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走在钱塘江边

走在钱塘江边

钱塘江旧称浙江,源头考证在安徽休宁怀玉山主峰。流经杭州闻家堰时,称钱塘江。

祖国山川俊美、大河奔流,年少时的地理书中读到并记住了钱塘江。

今天,差旅路上又一次来到了杭州,机缘巧合,入住的宾馆外就是钱塘江。

晨风习习,星残月淡,水天一色,站在钱塘江边闻涛路的栈道上。身边不时有晨练的人们经过。钱塘江流水东去,隔江而望,北岸二龙山苍翠葱茏。心中自问,年少时书本中的钱塘江大桥在什么位置?

钱塘江边,自然让人想起每年农历八月的钱塘潮。今天,距钱塘江大潮还有不少的时日,自然不能看到“钱塘一望浪波天,顷刻狂澜横眼前”的景观。或许是自己因为生活所累而东奔西走的时候,那怒江的澎湃、刘家峡的平湖、风雨中台湾岛北端野柳、东海的拍岸惊涛,常在脑海之中,今天没有看到钱塘江大潮,心中并无“我到君未到,君来我已远”的缺憾。

“那一日钱塘路上送你去,你说家有小九妹”,这是流行江浙的越剧《梁山泊与祝英台》剧目中、梁山泊的一句唱词,自己喜欢听越剧,不知道千年前的梁山泊与祝英台所走的钱塘路,是不是今天这钱塘江边的闻涛路。

想当初,梁山泊与祝英台同窗共读,三载同学,无巧不成书,梁山泊硬是没有发现祝英台是女儿之身。我常想,要是麓山之边我的同学、潇洒儒雅的罗泓,不论祝英台如何乔装打扮,顾盼之间,罗泓一眼就会认出英台红妆,同样写就两情相爱的旷世之恋。无奈梁山泊不解风情,尽管祝英台情开并芳心暗许,还是对牛弹琴。好在梁山泊终于知道祝英台是纤腰楚楚的巾帼,化兄弟之情为男女情爱时,谁知为时已晚,忠贞的梁山泊与祝英台只能化蝶而去。

钱塘江边,千古绝唱“相依相伴送下山,又向钱塘道上来”的越剧声中,似乎还有梁山泊与祝英台的身影。

晨鸟鸣空,一江流水倒映两岸。自己由东溯钱塘江流水漫步在闻涛路上,忽然,看到前方的江面上横跨一座气势如虹的大桥,不由自主地加快步伐,来到了大桥之下,看到“钱江一桥”的字碑,直觉告诉我这就是久闻而未见的“钱塘江桥”。

闻涛路边、钱塘江桥下,远远望去:大桥江中十六孔,十五个桥墩。清晨的时候,一辆黄色巡道高速铁车,正通过大桥由南向北疾驰而去。

钱塘江大桥始建于民国23年,即公元1934年。是中国自行设计、建造的第一座双层铁路、公路两用桥。总设计师茅以升,于1937年9月26日、11月7日铁路、公路桥完工通车。大桥全长1453米,总投资540万银元。

彼时,日寇入侵,风雨飘遥。钱塘江大桥有一段惨痛传奇的历史!

钱塘江桥建设时,日寇已露出了狰狞面目,总设计师茅以升在大桥2号、5号与14号桥墩上,特地留下了一个长方形洞口,预备国土不保时炸毁桥梁。

11月7日公路桥通车,是时淞沪会战结束,上海沦陷,大量民众通过大桥南渡。然而,走在桥上的民众并不知道,人们脚下的大桥埋藏有大量的炸药。1937年12月23日,杭州日寇的枪声已闻,是日下午6点大桥禁止通行,随着爆破命令的下达,大桥瞬间炸为两截,五孔钢梁断落江中。

山河破碎,大桥通车之时,桥中先埋有了炸药,古今中外的桥梁历史上,当是空前绝后了。

茅以升看到自己设计、建造的大桥,在自己注视中炸毁,内心有说不出的伤痛。桥炸之时,写下了“徒地风云突变色,挥泪炸桥断通途。五行缺火真来火,不复原桥不丈夫”一诗。诗中的“五行缺火真来火”,暗指“钱塘江桥”与“钱塘江桥被炸毁”。因为“钱塘江桥”的四个字的部首分别是金、土、水、木旁,唯独没有火部。炸桥后,五行有火了,而桥也断了!

钱塘江桥炸毁之刻,茅以升携带大桥资料与逃难的人群一起离开杭州,颠沛流离,辗转武汉、湖南、贵州、桂林多地。

日寇占领期间两次修复大桥,为截断日寇的交通运输,抗日游击队1944年、1945年两次炸毁钱塘江桥。

1945年8月15日,日寇贼首裕仁接受《菠茨坦公告》投降。抗日战争胜利后的第三年,民国37年,公元1948年,在茅以升的主持下,钱塘江大桥被成功修复。民国38年,公元1949年5月,钱塘江大桥被败退的国民党军队炸毁铁路桥的部分铁轨。

1949年10月1日,人民共和国成立,山河重整。1954年3月,茅以升主持全面修复钱塘江大桥,恢复使用至今。

钱塘江大桥,这座建于抗日烽火中的大桥,与多灾多难的中华民族一样写下了惨痛的一页,同样写就了中华民族抗击日寇侵略可歌可泣的一章,是中国桥梁建筑史上的一座丰碑!

一轮红日从东方喷薄而出,钱塘江波光鳞鳞,江北的六和塔明晰可见,大地安静祥和。砥砺前行,艰苦奋斗,愿中华民族永远如日之升,如钱塘江水奔流不息。

2021年8月

图片/网络

作 者 简 介

方亦飞,湖南人,1984年学校毕业参加工作,从事金融经济管理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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