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许照煦：【荆州——孙姣的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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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孙姣的嫁妆
荆州游记之六
作者：许照煦
人们常说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其实此事压根儿不是那么回事。
这次应湖北省今古传奇杂志社之邀，我参加凤凰荆州第五届全国文学艺术家创作交流研讨会。认真听取了有关知情人士对此事的辩证和实地考察，终于明白了原来荆州是孙权给妹妹的嫁妆，至于孙权的妹妹孙姣的出嫁，也不像《三国演义》说的那样，而是别有一番稀奇缘由。
孙姣是孙权祖孙三代唯一的女孩，加上才貌双全，全家人都把她当作掌上明珠，“含在嘴里怕化掉，捧在手里怕飞了。”对她言行百依百顺，说一不二，一向被娇宠惯了的孙姣，养成了无拘无束的坏脾气，哪里知道天高地厚。
孙姣十几岁就吵着要练武，孙权知道后，二话没说，立即请来了几名武林高手，专门教孙姣十八般武艺。孙姣很聪明，刀枪剑戟一学就会；兵书战策一看就懂。打那以后，孙姣从来就没有在闺房里安安静静呆上半个时辰。整天总是舞枪弄剑，香汗湿衫还不肯摆手；骑马打猎，荆棘扯散了青丝发髻也不计较。有时连孙权与大臣们商讨军机大事，孙姣也要闯进去凑上几句，一点儿不像个快出阁的大闺女。
有一天，孙姣打猎回来，不知为什么突然病了，哭哭啼啼，不吃也不喝。孙姣的母亲吴国太和哥哥孙权听说孙家的“宝贝”病了，都焦急万分赶紧带着太医来到绣楼问诊。孙姣见来了这麽多人，越发哭得厉害，并抽出宝剑把太医和孙权以及家人都赶下楼，只留下吴国太一人。
吴国太不知女儿得了什么病，一个劲儿地催问病情，可孙娇只是哭，始终不开口。待吴国太旁敲侧击，孙姣才说出了下身不舒服，得了说不出口的怪病。吴国太一听，脸上就布满了阴云。他担心女儿做了见不得人的丑事。于是便佯装去请女太医来，谁知孙姣一听，一把拦住母亲，说：“若请太医来，孩儿就只有一死了之！”说完，真的抜出剑来口中不停地喊道：“女太医一到，我就抺脖子……”
吴国太此时确信她的担心是千真万确的，气得举起龙头拐杖，可是她要打却舍不得下手；想骂，嘴唇哆嗦了几下又开不了口，只得摇头叹气地走出孙娇的闺房……
孙权听母亲说妹妹做了见不得人的丑事，气得七窍生烟，拔出宝剑要去杀了孙娇。吴国太连忙一把拉住他，说：“权儿，姣儿死了事小，可咱孙家的名誉事关重大呀！你这么一闹，不是屎不臭挑起来臭吗？还得赶紧想个万全其美之策啊!”
想个什么万全之策呢？娘儿俩琢磨来琢磨去，心想唯一的办法是马上给孙姣找个婆家，把她嫁出去。
第二天， 孙权就请来了周瑜、鲁肃等谋士，要他们给妹妹当月老。周瑜、鲁肃等人对孙姣不守闺训，出入大营练武打猎，特别是参与军机大事极为不满，平时嘴上不说，心里却厌倦极了，巴不得早点把她嫁出去，因此个个都满口答应。
俗活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其实这话不全对，也有“皇帝的姑娘也难得嫁”的时候。孙姣就是难得嫁的一个。为什么呢？因为孙家既要门对户对，又要男方才貌双全，加上孙姣打小连天皇老子都不怕，名声早传出去了，东吴没人敢来提亲。
这天，诸葛亮到东吴商讨蜀、吴联盟抗曹的事。闲谈之中，鲁肃将孙权托人给妹妹做媒的事对诸葛亮说了。诸葛亮听后心中一喜，他想，要是刘备把孙姣娶过去，吴蜀两家成了亲家，那联盟抗曹的事，便算是铁板钉钉了。于是诸葛亮便有意把糜夫人在乱军中投井身亡的事也对鲁肃说了，还说：“我家主公有意与孙家结为秦晋，不知子敬肯牵线搭桥否？”
诸葛亮这么一说，鲁肃喜不自禁，当即拍了胸脯，包下了这门亲事。
