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 小 脚 女 侠（小说连载六）鲁 宁
六 小脚入虎穴 飞镖斩龙潭
汽车一路疾驶，说话间就到了镇子。章五正在路口张望，见庆哥竟开着日本越野汽车，异常惊喜。英桃见章五机灵，很高兴。
拐了个弯，又十几分钟，汽车钻进一处僻静的山峁，下边十余亩院落，密布铁网的六米高的大墙，铁壁般矗在眼前，里边几幢破落的建筑物，像希腊罗马久无人烟的角斗场，一片狼藉破败。大墙周边设置的极其森严，绕监狱一圈深不见底的堑壕，绿幽幽的青萍、刺藤，一群群的苍蝇、蚊子纷飞乱舞，墙里黑糊糊的机器嗡嗡着沉闷的马达声——英桃和郭庆知道那是日本柴油发电机。整个院落阴森骇人，极其恐怖。
俩鬼子倒是有些精神，挺着木乃伊般的身子于大门两端，三八大盖枪跟女人一样搂在怀里。转一圈，煞了车，英桃本想左右开弓结束那狗命！却有个背枪的鬼子在门卫打水，院里七八个鬼子伸胳膊扔腿呜啦哇啦地操练着。她们在门前扫了扫，见岗哨的鬼子不住搜寻过往行人，好像刚刚发生了恐怖事件。英桃暗示郭庆于门外吃西瓜，故意放松气氛以见机行事。
俩鬼子见绿皮红瓤的西瓜翠碧鲜爽，鲜红的瓜瓤上那黑瓜子星星点点，煞是好看，里里外外都洋溢着诱人的鲜甜爽口，年轻英武的郭庆，故意在嘴里唰唰地响着爽快地惬意。那洋鬼子对中国西瓜早已垂涎三尺，此刻一股股唾液早已在嘴里泛滥成灾，抓心挠肝，煎熬着可望不可及的空前诱惑。英桃见此情景和章五把西瓜递过去，鬼子便先将那西瓜用刺刀划开八瓣，先捧一瓣扣脸上啃了起来。英桃见状，操起西瓜刀是左右开弓！俩鬼子蹬了蹬腿顿时鬼眼翻白，立马阎王殿报销！郭庆和章五将俩鬼子拖进室内，扒了军服自己穿上。瞬间，门岗就换了中国人。
鬼子贼眉鼠眼，郭庆将西瓜递给操场上的鬼子，都争先恐后忘了祖宗。英桃二话不说，由近及远撒出石灰面，鬼子正大快朵颐，不料竟上了“眼药”！一时都瞎了，忙三跌四搁水洗，哪知道，石灰见水先软后硬。此时，英桃率先飞出六只连环飞镖，霎那间三个鬼子喷血在地！英桃趁热打铁，每人胸口补了一刀，仨鬼子相继身亡！剩下仨鬼子刚反应过来，抓枪反抗，郭庆先刺倒两个，英桃随即将窜上来的鬼子一个飞脚蹬裆，将小命根踢个牢靠，倒地乱爬，捂着淫枪哭爹喊娘！
她们没有动枪，以免爆出响动，而北面的鬼子似有心灵感应，狐疑地出来瞧看，不料刚跨门槛，迎面遇上英桃的西瓜，撞个满脸桃花！随即郭庆一刀插进心窝！另个鬼子正发愣，英桃飞镖正扎面门！哇呀一声，那鬼子捂脑袋蹿起一米高！及至落地，才摸到搬家的鼻子！血葫芦似的鬼脸狰狞着残暴的凶相，见是半死，英桃一镖封喉！再看那血脖喷出一股腥臭的紫红，浸出一块血地。
一袋烟的工夫打死了六个鬼子，这旋风一样的动作使监狱牢房里的鬼子竟没有察觉。随即，英桃和郭庆紧急搜寻院子一圈，却不见爷爷踪影，连蛛丝马迹也没有看出来！这时，牢房值班看守的狱警似乎有了警觉，一个鬼子正猫着腰往外探风，见地面上有些零星的西瓜皮，便对死人的事没有格外注意。这时英桃飞镖迎面射去，正打在脑门，旋转了一圈，先行毙了命！另有俩鬼子听了动静，端着枪缩头探脑的寻摸，英桃如法炮制，并随手撒出“眼药”，鬼子正迷惑间郭庆出刀便捅！谁料此时又相继出来三个鬼子！无奈“眼药”已经撒光，英桃便随地抓起一把沙土面撒了出去，那几个鬼子又吃了“眼药”，下意识的揉眼睛，英桃趁机是个孤鹰出群的凌空而起！