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君子之于天下也(4-10)

按照儒家观点,君子之爱应“泛爱众”,但又不完全等同于墨家的“兼爱”。孔子在本章主要从君子对待人和事的态度,来论述个人的道德修养问题。
子曰:“君子之于天下也,无适也,无莫也,义之与比。”

【注释】

适(dí),古“敌”字常为“适”,敌对,引申为抵触。另一解释则以“适”的本义引申为亲近、厚待。
莫,通“慕”,贪慕。另一解释对应“适”为疏远、冷淡。
义,仁义。
比,合作,又可理解为亲近、靠近。

【译文】

孔子说:“君子对待天下的人和事,没有妄加抵触之念,也没有贪慕之心,只是亲近仁义之人。”
孔子对君子的基本要求是“义之与比”。君子之于“天下”可指人、亦可指事。如果从适、莫、比三字的前一解释,可以认为是指事;如果从后一解释,则可认为是指人。人生在世,事由人为、事在人为,人与事不可能剥离,人之“仁”则体现为事之“仁”。所以,无论是指事还是指人,这里所强调的都在一个“仁”字。
本处之“义”则是“仁义”之“义”,仁和义也不可能剥离。如果“仁”是指一个人自身的修养标准即内求诸己,那么“义”就是一个“仁人”对人对事的原则即外求诸人。外求诸人则具体表现为“仁人”对待人处事的态度和行为,其具体的标准就应该是,只要是合于仁的人就应该亲近、合于仁的事应该去做;反之,则不能亲近、不能去做。君子只能也只会亲近“仁义”之人。
《吕氏春秋》记载有这样一个故事:晋平公问于祁黄羊曰:“南阳无令,其谁可而为之?”祁黄羊曰:“解狐可。”平公曰:“解狐非子之仇邪?”对曰:“君问可,非问臣之仇也。”平公曰:“善。”遂用之,国人称善焉。居有间,平公又问祁黄羊曰:“国无尉,其谁可而为之?”对曰:“午可。”平公曰:“午非子之子邪?”对曰:“君问可,非问臣之子也。”平公曰:“善。”又遂用之,国人称善焉。孔子闻之曰:“善哉,祁黄羊之论也!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子,祁黄羊可谓公矣。”
祁黄羊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子,为人公正友善,处世严肃灵活,足见其道德品质高尚。透过孔子对祁黄羊的高度评价,可以看出孔子对于“义”的称赞和推崇。
关于“义”,也有人解释为“义者,宜也”,宜是合适、应该,“义之与比”就是人们日常所说的合情、合理、合法、合时宜。《朱子集注》则将“比”解释为“从”,“义之与比”则强调唯“义”是“从”,对一切人都不分亲疏、不计恩怨,只求仁德、只讲道义。如果一个人待人处事时刻都能做到以道义为准绳,这个人就一定是个真君子。
孔子一直苦口婆心劝导世人特别是弟子要追求“义之与比”,达到仁义的境界,做一个真君子。在礼乐崩坏的时代,足见其良苦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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