等送走了诸葛亮，鲁肃就赶紧去找孙权把刘备求亲的事说了一遍。孙权仔细一琢磨，觉得妹妹嫁给刘备，隔山隔水，路途遥远，也能避免一些风言风语，何况刘备也是一方霸主，算得上是门当户对，这样的好事当然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孙权立即吩咐鲁肃：“马上过江找孔明回话，就说我准备嫁妹妹。”他自己也连夜赶去向母亲禀告，吴国太更是二话没说，忙向孙姣讲明刘备提亲的事。
其实孙姣并没有做见不得人的丑事，他只是得了一种妇科病身体不舒服，由于娇生惯养，身上一点不舒服就哭泣不已，当她被母亲逼迫说了个半截子话后，见母亲怒气冲冲地走了，当时她也没有多想，只是感到有些奇怪。过了几天，听丫鬟说，哥哥孙权在忙着请人给自己做媒，这才知道母亲和哥哥错怪了自己。她有心找母亲分辨，却又难以启齿，只得暗自落泪。当听母亲说要把她嫁给刘备，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想在母亲面前发发脾气，出出怨气，可转念一想：放在坛坛罐罐里的菜籽，早撒迟撒总要撒出去；自己是个女流之辈，早嫁迟嫁总得嫁出去，不可能在家里住一辈子。况且，她也曾听人说过，刘备是个有英雄之志的人，嫁给他也不算委屈，便点头了这门亲事。
孙权见妹妹孙姣点了头，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第二天他就张罗办嫁妆，还诏告全国，好不气派；同时又叫诸葛亮派人给刘备送喜讯，还及早张罗婚娶之事。
眼看离妹妹出嫁的日子只有几天了，孙权心中有说不出的高兴。哪晓得高兴归高兴，半路上出了个岔子；孙姣为嫁妆之事又闹开了。
原来，孙姣是个有心计的姑娘，那天答应了亲事以后，又细细想了想，不觉有点儿后悔。她心想：虽说刘备有英雄之志，但毕竟是有妻室之人，自己嫁过去，当然是做小。堂堂的将门虎女给人家做小，岂不让人笑话？”可转念一想：“自己得了个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怪病，母亲、哥哥又错怪自己，还把自己当包袱甩，嫁出去做小总比在家受冤枉气要强。再说，我也不是一般的弱女子，只要嫁妆压众，谅他刘备也不敢小看我。可是要什么样的嫁妆才能压众呢？”
孙姣反反复复地琢磨：“丫鬟侍女，金银珠宝都算不得稀罕，眼下刘备还没有个固定地盘，不如找哥哥把荆州讨来作嫁妆，既可使自己婚后有个安身立命之处。又可在刘备的甘夫人面前炫耀一番。”
孙姣想到的事便要做到，她连忙去找哥哥。开始，孙权听说妹妹讨要嫁妆，忙笑着说：“姣妹，你真是多余操心了。我只有你一个妹妹，不会让你嫁妆寒酸的。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家里的金银珠宝，你要多少就拿多少；丫鬟侍女，你喜欢谁，就挑谁，行不？”
孙姣说：“金银珠宝、丫鬟侍女，我全不要，我只要一座城。咱们的荆州位置偏远，哥哥不便管理，何不把荆州给小妹当嫁妆？”
“好！好。”孙权以为孙姣又在和他撒娇，连声说：“别说是一座荆州城，就是东吴六郡，我也答应。”
“哥，你真好！”孙姣高兴得跳了起来，忙把手伸出来说：“哥，那快把荆州城的地图和户口册给我吧？”
“什么？你真的要荆州城作嫁妆？”
“谁跟你开玩笑？”
那孙权见孙姣一本正经的表情，才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立刻虎起脸，说：“从古至今，你看见谁把整座城池作嫁妆的？还没有出嫁，就胳膊肘儿往外拐，想把荆州由姓孙的改做姓刘的，你这是搭梯子摘星星——办不到的事。”
“别人不要城池作嫁妆，我孙姣偏要！别人办不到的事，我孙姣偏要办到！”孙姣见哥哥生了气，不禁也发了火。“你有心把我嫁给刘备，刘备已有妻室，我去只能做小。如果没有一宗压众的嫁妆，岂不让让人耻笑？妹妹被人耻笑，你当哥哥的脸上未必就光彩？再说，你姓孙，我也姓孙，你得东吴六郡，我要一座荆州城也不过份。实话对你说，这荆州城我要定了！你要是不肯，我就在后宫放一把火，烧死自己算了！”孙姣一耍起性子来，硬是闹得孙权头痛欲裂、好不烦恼……
