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火 ▏困局

困局

作者 ▏山火

一九七四年七月底,一辆满载成都知青的大客车,出北门。开到广汉县xx公社门口停下,放下人和行李,绝尘而去。

这是只有一条街的场镇,公社政府坐落在街中央。农民兄弟拿着扁担在此等候。我与两个女生分配到五大队二小队。

魏队长二十八、九岁,带领两个后生蒋娃儿和候幺哥。把我们的木箱子、铺盖卷拴在扁担两头,挑上肩,一阵风似的出街口。

我们跟着一路小跑。

田埂道旁,一条小河缓缓流淌,河边柳树摇曳,河中央有水磨房。

队长说:“这是风波机,我们的谷子就在这里打成米。”

远处一笼一笼苍翠的林盘,我们队坐落在那深深的竹林里。

忽见小桥流水竹林人家,仿佛童话里的“仙境”。我们三个城里人感觉新鲜、兴奋。

奔跑一小时多的田埂路,队长把我们领进一笼竹林,里面有院子。住进去了才晓得,“仙境”里面没有童话。只有辛苦的劳作。

知青住北面的草屋。蒋儿跟他爸妈老婆娃儿五口人住南面,侯幺哥一家五口住东面,西面空着。

知青屋,墙三方各有一张树干做的床,上面铺满稻草,四个角立着竹杆。

进门右边立一口泥灶。左边四个小木凳围着小方桌,桌上一盏煤油灯。

他们各在一张床前放下挑子,谁的行李放那里,这床就归谁。草席往上铺平,竹竿上挂起蚊帐,就是“私人城堡”。

李应兰在进门右床,张朝韵在左床,我正对门。

门口围着光脚板的大人小孩看热闹。

听到有人说,“这次全是女的,不得偷鸡了。”

“去去去,各回各家。不要乱说。”

队长吼了人群,转身对我们说:

“晚饭我派人煮好了。墙角上有柴火、米、油盐。明天你们自己煮,门角落里有锄头镰刀。我喊出工,你们就跟着。”

蒋娃儿和候幺哥放下挑子,我们把带来的水果硬糖捧出来分送大家。

队长喊:“走了走了。”人群才散了。

我们插队的公社种双季稻。铁锅里米饭上蒸着豆角茄子。辣椒面加盐拌起下饭。

吃饭,收拾完毕,各人进到“私人城堡”。

第二天下雨,不出工。我们都躲在“城堡”里写信。

三人没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心心相惜,一来就把对方当成竞争对手。各怀鬼胎,算计着如何早点调回成都。

晚上雨停了。队长在那边竹林里扯开喉咙喊:“开会了”。

跟着蒋娃儿侯幺哥两家人,走弯弯曲曲的田埂路,到了生产队的晒坝。泥瓦房是队里的保管室。一间锁着,一间门开着,进去在草堆里坐下。

队长拿了一份上个星期的报纸喊我念。她们两个立即用嫉恨的眼光盯我。

读完报,躲进墙角草堆里。社员七嘴八舌闹哄哄,工分啦,谷子啦。听不懂,我睡着了。

直到有人拽醒说:“会开完了。”

揉眼,哈欠着跟人群走出屋子。

夜深了,满天星斗闪烁。仰望星空,居然小激动。

蒲思蕙是侯幺哥老婆,主动带领我走田埂路。

她说:“不能并排走,你跟我身后。亮的地方是水田,踩下去就掉到田里去了,没有亮光的才是路。”

田埂小路上,排成一人纵队,手电筒亮光像一条银蛇,蜿蜒进到各个林盘。

第二天,出早工。农民分成两个小组,各挖一块地。

队长喊我当记工员。拿一个本本,记出工人员的姓名性别。女的满分是七分工,男的满分十分工。

我很快记完了。想积极表现,拿起锄头进入一组。

“你去那一组嘛。”我身边的人努努嘴说。

我赶紧加入对面的挖地小组。

“你还是在他们那组嘛。”这一组的人又把我支开。

我瓜了,“他们都喊我到对面的组去,是啥意思呢?”

