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岁月深处的那只小牛灯笼【征文】

岁月深处的那只小牛灯笼
李娟||安徽
临近春节,走在年集上,又见各种漂亮的元宵节灯笼,有龙有凤、有山有树,望着那各种造型奇特的灯笼,我的思绪不由地回到了儿时的春节,那只最难忘的属于我的小牛马提灯笼。
小时候家里还没有通电,照明一直用那种墨水瓶制作的小小的煤油灯,还有一盏平时轻易舍不得用的煤油马提灯。儿时的夜晚,这盏马提灯家人只在有风有雨的夜晚使用,不记得是从几岁开始,在正月十五这天,父母亲会毫不吝啬的把它装饰下,变成元宵节我挑花灯的专用灯笼。
只记得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早晨,父亲在老扫帚上抽了几根竹枝儿,往板凳上一坐,然后把那些竹枝截成长短不一的枝段,把马提灯玻璃外罩及其铁丝环拿下,在马提灯上边烤边弯成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椭圆形,拿起一个比马提灯外罩铁丝环小一点的圆环,相交在马提灯外罩的铁丝环上。看着那些小小的圆环,我不明就里,便问父亲:“爹,这是要做什么啊?”父亲故意卖关子,说:“你慢慢看吧。”
我就蹲在一旁歪着脖子看着,见父亲把其中一大二小三个环,与提灯外罩上的铁丝环边边相对,问我:“你看,像什么?”我看不出来,便向吃的方向胡乱说了一个:“我看像鸭蛋。”父亲瞅了瞅,不动声色,又在大环上弄了两个大小不一的喇叭形状,形成牛角,又问:“像不像牛?”我恍然大悟:“像,像,真像!”父亲乐呵呵地用麻绳绑了起来。
父亲把其它几个小点的长圆柱、喇叭状的枝扎品,依次摆在牛肚子下面,牛尾巴后面,让我扶着,他用几根直的结实的竹棍固定,渐渐的,那些圆形的环绑在马提灯的外罩铁丝环上就越来越像一只小牛了。
父亲又取来写春联留下的柳绿花红的纸,把小牛糊起来,并用锅底灰给画了两只眼睛,在牛的脊背和臀部上粘了黄色的纸条儿作鬃毛和尾巴毛,鬃毛和尾巴毛在风中飘浮,小牛活灵活现,父亲笑着说:“这是牛灯笼,因为我们俩属相都是牛,这个牛灯笼就是我送你的,十五晚上你挑花灯的专用灯笼。”
我挑着这特制的与其他孩童不一样的花灯,刚开始嫌弃它很丑、很笨重,不愿意挑着它出去玩,因为在以前,都是从集市上买来比较漂亮轻巧的里面插根蜡烛的纸质花灯。后来,在父母的劝说下,我与其他孩童比比谁的花灯在碰撞中不易被火烧、谁的花灯不易被风吹灭后,由此喜欢上了这盏为我特制的小牛花灯。每次我的花灯都是亮的时间最长,不易熄灭,还不易被蜡烛烧坏,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就是这样的一丝光亮,瞬间便挤进了我的心房,感觉我就是“提灯女神”。
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后,父亲把马提灯笼上的花纸及竹枝等揭下来,没有揭坏的就挂在门后的钉子上,等待下一个元宵节的到来。此后每年的元宵节,父亲都会给我自制各种样式的牛灯笼,我挑着牛灯笼走在前面,父亲跟在后面,我们去各家各户拜年,人们见了都夸我的灯笼漂亮。那时的我,走路都是连蹦带跳的。
就这样冬去春来,一年又一年,那只经过装饰后变成牛灯笼的马提灯挂起摘下,摘下又挂起,父亲渐渐地老了,而我也长大了,每年拜年,也不提灯笼了。可是那只灯笼,父亲每年都要认认真真地装饰起来,就像我小时候那样,只是装饰好的小牛灯笼它永远挂在了大门后面的钉子上,不再是我稚嫩的小手里。
后来,我家通了电,房檐下也安了一颗电灯泡,并且买了手电筒,那个灯笼就再也没有点亮过。随着我的外出求学及在他乡安家,从此,那只马提灯及制作小牛灯笼的一些材料便在蛛网的固定中安顿下来,和经年累月的尘埃相伴。
再后来,父母去世,老屋门后的那只小牛马提灯笼,仍舍不得扔掉,依然挂在了门后。每次老家有事再回老屋,远远的,还未走进老屋家门,我仿佛就看见小牛灯笼在微风中,起起伏伏地晃动着,一如小时候,我挑着灯笼在前面三跳两蹦地走,父亲微笑着跟在后面一样。
一年一度的元宵节又到了,小时候父亲给我扎灯笼的情景,又出现在眼前。
如今,很少再有扎灯笼的人了,但在超市有各种各样的灯笼售卖,并且越来越高端,也不用蜡烛、不用煤油,改用电池照亮了。也有小牛形状的,就像父亲做的那样,比父亲做的还精致、生动,只是总觉得没有父亲做的惹人喜欢。想了想,一样的棍儿,一样的花纸,一样的元宵节灯笼,不同的是,超市里的元宵节灯笼是商品,而父亲的小牛灯笼包含着浓浓的父爱。
儿时挑花灯那种欢欣鼓舞的景象,常常宛如生命的掌声鼓励着我们前进,只要我们的爱与幸福可以绵延,使欢喜充满在每一刻,那就是生命最大的温暖与祝愿。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李娟,网名:如月,安徽省蚌埠市人,闲暇时爱读书看报,爱旅游,崇尚自然,喜爱田园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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