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李翰儒：【雨，终于来了】（散文）
雨，终于来了
李翰儒
窗外，天空就像没有波浪的海洋，静得有点出奇。树上的叶子，虽然还没有长大，但它们一动不动，就像向某个人悼念一样，给人有一种压抑的感觉。
小溪岸边的柳枝，静静地下垂着，溪水里的鱼儿静静地望着一动不动的柳丝，也亳不动摇。柳丝的垂落，给本来并不翠绿的枝条，增添了一份沉重。距离柳树不远的地方，有几朵野花，在这无法看到太阳的天气里，并不显得灿烂，有那种死气沉沉的气象。一只鸟儿，站在枯死的柳树桠上，望着远方，时不时地梳理一下自己并不美丽的羽毛，也没有欢快鸣叫的兴趣。
离河边不远，有100米左右的一户农家门口，一只黑狗，拖拉着尾巴，两只白色的前爪前伸着，爬在门前的院子路口，嘴巴放在两只前爪中间，两只有着白点的耳朵并不像平时那样直立着，而是拖拉着，快要将那无神的眼睛遮盖住了。一位行人从它面前慢慢走过，它懒得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更不要说叫那么两声了。一条老黄牛带着一只小牛犊，在离黑狗东边不远的院畔站着，那棵桃核树上拴着一条铁链，将老黄牛拽着，使它不能到铁链直径之外的地方。小牛犊是自由的，但此时的小牛犊，也没有奔跑、狂欢、调皮的意思，她静静地看着老黄牛似睁还闭的眼睛，不断左右磨动着上嘴巴和下嘴巴。老黄牛那种将睡还醒的状态，使小牛犊看得不耐烦了，便走过去，用自己的头在老黄牛的肚子上轻轻碰撞了几下。这时候的老黄牛，就像睡着了一样，嘴巴虽然左右磨动着，对小牛犊的碰撞，丝毫没有感觉。
村东头的大道上，一辆四轮车“突突突”地开了过来，打破了这寂静的山村。顺着四轮车的方向望去，扬起的尘土，霎时间将四轮车的后面所有的一切都给遮盖了起来，那些尘土半天都不能落下。当四轮车开到跟前，才看清不知是给谁家拉的砖，但根本看不清砖是红砖还是青砖。开车的小伙子，身上落了一层尘土，根本分不清他穿的衣服是什么颜色。
大路旁的田里，种下的洋芋没有出来。一位满头白发的老爷爷，蹲在地里，抓起一把土，轻轻揉了一下，没有水分的土，使手掌生痛。老爷爷慢慢松开紧握的手，土慢慢地从手中流了出来，落到了地上。老爷爷仰面望着灰沉沉的天空，自言自语地说：老天爷啊，你要干死我们，让我们饿死不成吗？
整整一个上午，就是这样从寂静中走了过来。
吃过午饭的时候，天空的云层好像有了变化。西边的天空开始慢慢向东移动，东边的云层不断加厚着，由灰白变得浓黑了。人们抬头望着这变化的天空，脸上露出了那种少有的惊喜，带着少有的疑虑开始了议论：是不是老天爷又要酝酿一次欺骗老百姓的骗局呢？
过了不到半小时，院畔上、河岸边的柳枝开始了摇动。随着河道里、山坡上所有的树枝开始了骚动。风，开始在大地上不断向前翻动着。院子里、大道上、耕田里，那些枯叶杂草，被风无情地抛在半空中，大路上的尘土被风卷起，形成一个又一个园柱形的尘柱，向天空旋转着。天空的云，就像烧开的沸水一样翻滚着。风，肆无忌惮的在大地上横冲直闯。
十来分钟后，风，忽然停了下来，紧随着就有雨点轻轻地落了下来。落在了干裂的田地里，落在刚才还在飞扬的大道上的尘土里，落在人们仰起渴望了好久好久的脸上，熨开了人们的笑容。
雨，终于来了！
作者简介：
李翰儒 ，陕西商州人 ，中华诗词学会会员,陕西省作协会员，陕西省诗词学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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