“人家是才来的知青哈,你们都嫌弃人家哇,奸鬼些。”魏队长扯开嗓门吼。

我才搞醒豁,他们嫌弃我劳力弱,都不要我。

贫下中农眼里,我竟是这么无能啊?顿时不知所措,瓜站在那里。以前没有人这么看不起我,在学校只要成绩好自然受人尊敬的。

第一次这么不受待见,眼泪不自觉悄然流下。

仍然没组要我,队长见状说:“周叶莲,以后早晨你只记工分,多算几遍。”

队长还有点古代明君的圣明,社员也不敢吭声了。

李应兰、张朝韵嫉恨我第一天就当上记工员。同时窃喜,第一天我便遭遇“滑铁卢”。

收早工,回知青小屋。李应兰说:

“那些农民都嫌弃你,你打算咋个解决这事情呢?”

张朝韵说:“如果是我,肯定要给那人一点颜色看。”

我晓得她俩用意,回答:

“队长已经解决了啊。”

她俩还假装替我抱不平,怂恿我跟社员吵架。我没搭话,她俩自动熄火。

吃完早饭,又出工。大家都在田头并排挖地。蒲思蕙带我夹在人群中跟着挖,农业学大寨吃大锅饭,跟着混工分。

一天下来,手掌磨出水泡,痛得钻心。肩、背、腰酸痛。第二天不想出工,看看那两个,痛得龇牙咧嘴,却硬撑着积极地挣表现呢。

我们比拼着,咬牙下地,过几天又挑石头。说来奇怪,磨了两个星期,反而慢慢适应了。

队上在院子的西面修了三间草屋。我们各自一间,分灶了。

秋收,割麦子。一镰刀下去,左手小手指被镰刀割开口子,血长流。蒲思蕙帮我用布手绢包扎,压住伤口,血不流了,又继续割。

麦子割下来,在拌桶上把麦粒摔拌到桶里。那个累呀,比挖地挑石头更凶。腰肌、腹肌、肩膀、腿肚像被拉伤了,没一处不痛。

我歇口气,想:“如果真有自动收割机,打米卷稻草,人就不用像牛马一样累死累活了。”

田埂上,这时候走来一个男知青,喊:“周叶莲,你写一篇你们队上农业学大寨的稿子,我明天来收。写得好的公社广播站要念。”

他喊得很大声。

我回答:“对嘛,晚上写。”接着又拌麦子。

那人走了。蒲思蕙说:
“你瓜的,他故意大声喊你写稿子,是喊你回去歇气。你要说个晚上写。”

“我硬是瓜哈,算了,说都说了。”

晚上,我们三人都点上煤油灯写稿子。交上去后,我们的稿子都在田坝大喇叭里念了。

挣表现,拼积极,三人不输上下。

李应兰、张朝韵比我积极。跟贫下中农的关系也比我好。

第二次队上开会,变成她俩轮流读报。

我跟所有人都是普通友好。出工时一边干活一边听农民摆些“荤”龙门阵,一同跟着大笑。也算跟贫下中农打成一片了吧。

蒲思蕙主动跟我好。其他贫下中农,我主动招呼,但是我不串门,收工便回自己的屋子。蒲思蕙告诉我,她俩说我“假装知识分子”。

蒲思蕙请我到她家吃饭,她公公婆婆特地煮了白米大干饭,烧茄子豇豆蘸干海椒面。我回赠了两斤全国粮票。

饭后,灶上毛边锅烧开了一大锅水,她公公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纸包,放了一颗药进去,搅拌后一人舀一碗。送我一碗,我尝到是甜的。

问:“啥子水水?”

“糖精水。”她公公回答。

我很惊诧,说:“糖精不能吃喔,有毒。”

“哪个说的喔,做活路太累了,喝点糖水补充体力。”老农民很经验的说。

他们很享受的喝,我装着很开心也喝。这也算跟贫下中农打成一片了嘛。

过完新年,我发现李应兰、张朝韵没有出工。

蒲思蕙帮我打听,原来她俩调到大队村小学当老师了。

我瓜兮兮的啥子都不晓得。

蒲思蕙说:“她们好精灵喔,跟大队长关系搞得好,又会挣表现。”

“我还是表现好呀?”我说。

“你表现好,没有人重视你嘛。你不去跟当官的送礼搞关系,瓜兮兮做死活路,哪个重视你嘛。”

“咋没有送?魏队长送我两斤肉票,我过年后从成都回来,回赠了两斤红糖的给他婆娘坐月子。”