竟在鬼子的头上啪啪啪地弄上了浪子踏球！鬼子一个个被踏的头昏脑涨天旋地转，英桃趁机又来个登萍渡水，再撒出一束飞镖！仨鬼子被打中了面门，应声倒地！剩下俩鬼子端枪直向英桃刺来！郭庆紧追不舍，及至接近了身子便是飞腿蹬腕子，鬼子连下吃了个狗呛屎！郭庆正在得意之间，不料那鬼子竟跳跃起来，斜挺步枪径直朝郭庆的脑门劈来，英桃一声大喊：躲开！郭庆一闪，那枪杆便落在了右手无名指上，并且打掉了郭庆手里的腰刀！郭庆反转身形要空手抓白狼，结果却吃了那鬼子的刺刀！郭庆疼的哎呀一声冲天的大叫，再去捡刀已经来不及了，左腿根的肌肉被刺出了鲜血！英桃见鬼子还在负隅顽抗，郭庆已然吃亏，急的眉目生烟，飞身形腾蛟起凤！一个空中飞人直压后脑勺！鬼子们抱头鼠窜，随即挨英桃一记武当拳，没等鬼子缓过劲来，接着是横空出世的晴天炸雷！那鬼子震得心碎胆裂，趔趄了三四下，咬牙瞪眼身归那世去了。
郭庆咬牙扯下鬼子军装上的袖子，英桃紧急进行了包扎，才止住了淋漓的鲜血。
接着俩人搜寻牢房，脑子里共同回旋着鬼的魔影，却不见一个鬼子，这是个礼拜天，他们估计没有更多鬼子在岗，便到监狱北侧搜索，里外看了个遍，仍没有爷爷的影子！英桃汗流浃背，郭庆直皱眉头。找不到爷爷，鬼子却随时都会发现，并立马封锁监狱实施血腥屠杀！救人行动全面落空，还将带来更大的后患！两人急的团团转，突然头上有飞机轰鸣着凑热闹！鬼子要轰炸监狱？！她们正疑惑间，那群飞机先在头顶上打个旋儿，似乎做个姿态，然后便往东塔方向飞去了。英桃冷静下来，只听脚下隐隐约约，撕心裂肺地喊叫！她四外一扫摸，一张栅栏门横卧在眼前，仔细瞧看，北侧的墙脚竟有楼梯通往地下，她走到近前一瞧，竟是通往地下的楼梯口。有暗室！英桃立马闪出个阴森恐怖的概念，于是她使个眼色，郭庆立马会意，啊，外边的情况怎样？大门只有章五一人职守，弄不好会鸡飞蛋打，于是告别英桃紧急赶往院子的大门口。
英桃摸索着阴森的楼道，贴着长满秃疮般绿苔的墙壁，黑暗中她挪过了三十多米，这时只听仿若一丝幽灵的魔鬼在幽暗的灯光中嚎叫：八嘎！支那东亚病夫，不感恩大日本皇军，拯救你们的皇恩浩荡，竟纠结流寇土匪跟皇军作对！良心，是大大的坏！给我招供！不然，大日本皇军，统统的，让你们名贵阴曹地府，死了死了的！英桃听着鬼嚎叫气炸了心肝肺！豺狼野兽，霸我领土家园，反诬咱们是流寇土匪！狼性狗肺！！恬不知耻！！！
英桃听罢哑默悄静，来到幽光射出的门口，耐着性子，见那老者被折磨得气息奄奄，浑身上下血葫芦一样，仔细瞧看，这位老人正是爷爷惦着的印大爷。
英桃想，我若先救出印大爷，一旦打草惊蛇，爷爷他们咋办？先救出爷爷他可施展武功，助我一臂之力，解救全体人员，那才是圆满的胜利。
于是，英桃到了对面洞口。昏灯暗光之下，那鬼子正对一个妇女嬉皮笑脸、摸摸索索猥亵着她。她被扒光了衣服，一尺半长的头发凌乱地披散在前胸，乳房和胯下被鬼子弄得青一块紫一块，像个摔烂的萝卜！鬼子祸害妇女禽兽不如！只有不能想、不敢想的招数，没有干不出来的勾当！她正恨得咬牙切齿，另个妇女竟颤抖着零落不堪的衣衫，浑身上下血迹斑斑，英桃看得分明，那是鬼子要强暴她，遭到反抗，鬼子恼羞成怒上了大刑！鬼子那被抓破的鬼脸清晰可见！而那妇女身边已烧红的烙铁，还在张牙舞爪！
