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屈军生：读两则《药渣》札记
读两则《药渣》札记
文/屈军生
闲时翻闲书，获《药渣》两则。兹分别迻抄文文供诸君一粲耳。
清代归安朱翊清梅叔《埋忧集》(笔记小说集)之《药渣》：京师有富家子周某者，娶妻某氏，有殊色，情好颇笃。其后专务娈童，常数月不进内，妻为之饮食俱废，懨懨示疾。某始入视，命召大夫视之。大夫至，某适他往，一老妪导之入房。诊视毕，出语妪曰：“病由幽闭日久，郁火不舒，治宜越鞠丸，以发其郁。但其始，并非由外感寒湿积食所致，必得精壮少年侍之，俾悦而好之，以快其气；融而化之，以调其血；投以所好，以悦其胃；畅其所欲，以夺其火。然后导之于窍，以利其湿补之以阳，以解其寒。半月后，病当自愈此真万金良药也。不然，恐非丸散所能奏功。”言毕，更不书方而去。妪反述于其妻，妻以为然。密倩妪觅得少年数辈，如法治之，病若失。月馀，某入见其妻，光艳焕发，如晨葩著雨，神采倍常。大喜，拥之入帷。将与之狎，忽见帐后数人，皆面黄肌瘦，形如枯腊，骈肩而立。惊问若辈何来，其妻惶遽对曰：“药渣药渣。”
外史氏曰：“此事余尝闻之友人，偶忆及，遂书之。或言已见昔人小说，余初未寓目也。余述此事，盖为昵比顽童，而广田自荒者戒，非敢仍他人牙慧也。故复存之。”
《庄谐选录》卷上亦有《药渣》一文原璧如下：有苏人某。晚年得幼子不慧。尝对人叹息言之。其妻闻之。遽奔出戟指詈之曰。我原说有一子已足。汝必欲再生一子。日令我服上海某店所售之药丸。遂生此子。乃是药渣变成者。乌得聪慧。闻者哄然。
上则是少妇人以诸美男子采阳补阴为药渣耳。下则是苏某老人之妇名义以服“上海某店之药丸”为药渣。笨想：能生养的妇人，年龄不会大太，借食“药渣”而生子不慧，真正值得作DNA了。
附：【知识链接】（1）《埋忧集》：十卷，清人朱翊清撰，朱翊清，字梅叔，别号红雪山庄外史，生于1795年，归安人。《埋忧集》的内容丰富，思想驳杂，在笔记小说中，颇具特色。首先，它的故事一反笔记小说多谈鬼事的惯例，很少有以鬼怪为主人公的故事，对社会时事反映很强烈、敏感。
（2）《庄谐选录》：醒醉生著。近代文言笔记集，二卷。著者姓名、籍贯均不详。全书收录笔记一千零五十九则。其内容极其广泛庞杂,有海外轶闻、宫廷秘史、民习俗奇人奇事、国故典章等。可谓古今中外，包罗万象，但较少涉及鬼神妖异。其材料来源，或录自他书，或采自民间传说。其性质则半为纪实性的较为严肃的野史，半为娱乐性的较为演诺的小说，亦庄亦谐，故称《庄谐选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