“你瓜得很。小队长喊你读报,当个记工员就是他最大权利了。李应兰跟我们说'你爸有问题’,魏队长第二次开会,不敢喊你读报了。大队部也晓得你爸'有问题’才没有喊你去当老师。”

“她们俩爸还不是有问题啊。”我激动了。

我们三人的父亲都是同一个单位的职工,“屁股上都有粑粑”。

“你不戳人家背脊骨吗,人家要戳你嘛。”思蕙说。

“我们的档案应该都在县'知青办’。按理说,公社干部都不晓得这些事情。这样子踩我。太阴了。”

“她俩也是狗咬狗,背后互相戳脊梁骨。不过,比你会搞关系。公社管知青调动的李书记她们都搞熟了。”

我晕!老师父母教过许多道理。可没教过背后“抽人底火”,搞“关系”呀。

我瓜了,性格愚笨。不想跟人吵架,也拉不下脸搞“关系”,更不敢去公社找管知青的书记套近乎。

“你咋办呢?”思蕙问。

“不晓得。听天由命吧。”我讪讪道。

李应兰、张朝韵在村小学当老师三个月了。我面朝黄土背朝天,苦哈哈的仍然在地里。

突然一天,蒲思蕙跟我说:“大队长在计划生育大会上表扬你了,说'国家号召只生一个娃儿,那些生女子的,总是想再生个儿。女娃子也可以有出息呀。周叶莲不是女子吗?’”

“说我啊,我有啥子出息呢?”

“你要调到公社去了。”

“是不是喔?”我半信半疑。

几天后,队长通知我到公社办公室报到。

我被抽调到公社临时“工作组”。

事情是这样的:下乡前一天,一群高中同学来我家送行。一个同学有远房亲戚是我插队的公社办公室主任。

主任后来生病在成都住院,我们家给了些照顾。

不久主任去世了。遗孀曾姐,三十多岁在街上面馆上班。家里有六七十岁老母,下有四个未成年娃娃,大的十一二岁,小的才六七岁。一家人日子虽然苦,可只要见我上街,定要请我去她家,拿最好的饭菜招待我。

我不敢轻易上街,怕曾姐看见。我队里分粮食、菜省下一些,带着东西才敢去她家。成都探亲回来,给她老母幼儿也带点小礼物。

没有想到,主任已经不在了,我还是被“关照”到公社来了。

公社政府里给我一间小房子,临时住。

公社第一书记开门见山跟我谈话:“你来公社后,不能耍男朋友喔。不然招工读书都不会推荐。李书记管知青推荐,要跟他搞好关系。”

“搞关系,咋个搞吗?”我心里嘀咕。

李书记好像没有架子,我见面热情招呼他,希望被重视,早点被推荐回城。

我的工作是临时性的。一段时间跟“血吸虫防治队”工作组,到河沟边铲“钉螺”;一段时间,修河坝办临时“广播站”,跟电工爬电杆装喇叭:多数时间写学大寨表扬稿。

所有人都觉得,我接触了李书记,应该很快离开农村。我也觉得,至少应该比李应兰、张朝韵先调回成都。

可下乡两年多了,招工、推荐读工农兵大学的都走了好几轮了,都莫我眼火。

一天刚到七大队,喊我接电话,说是李书记打来的。我以为啥子公事,跑步过去。哪知电话里说:“你去街上帮我买几斤肉。”

我当时蒙了,平日里他好像非常“正”,一副拒贪反腐,公事公办的样子。咋个突然说这么私人的事情。

蒲思蕙教我要“送礼”,我觉得“礼尚往来”很自然。但是带着目的送礼,万一说我“拉拢贿赂干部”呢?几次准备了,都不敢送。因为我晓得公社经常开会教育他们“干部”要廉洁奉公。我以为好好表现,就会被李书记推荐的。