孙姣在哥哥面前哭闹了一番后，又跑到母亲吴国太面前寻死寻活地闹了一阵，吴国太被缠不过，只好勉强答应。
见母亲点了头，孙权更是庙门口长草——慌（荒）了神，急忙召集周瑜、鲁肃、张昭等人商议。商议的结果是：大家认为不能让荆州随孙姣“嫁”给刘备。只有周瑜的意见与众不同，他同意荆州随孙姣“嫁”了再说。并说：“孙姑娘的脾气是从小宠惯了，得罪不起，这次如不以她，她定会闹出事来，不如干脆做个顺水人情。至于荆州，大家也不必担忧，待我略施小计，包它还是姓孙。不过，主公一定要按我的要求去办。”接着，又这般如此地说了自己的主意，直说得孙权和众大臣都连连点头称妙。
转眼间到了孙姣出嫁的日子了，孙权按照周瑜的吩咐，把填好的嫁妆礼单和荆州地图，户口册，当着前来迎亲刘备的面交给孙姣，回头又对刘备说道：“荆州随小妹嫁与你，权作她的安身之地。”
避开刘备，孙权又对孙姣说：“小妹的嫁妆非寻常之物，你先随身带着，不要给玄德，等以后玄德未亏待你时，再拿出来不迟。”
孙姣快上轿了，孙权一把拉住孙姣放声大哭道：“小妹呀，你自幼是我抱大的，如今一别，就再也不能疼爱你了，就让我再尽尽兄长的情谊，把你抱上轿吧。”
看到孙权悲伤之哭，孙娇想起来兄妹情分，也大哭起来。孙姣哭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孙权才抱孙姣上轿，趁机把孙姣放在身上的嫁妆礼单偷了出来。
再说孙姣随刘备到了荆州后，两口子百般甜蜜，十分恩爱。孙姣觉得刘备待他不错，便想起了哥哥的话，要把嫁妆礼单和荆州地图、户口册等正式交给刘备，哪知道，孙姣拿出来一看，只有荆州地图和户口册，就是不见嫁妆礼单。她心里纳闷，可有不好对夫君刘备说明，心想：反正荆州我得了，又有荆州地图和户口册，嫁妆礼单掉了也不要紧。
不料一年后，周瑜就来找刘备索要荆州。刘备心中不悦：“孙权不是说荆州随妹‘嫁’给我了吗？”于是，他便把孙权说的话作为理由摆了出来，想把周瑜打发走。
谁知，周瑜却哈哈大笑，说：“皇叔啊！你可是听隔耳了？我家主公只说过荆州城随妹孙姣‘借’给你。主公祖籍在江东，江东人说话‘借’‘嫁’不分，是同一个音。你也不想想，从古至今，哪有人把整座城池作嫁妆的？再说，我家主公既然答应把荆州给妹妹作嫁妆，嫁妆礼单上必定写得清清楚楚。口说无凭，皇叔不妨请夫人拿出嫁妆礼单来看看。”
刘备赶紧找孙姣要嫁妆礼单，孙姣只好把嫁妆礼单失落之事照实说了。这时。刘备才如梦初醒，明白了是孙权和周瑜做了手脚。可船到江心补漏迟，有什么办法呢？他只好去问诸葛亮，诸葛亮一时也想不出好办法来，只得出了个不得已的点子：“就算‘借’吧，不过既然借到了手，还不还就由不得东吴了。后来，刘备果然一拖再拖，就成了人们常说的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
后人不了解孙权抱妹妹上轿是为了偷那嫁妆礼单，还真以为他们是兄妹情深，难舍难分——哭嫁。打那时起，沿江一带的姑娘出嫁，都仿效孙权兄妹。临上轿时，先大哭一场，然后再让亲兄弟抱上轿去。并成了一种哭嫁的习俗，千古流传至今……
（文中插图来源于作者）
作者简介
许照煦，笔名，汉族，大专学历，高级教师。从事教育工作 2000年开始创作，《我的散文》第一卷、中、短篇小说《毛囡》《逃亡地主的生还》《选对了夫家嫁错了郎》《府奶奶》《阿福让妻》等已出版。在县级、省级、国家级获奖作品上百篇，并在各种杂志、报刊上发表。现在是中国国际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现代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小说学会会员、中国大众文学学会会员、上海文艺网签约作家、今古传奇杂志社签约作家 山东散文学会会员、金华市作家协会会员、浦江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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