简单回应完成另一个板块内容;第三环节6分钟,学生通过投票完成最后一个课堂任务。这样一想,我定了定心神:这节课应该还算是以生为本的吧。

图2:挑人与计分数据
紧接着,王博士又发来消息:“9次个人计分是举手说吗?挑人一共做了4次,计分却有9次。”
我又“心惊”地翻了翻记录:第一环节全班挑人1次2人,第二环节全班挑人1次1人,第三环节选项挑人2次各1人。(如图2)由于第一环节是这学期第一次到台前展示,且两位学生都讲得很好,因此我直接给了3分以示鼓励。剩下3次挑人,每次1分,所以共计9分。

图3:上传作品汇总
“作品上传4张,只有3人被电脑随机挑选分享,还有1张是学生主动举手发言吗?”(如图3)
其实,最后一张是我刻意选择的不同答案,为的是进一步促进学生们去思考与分析。不过,我的确是忘记给这位发表的学生计分了。
写到这儿,我想起2019年5月25日的凌晨。那是在我临去北京上现场课的前夜,王博士对我说:“数据应该是超越信息技术的概念。好的教学需要的是数据,而不是信息技术,这中间是有差别的。”那时的我,想的是“基于数据的精准决策”,而此时此刻的我,突然意识到课堂数据还与课堂形态之间存在着某种关联。
于是,我静下心来,再一次重新复盘这节课。
第一环节是由两位学生展示分享作业。课堂上,当学生分享之后,其他学生提出了修正建议,但百宝盒里除了图片上的一些标注外没有任何记录。为什么呢?因为那时的课堂景象,是个别学生躲藏在全体学生里发出了零星的声音,然后我在图片上作出了修改。这大概是我们特别常见的一种课堂模样。但现在我心里有个声音在质疑:在这个环节里,我能确定其他学生都在参与、都有思考吗?更多没有说话的学生到底收获了什么?所以,我应该把“个别声音”扩大成“每个人的想法”,并邀请其他学生正式而清楚地说出自己的建议。这样一来,同伴与教师才能更好地学习并帮助他们。
第二环节有两个部分。独立完成书写任务后,两位学生分享了各自不同的想法。而后,同桌两位学生很自然地就交流与讨论起来,然后依然有一部分学生再一次在课堂上主动作出回应。这段时光,我没有启用倒计时,也没有挑人来回答。主动回答是好事,尤其对于相对内敛的S班,但正如王博士提醒的“主动的都是能说会说的”,因此,我还应该增加随机挑人的比例,让更多学生有意识地学习在集体中大声表达。另一部分是比较简单的新知传授,我主要采用一问一答和群答的方式来进行。课堂上,我并不觉得有何不妥,可是从记录的时间轴上推论,它占据了课堂的时间足有10分钟。看来这一段的教学设计也需要调整,使之变成一项学习任务,减少大多数学生单纯听讲的时间占比。
第三环节是课末反馈。由于被整合成具有一定挑战性的任务,学生们的积极性被充分调动。从投票的数据里,我有意识得选择相反观点的学生,让他们对比完全冲突的观点,并在其间展开新的思考。这一段的探讨相当精彩,不只是被挑选起来的学生,更多的是他们自己与同伴们的争论。当然,由于课堂时间的关系,他们还没来及得出最后的结论,但没关系,这变成了这节课后的话题与作业。
挑人与投票的次数、倒计时的时长、各环节的占比等,这些原本被我忽略的数据,却非常真实地反映出整体的教学结构与课堂形态。课堂学习氛围很重要,但这种氛围不能仅凭教师的感觉,而应该是可以被记录、被看见的。在麻吉星百宝盒记录的完整数据面前,我不得不承认,这节课里依然有传统教学的影子。但我是有能力再往前迈一步的,使得“以生为本”落实到课堂的每一处细节里。
对于教学的直觉和印象,多是来自我们自身对教学的理解与长期以来的教学习惯。它有时是可靠的,有时是不可靠的。现在,通过真实而客观的课堂数据记录,我们的那份直觉可以得以验证与强化。而在课后翻看这些数据的过程中,我们的数据感亦能得到新的增长,不止是精准处理某一环节的教学决策,更可以从整体上反思自己的课堂形态,真正走向以生为本的新形态课堂。
2021年,我想成为一个有优秀数据感的教师。
(福州金山中学 陈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