现在喊我帮他买肉,明摆着给我机会“搞关系”。

可我没有准备,哪里有钱给他买肉嘛。

过年,队上分红三十多元钱和五斤肉票,全部买成肉和蛋,拿回成都了。父母养我十九年,应该尽一点点孝心嘛。

自留地里种的的谷子,蒲思蕙帮我打成米。米糠送她家喂猪,一百多斤大米思蕙帮我挑到街上,我没有拿到集市换钱,全送曾姐家里了。她家里只要吃肉就来喊我,我是应该回赠嘛。

“工作组”每天只补助三角钱吃饭。平日我只吃二角钱,公社食堂一周卖一次回锅肉,三角钱一份,买一份省着吃两顿。牙缝里挤一点钱,还要备着平日必需用品的零用。

下乡一天来回走一二十里路,饭也吃得多。自己都痨肠寡肚,哪里有钱帮他买肉嘛。

我支吾一阵,说:“回街上可能肉铺关门了。”

“那就算了吧。”电话那头明显不高兴。

再见到李书记时,已经是半月后了。我主动招呼,他不搭理我了。

写信给家里。我妈做了一件的确良女衬衫,寄到公社。让我送给他老婆穿。父母希望我用这“贵重”的礼物,炸开回城的“碉堡”。

我拿着这改变命运的“礼物”,做贼似的躲在小屋里,观察公社进进出出的人。脸红心跳,错过了几次机会。

终于,他一人从办公室出来。经过门前,我鼓足勇气喊:

“李书记,等等。”

我热情主动招呼他,李书记也面带笑容。

我走近了,还不知怎样跟他说。

他主动的说:“周叶莲,你的团徽是新的妈?好漂亮,我看看。”

他看看周围没人,魔爪子似的手,往我胸前比划。

他是“书记”,可也是四十多岁的老男人。居然毫无长者和领导的自重,这么轻浮猥琐。顿时,我感觉无比羞辱与愤怒。本能后退,继而转身往办公室方向走了。手里的“礼物”后来转送曾姐了。

他愕然,继而鼻子恨恨的“哼”一声。

我知道,这下惹祸,被判“无期徒刑”了。

我竟然不后悔。低声朗诵:

“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为狗爬出的洞敞开着。…我渴望自由,但我深深的知道,人的躯体怎能从狗洞子爬出…”

我被自己感动。

明白此举一定会付出代价。

一个夜晚,我睡熟了,突然有人敲门。

“哪个?”

“我,李应兰。”

“啥子事?”我们在队里,她不跟我说话的,半夜三更咋来敲我门?

门开后,李书记站在她身后。

“周叶莲,今天晚上李应兰跟你搭个伴。”李书记发话。

“进来吗。”我说。

“我走了,你们睡觉吧。”李书记走进了夜幕。

我明白了。李应兰是跟李书记搞“关系”来着。搞到这个份上?我蔑视她、可怜她、同情她。

“睡觉吧。”我说。

“你睡你的。”她羞赧。

我尽地主之谊,请她许久,她不睡。我只好先睡。李应兰竟然在我的小屋子里,整整站了一个通宵。天蒙蒙亮,公社大门开了,她招呼都不敢跟我打,自己开门溜跑了。算好,还有点羞耻之心。

一月后,李应兰调到铁路局当列车员。张朝韵也回成都肉联厂当工人。我们三个一起下乡的知青,只剩下我。

什么时候我才能回成都啊?

李书记看到我陷入困局,很得意。哼着小调,从我面前走过。等待我开口求他。我傻劲已经犯了,绝不肯低头。摇尾乞怜,不是我的性格。

别人端着猪头找不着庙门,我站在庙门嫌菩萨可憎,不进贡。

也许我“不识时务”,把一手好牌打烂。可“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不过我相信:在这无限辽阔的天空,一定会有灿烂流星把黑暗划破。

李应兰、张朝韵离开农村半年后,七七年全国恢复高考。我拿到“入学通知书”那天,哼着歌从李书记身边走过。

我至今认为,“高考”是最公正的。是我这类不会搞“关系”的人,破解困局的唯一通道。

听说:一道门关闭时,上帝同时会为你开启一扇窗。

我感激命运,让我遇见那么多诚挚善良的人。感谢同学、队长、思蕙、曾姐、公社其他书记。

几年前,我回到那个美丽乡村。可喜那里正在脱贫。我的“贵人”热情接待我。曾姐依然健朗,女儿考上大学在成都工作。孙子海外留学,归国报效祖国。

我衷心祝福好人一生平安。

人生也许逃不脱遭遇几着困局,执着信念,正直坦荡,苍天定不负我。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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