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人也说“闽南话”? 一窥海南话与闽南话的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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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南闽语和福建闽南方言的语音差异

耶律楚材 |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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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闽语形成于福建，从福建出发，广泛地流播于闽、粤、浙、琼、台等中国东南沿海省份，其中，在台湾、海南两个海岛省份是首要的、主要的方言。通行于海南省的闽语一般称为海南闽语，俗称“海南话”。福建沿海居民自宋代起迁入海南，带来了当时的闽南方言。至明代海南闽语就已在海南岛上被使用了。根据辛世彪《海南闽语比较研究》，大明正德年（1506-1521）的《正德琼台志》有载“村落乡音有数种，一曰东语，又名客语，似闽音。”此后历代海南方志对这种名为“东语”、“客话”（“客语”）的描述也多为”类闽音“、“与漳（州）潮（州）相类”，这种方言也就是如今的海南闽语，如今，海南民间对于海南闽语还有“客话”，亦即“外来语言”的称呼，符合闽语由福建迁来的历史事实。

由海南话的特征可以确定，海南话分化自一支早期的闽南方言，但由于和当地临高语、黎语等侗台语的接触以及自身发生的变化，其语音、词汇、语法系统同闽南、粤东的闽南方言产生了非常大而显著的区别，是故今学术界多将海南闽语独立为和闽南同级的闽语次方言。

虽然同样分化自早期的闽南方言，但海南闽语和福建闽南话已分道扬镳数百年，在这数百年的时间里，双方各自都起了不少变化。本文主要归纳、整理一下经过数百年的独立发展，现代的海南话和闽南话有着怎样的语音差异。海南话和闽南话各自的内部差异都不小，限于篇幅，我们主要参考的是文昌和海口的闽语，尽可能兼顾更多的方言点，由于闽南话和海南话白读层（口语音）同出一源，但文读层（读书音）的来源和发展是迥异的，海南文读并非闽南文读的变异，本文的重点是闽南方言进入海南后发生的语音变化，所以将更着重于两地对应严整的白读层的对比。

-	海南话白读层和闽南话白读层的对比

01

声母的对比

 1. 闽南的[p]、[t]，海南绝大多数地方都读为[ʔb]、[ʔd]，这两个辅音在汉语方言里面较为罕见，在海南以外，绝大多数闽语的读法和闽南话一致，而海南岛上的侗台语普遍有[ʔb]、[ʔd]两可置于音节首的辅音（同汉语声母），海南话的[ʔb]、[ʔd]应该是古闽南方言的[p]、[t]在海南和侗台语接触后受其影响而产生的。

 2. 闽南话的送气的塞音、塞擦音，在海南北部一般读为同（或近）发音部位的清擦音。如[tʰ]、[kʰ]，在海南北部一般都读为[h]，或者[x]，有些地方[h]、[x]两分，分别对应闽南的[tʰ]、[kʰ]，有些地方合并在一起；闽南的[pʰ]，在海南一些地方会变成[f]，[tsʰ]会变成[s]，这是海南话区别于其他闽语的一大特征，也是早期闽南方言进入海南岛后发生的变化。这里以海口为例举几个例子。

 3. 闽南读[s]、[ts]的部分字，在海南话中会读为[t]。这种现象也存在于周边的汉语方言中，毗邻两广、海南的越南汉越语（越南语汉字音）也有这个现象。福建和粤东的闽语也没有这个现象，应是当地其他语言或方言的影响。

海南话m、n、ŋ作声母时，可接带塞音和鼻音韵尾的韵母。而现在的闽南话不存在这种音节，这些字在闽南话中都相应地读为 ᵐb、l、ᵑɡ，这点和粤东闽语一样，其实这是闽南话早期特征的保留，福建的闽南话在演变中失去了这些特征，但迁离本土独立发展的方言却保留了。

02

韵母的对比

海南北部的闽语白读层韵母和闽南、粤东没有太大的区别，但闽南、粤东大多数闽南方言都有鼻化元音，而海南闽语完全没有鼻化元音的存在，闽南粤东的鼻化韵，在海南皆读为去除鼻化了的元音。福建的晋江东部部分地区、石狮也有一样的情况。

此外，海南话有些地方没有喉塞音，有些地方有；有些地方入声韵尾归并了，有些地方还是完整的四个，和大陆闽南话一样，考虑到不是海南内部普遍的、海南话独有的变化，就不再赘述。

参考文献

辛世彪  2013  《海南闽语比较研究》，

北京：商务印书馆。

陈鸿迈  1996  《海口方言词典》，

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

文稿：耶律楚材

图片：百度

排版：飞天小黑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