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原谅我贸然给你写信,早就准备给你写了,玉洁不让我写,我是偷偷给你写的,没让她知道。3月25号左右,小强突然又拉肚子又发烧,玉洁连夜用自行车把他推到公社医院,一检查说是菌痢,必须立即住院。她一个人没法照应。第二天请了你妹妹来照应三天,挂了三天水还是不见效果。你爸爸当机立断,叫立即转到附医治疗。在附医又住了一个星期才逐步好转。没想到菌痢这么厉害!玉洁的家不在延城,几个妹妹都随家下放在阜城乡下,无法来照应。她告诉了我,我请假来照应了三天。大家一起帮忙,才转危为安。我叫她告诉你,让你回来一起照应。她说:“这么远的路,来回一趟很不容易,还要花很大的一笔路费,算了吧。”好在现在基本好了,出院了,在爷爷家调养呢,你就放心吧!今天来信告诉你,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你知道玉洁一个人带孩子很不容易,很辛苦。没有别的意思。
看完了信,薛松再一次泪流满面,他真有点后悔不该抛开他们母子俩一个人来苏城读书,让他们太受苦了,自己也太自私了,为了那个大学梦,离妻别子,不顾家庭,算什么男子汉?现在怎么办?到校才一个多月,遥遥四年时间,还有多少个日日夜夜,我能坚持下来吗?如果能两年毕业那就好了!或者能转到延城师专那就好了。高峻岭也已经回校了。这次回去一趟,自己也搞得精疲力尽,憔悴不堪。薛松把自己家里的情况和想法告诉了他,他叹了一口气说:“哪有这么简单的事啊!就这么朝前挨吧!”薛松立即写了一封信回去,说了自己的想法,玉洁回信把薛松狠狠地批评了一通。说他太没出息,这么点困难就要打退堂鼓。家里这么多人,还有亲戚朋友,再大的困难也能克服。叫他不要胡思乱想,集中精力,好好学习。新生广播操比赛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各个系都在起早带晚加紧练习。韩梅要求大家早上提前半小时起床,增加训练时间,引来了不少怨言。一天早上,韩梅又提前到了宿舍,督促大家快些起床。其他人都起来了,唯独刘宏不肯起来,把头埋在被窝里装睡。韩梅叫班长去喊醒他,班长轻轻地对刘宏讲:“起床吧,不早了,晚上早些睡就行了。”刘宏突然掀开被子,一骨碌跳起来,对着韩梅吼道:“还没到起床时间,你凭什么非要我起来?”说完又钻到被窝里了。韩梅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吼叫弄懵了。耐心地对他说:“广播操比赛,关系到全系的荣誉。每个系都很重视,都是提前半小时起床,一个人不能拖全系的后腿。再说现在已不是冬天了,天亮的很早了,再坚持几天吧!”刘宏再一次坐起来,对着韩梅大声说:“不要拿全系荣誉来压人!其实谁不知道,是你自己得失心太强。一个工农兵学员,没本事教书,做了个辅导员神气什么?我就不听!”说着又钻进被窝了。刘宏的最后几句话说得太过分,太不讲理了。韩梅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无理的话,一时无语,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眼泪就差点掉下来了。大家也觉得刘宏太不像话,怎么能对辅导员说出这么伤人的话?这时,组长洪岩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把刘宏从被窝里硬拉起来,对着他喊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有意见可以提,你不应该当着众人的面伤人的自尊心!工农兵学员怎么啦?工农兵学员里照样有杰出人才!那不是个人的错,那是文革的错,时代的错。辅导员也是老师,韩老师现在就是你的老师!你还想来文革的一套,造老师的反?”刘宏正要反击,薛松立即打断他,对他说:“你不要再说了!今天明显是你的错。一是不该不按系里的规定时间起床,二是对韩老师很不尊重,说的话很不在理。洪岩说的不错。请你立即向韩老师认错,立即起床和我们一起出操。”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纷纷指责刘宏不好。刘宏看看苗头不对,没人支持他,反而都在指责他。也觉得自己说的话太过分了,伤了韩梅的自尊心,对韩梅说了一句:“韩老师,对不起,是我不对。”韩梅说:“算了,不要说了,大家抓紧去出操吧!”由于大家的刻苦训练,共同努力,政史系获得了全校新生广播操比赛的第一名。看着那闪亮的金杯,大家心里都很高兴。是的,还有什么比集体荣誉更可贵的呢?
为庆祝这次胜利,星期天,韩梅邀请两个班同学一起去拙政园游玩。大家十分高兴,到苏城两个月了,还没有机会去园林游玩呢!当时的门票只有3分钱。最美人间四月天,拙政园里鸟语花香,桃红柳绿,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真是人间仙境,美不胜收。大家玩得很开心。在回来的路上,洪岩和薛松一起走。洪岩突然对薛松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不知能不能问?”薛松很惊讶,说:“还有什么不能问的问题?这么神秘?”洪岩对薛松笑了笑,说:“那我就问了啊!”……
【作者简介】吉培坤,网名好人一生平安,男,江苏盐城人。1948年生,1966年高中毕业,1968年上山下乡。1969年到1977年先后担任大队和公社民办教师。1977年恢复高考后,首批考取江苏师院(现苏州大学)政教系。毕业后回到家乡担任盐城师专(后升格为盐城师范学院)政教系教师和教学管理工作。2008年退休,现为串场晚晴等群群员,与大家一起进行文艺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