英桃怒不可遏！魔鬼丧心病狂！中国上下五千年闻所未闻！不给这野兽赶尽杀绝，我们中国人还有好吗？！其实她还不知道，鬼子抓爷爷的目的，除了破坏老哥们抗日救国会，镇压民众抗战，谋取英桃做他们的慰安妇，也是一份狼子野心。
因汉奸的献媚，英桃的漂亮在鬼子心里早挂了号，只是忌惮她的武功厉害，加上爷爷的武功和特殊身份，才暂时咬牙憋气，隐忍着没敢下手。
蹑足潜踪拐弯抹角，英桃来到墙根下四个油桶跟前，细仔倾听，里面竟有咳嗽声音传来，挪开油桶，一丝绿光隐隐幽幽的射出。这是个垂直的圆筒形通道，底部像个地窖，幽暗的灯光下，四个老人五花大绑，被捆在四根水泥柱上！那橘红色的炭火掺杂着地道的潮气冒着徐徐上升的青烟，二氧化碳和硫化氢合成的烟雾笼罩弥漫着地洞，这就是爷爷咳嗽的根源，英桃想着，果然，紧里边的爷爷正向两个鬼子怒目而视！
鬼子使出浑身解数，逼他们招供。不出所料，这所谓的谈判竟是不谈而判，一网打尽的阴毒伎俩！不过，竟被英桃和郭庆“将计就计、以毒攻毒的顺风打旗”所利用。
原来没等爷爷他们老人救国会的几个哥们出城，刚上汽车就被五花大绑锁定了，及至进了监狱，鬼子便严刑拷打！为了救人，他只好隐忍武功，强压满腔的怒火没有发作。
这时，一个鬼子气急败坏，攥着鬼头刀朝爷爷耀武扬威比比划划，八嘎，死喽死喽的！不交出武器，不送上你的孙女崔英桃，给皇军开心快活快活的！要活着出去？！用你们中国话说——没门！！那一声狼嚎鬼叫撕裂着人心，英桃不禁骤然紧缩一下心肌，鬼子正打着自己的鬼主意！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从今儿个开始，姑奶奶就是宰狼的屠夫！！杀鬼的魔王，不杀你们个人仰马翻，我崔英桃誓不为人！！！
英桃见洞室狭窄，也就三十平米左右，俩鬼子攥着鬼头刀来回的在爷爷跟前绕动，知道爷爷性格坚挺身手不凡，不便立即处死，便软硬兼施，一会儿嬉皮笑脸假惺惺的哄骗，一会儿又操起烙铁比比划划，还在跟前摆上一壶老龙口和古瓷香烟。这是做样子？还是诱惑爷爷的“瘾”？见爷爷浑身血迹、衣衫褴褛，英桃一阵心酸，爷爷！您这古稀沧桑的老人，竟遭到如此杀身大难！！刽子手就是豺狼野兽的日本鬼子！他们口口声声鼓吹大日本皇军的恩德，一边操纵着伪满洲国与自己的国人作对，一手赤裸裸的烧杀凌辱中国人！！
英桃怒气盈天地环顾左右，她手疾眼快，挠了把墙上将要脱落的石灰，捻成粉末，直冲鬼子跟前！俩鬼子突见这一身日本宪兵的打扮，先是突兀的惊怵，却不戒备，及至仔细端详，竟是一朵本国漂亮的军花！于是，立马想到魂呼梦幻中的“中日杂交”女奸谍大特务——川岛芳子，于是，野兽般性欲的味蕾不禁骤然大开！下意识地爆笑俩下，哈哈，八嘎，好事来了！
哎？一女宪兵孤自一人到这幽深潮湿的暗室，真是惊艳，是不上司给咱送来美的诱惑和快活？以示我们抓捕抗战分子的奖赏？他们梦幻连连、想入非非，于是，俩鬼子急屁猴般地奔抢过来双手迎接，前面的鬼子的屎壳郎胡差点挨上英桃的胸脯，后面的鬼子险些啃了前面鬼子的屁股。英桃见鬼子贪色心切急不可耐，正好借机要那狗命！于是她一甩手，那石灰面如同一把扇子面扩张开来，唰，一丝不易察觉的细响，俩鬼子实惠惠地上了眼药，来个独眼龙闹眼睛——全闭！英桃趁势来个扫蹚腿，俩鬼子愣怔一下随即全都趴下！英桃手起拳落，只四五下铁扇开攻，前边那鬼子脑袋是万朵桃花开！随后她一个窝心飞脚，将另个鬼子的老肠老肚子蹬爆了汤！只听啊呀一声，仰脸朝天就不动了。
