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倒翁宰相冯道

西安的新唐人街上有个不倒翁小姐。身着唐装,喜气洋洋,左摇右晃就是不倒,成了西安的一个网红打卡之地。来西安旅游的游客,大多会去看一看,一睹不倒翁小姐的风采。

当下有个不倒翁小姐,历史上有个不倒翁的宰相。

此人名叫冯道,自称长乐老。在唐未五代十国的大混乱时期了,竟然历经四朝,伺候十位皇帝,而且每朝每代都是宰相,也都红得发紫。其“处乱世而从容,历巨变而不移”的能力让人叹为观止,其不倒翁的形象也成为后世茶余饭后的谈资。

有人认为,冯道身为儒家信徒,孔孟学生,却背弃了“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以及“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的儒家信仰。“弃旧迎新、奴颜婢膝、卖主求荣”是个地地道道的小人。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欧阳修认为冯道这种人“可谓无廉耻者。”司马光也说,冯道为苟活于世,与所侍奉的皇帝,“朝为仇敌,暮为君臣”却一点都不感到羞愧,这样一个没气节的人,虽然行一了些小善,终究改变不了其三姓家奴的身份。

但也也有人认为,冯道在五代十国那个虎狼成群,盗贼横行的时代,为解黎民于倒悬,拯民族于危亡,忍辱负重与异族统治者虚与委蛇,使中华文脉屡受重创而不断,为华夏民族的东山再起保留了种子,其功绩。可与日月同辉。

宋初的名臣范质对冯道的评价是:“厚德稽古,宏才伟量,虽朝代迁贸,人无间言,屹若巨山,不可转也。王安石认为冯道可以比作古代贤者伊尹,“伊尹五就汤,五就桀,正在安人而已。”伊尹在商汤、夏桀间游走,目的不在对谁忠,对谁奸,而在照料老百姓。冯道就是类似伊尹的贤者。

那么冯道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历上的评价,为有如此大的反差?

正如我们所说,五代十国是一个豺狼横行的年代。军阀割据,异族入侵,城头变换大王旗,传承了几千年的儒家文化,到此已经是千疮百孔,支离破碎。所谓的忠君爱国已经成为昨日黄花,因为不论士大夫,还是老百姓,不知道在谁的国,也不知道该忠于那个君。最终只能是谁让我活下去,我就跟着谁走。今天张三当政我跟着张三走,明天李四当政,我就跟着李四走。

在那样的境况下,若不随波逐流,也就只能像屈原一样投汨罗而死了。但说实在的,死起来容易,而活着更难。尤其是对一个从小受儒家文化熏陶的人来讲,更是如此。这从冯道所写的不多的几首诗里能看出来了。

1、天道

穷达皆由命,何劳发叹声。

但知行好事,莫要问前程。

冬去冰须泮,春来草自生。

请君观此理,天道甚分明。

2、偶作

莫为危时便怆神,前程往往有期因。

须知海岳归明主, 未必乾坤陷吉人。

道德几时曾去世,舟车何处不通津。

但教方寸无诸恶,狼虎丛中也立身

社会环境的变化那是天道,人是没有办法的,人只能是随波逐流,但人能做到的是守住自己做人的底线。一心只行善事,只要心中没有恶念,即使在虎狼丛中也可以很好的生活下去。

冯道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

他一生勤俭,为人宽厚,爱民如子。修渠治水,办学论道,劝农稼穑;既不贪色,也不贪财,一向乐于助人,不结党营私,也不争权夺利。

所以,冯道死后,送葬的路上,百姓扶老携幼为冯道送行。满天的纸钱,一路的泪水,遍地的孝子。老百姓用自己的方式为冯道的一生做了最好的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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