英桃以为俩鬼子全都玩完了，前去解那四位老人的绑绳和手铐、脚镣，不料，那鬼子竟突然蹿将起来，抓着枪直奔英桃！原来那鬼子是趴地上装死，肚子冒出的黄汤是被她踢出的尿！英桃见此情景一皱眉头，随即灵机一动，反转身形一个猛虎扑食，将那鬼子扑倒在地！一时间枪也失去了效用，而那鬼子也并不白给，还有些武功的底子，竟对英桃使上了个青藤缠树！俩手伸出掯住英桃的细腰，要给英桃来个嘴对嘴的“亲热”！谁知这是英桃的一个幌子，她正好借力打力，等那鬼子臭嘴吻来，便弓起右腿先来了个苍鹰抱蛇！掐住那鬼脖子一较丹田之力，这招实在做的牢靠，那鬼子再想反抗已是白日做梦，只听咯喽一下儿，鬼子翻着白眼蹬了狼腿，挣扎了两下不动了。
英桃解开绑绳，大家鱼贯地攀上了梯子。英桃说爷爷，我先上去看看动静，您和伯伯在上边等候，千万别走散了。爷爷会意的点了点头，望着孙女登上楼梯的身影儿，由衷的升腾着一股无比的快慰和自豪。
正在这间隙，只听后面一丝不易察觉的旋风，随即一声枪响，爷爷的一位老哥们应声倒地！原来这“死了”的鬼子竟如魂灵转世，在英桃上来的时候便又一次清醒了过来，见人们上了梯子，便抓起三八大盖尾随而至，趁英桃和爷爷说话的间隙向她勾动了扳机，而那老爷子往前一动，正好挡住了使向英桃和爷爷的枪口，错打正着，那老人中了致命的一枪！
爷爷气得魂身颤抖，回首一个大飞脚将那鬼子踢回了地下室！爷爷紧随其后，验证鬼子摔下去的结果，不料那鬼子竟挺身形朝老爷子撞来！老爷子反转身形躲了过去，却碰上了铁梯子，脑袋嗡隆一下碰了个轻型的“脑震荡”！那鬼子再次扛枪便打，怎奈老爷子一个回手的小翻背将鬼子制服，然后一个窝心脚将那鬼子登进了火坑！那鬼子挣扎着起来，老爷子抄起烙铁砸去，连下是脑浆迸裂！这回算彻底的日本船——玩完。
牢房外面死了般寂静，英桃见郭庆和章五雕塑一样，挎着带刺刀的三八大盖，立在大门两边，探照灯一样盯着过往的行人，见着英桃郭庆心里一惊，顿时掠过一丝沉重地思绪：多好的姑娘啊，二十二岁的青春年华，不是强盗入侵，不是大家闺秀也是小家碧玉。而今，竟在这虎穴狼窝出生入死，跟鬼子苦斗！这都是侵略战争魔鬼造的孽！想到这，他提出去牢房看看，顺手放出在押的人。英桃脸色一亮，对！你马上行动解救他们，双管齐下！
牢房里激动着即将出狱的“犯人”，虽然闪烁着希望的目光，却被残害得瘦骨嶙峋病入膏肓！六百多人，能够站起来走路的屈指可数。他们没有饭食，鬼子竟以死猫烂狗逼他们吃！不给好水，用地沟污水给他们喝！无休止的折磨，都得了疟疾、肝炎、痢疾和霍乱……
而此时此刻，北大营鬼子杀人不眨眼的魔窟，这时正嚣闹着强占中国奉天省和整个大东北的狂欢！他们饮酒作乐群魔乱舞，抓了一群中国妇女进行兽性地折磨，疯狂暴烈地消费着礼拜天的快活。
作者简介：鲁宁，本名禚玉忠，祖籍山东长于辽宁。辽海散文协会理事、鞍山作家协会会员。从师著名作家、文学理论家文畅先生。作品发表于《中国散文网》《芒种》《中国农民报》等载体，荣获全国征文一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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