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账2月4日|日常
今天立春,从此即是春天,最冷也是春天了。
今天又是除夕,年三十。中国人一年中最重要的一天,清结旧账,开始新的生活。若是年三十晚上没有结清旧账,按旧俗,这账又可以拖一年了。所以,并非说中国社会没有契约,契约有,但跟现代社会不同而已。
春节是中国最重要的节日,过去曾经写过一篇《过年,江南故乡的记忆|原乡》<em>过</em><em>年</em>,江南故乡的记忆|原乡
江南故乡,先贤筚路蓝缕以启山林,围江河湖泊以利舟楫,开出物华天宝胜地。及中原板荡,衣冠南渡,江南渐成旧邦新的中心。虽然全国春节过年的活动均以祭祀祖神,除旧布新,迎禧接福,祈求丰年为主。但江南过年之习俗,多有旧俗遗风,与今北方诸习,还多有不同。 这篇文章,其实只写了部分,相当于上篇,下篇一年了,还没写。不过,看看老朱过年记忆,你是否似曾相识。
一早起来,选了勃洛克的诗,《风从远方带来......》,立春后选了这首诗,也算应景:
“风从远方带来
春天暗示的歌声,
有些地方会露出一小片明亮而深远的天空。
在这无底的蔚蓝里,
在临近春天的黄昏
冬天的暴风雪在哭泣,
星星的梦境飞快消隐。
声音羞怯,阴郁而低沉我的琴弦也在哭泣。
风从远方带来
你那清晰嘹亮的歌声。”
接着临了旧年最后一次临帖,心烦意乱,大概是惦记着年夜饭吧。唯有农村的老人,以及有穷苦生活记忆的人,才真正惦记年夜饭。
用小楷在稿子上抄了晁补之的《临江仙·信州作》:
“谪宦江城无屋买,残僧野寺相依。松间药臼竹间衣。水穷行到处,云起坐看时。
一个幽禽缘底事,苦来醉耳边啼。月斜西院愈声悲。青山无限好,犹道不如归。”
坚持,则有万水千山。
上午太座在湖塘煎了昨晚从家里带来的馄饨作为早饭。馄饨,在故乡食物中,排我所爱第一。
整理好公号流水账,晾晒好衣物,太座开车下乡。
回家路上,发现常武路堵了,路边等着上高速的车排到了常武路,等着回家的人三三两两在鲁班车旁聊天,肯定着急。堵的原因,大概是高速入口。后来方知是早上有雾,高速路封闭了。
我回家过年了,也祝这些目前堵在路上的人顺利,平安回家过年。
到家,弟弟正在收拾过年的菜。昨晚切青菜不小心切了手指。我笑话他大师傅还这样。
上午母亲要晒蒸笼,我扫了一眼,突然看到蒸笼上还分别有我和弟弟的名字。
这真的是我的家。看看,“朱学东,一九八三年。”,财产证明啊,写得还蛮好。质量不要太好了啊。哈哈。
蒸笼,江南旧闻录还没写过,回头写一篇。今天还拍了枕腰的照片,我以为家里早就没了呢。回头也写一篇,可惜我在1990年代初时给爷爷拍的他在做枕腰的照片找不见了。
今天太阳出来了,天暖和了许多。不过有风。
读书。继续读景凯旋《在经验与超验之外》。
昨天写了500字的“要只按照自己认为的普世的准则去行动”,这个标题来自康德的《道德形而上学的基础》。大意谈在日常生活中,也要坚持有道德有信念的生活,这种坚持,终究会产生影响。
今天读景凯旋老师介绍哈维尔的作品,谈的也是类似问题。哈维尔在1967年强调当下极权背景下私人生活与公共生活已是不可分割的,没有一种历史尺度的私人生活是一种表象和一个谎言。在1968年苏军坦克进入捷克前,哈维尔给杜布切克写了一封私人信函,希望他坚持尊严。他说,任何一个纯道德的行为,虽然不会立即产生看得见的政治效果,但随着时间推移终将逐渐产生一定的意义……
是的。
中午弟弟简单地炒了个青菜,以及鸡杂等,剩饭剩馄饨,当了午餐。晚上才是大餐。
中午大困,但没睡,起来走了走,消除睡意,从屋檐的太阳下到屋里的空调下,不停转换读书的空间,也是消除困意。读了一下午。这书读得慢。
除夕,立春,狗年最后一天的白天,读景凯旋老师的《在经验与超验之间》百余页,沉浸在哈维尔和克里玛的精神世界里。对于他们两个,我要比对昆德拉可能更熟悉,尽管在中国,昆德拉可能名气更大。
太座他们忙着贴春联。今年几副春联,分别是
第一副:武进乡下老家书房兼茶室:“青山沽酒听松韵,秀水烹茶赏鹤歌。横批“与物为春”。我选内容,由帝京段钢兄撰写。
第二副,武进湖塘居室兼工作室:“楼高但任云飞过,室雅自有春风来。”横批“百福骈臻”。我选内容,帝京段钢兄撰写。
第三副,武进乡下老家大门春联,也是今天太座他们在贴的,是集市买的,字俗语俗,大俗即大雅,看贴谁家。
第四副,马连道太座坐堂茶坊,泰山大人所写。不敢妄议。
至于帝京家里和租房春联,忘拍不赘言。
无论如何,喜庆吉祥,春满庭院,都是美好生活的祝福。
傍晚,和太座一起出去转村头,村里都在烧化,据说是求开车平安。这算是农村新风尚了。可是,老天过去没见过车啊。哈哈。
晚上弟弟整了一桌菜,今年说从简了,主要是传统的猪头肉猪大肠和前蹄鲈鱼黄豆芽之类。另外配了个萝卜暖锅,可以涮各种蔬菜,青菜大蒜芫荽菠菜生菜等。辛苦我弟弟。
我和弟弟喝米酒,母亲和侄女喝白酒。一边喝酒一边聊聊家常,一年这样过去了,平安是福。
席间因有鲈鱼,我顺带想给姑娘普及一下莼鲈之思,结果被拒绝了。
嗯,晚上我只喝了两碗半米酒。想想,也是年纪大了,过去我最多时曾喝过五碗,能在我家喝米酒到五碗的,都是不得了的酒量,不过我喝五碗后第二天一天都头疼。后来都是以三四碗为主。
除夕年夜饭酒后,依例和弟弟走了一圈,拜访了周围村庄的亲友。回家,弟弟给我弄水烧火,在铁锅里泡了半小时,弟弟照例给我搓背(太像中举的范进,尽管我早已成了无业游民了),胖子出浴,更衣,然后回复新年祝福,发现来不及。只好在此,统一向我最亲爱的朋友,无论熟识还是未曾谋面,祝福各位新年快乐,阖家幸福。
九点多,回湖塘,在车上困意就来了。
米酒上头,晚上读不了书,睡觉前刷了朋友圈。我有点吃惊。没想到,那么多人在看春晚点评春晚。
嗯,我姑娘今年提都没提春晚,往年也积极。上午看史金霞老师说,传言陈佩斯要上春晚,小诗人蒋筱寒问了句 ,“他缺钱了么?”
嗯,我很欣慰,不是一代不如一代,而是绝对的强爷娘胜祖宗。
我好多年没看春晚了,生活一点没觉得有缺憾。
在家庭群发完红包,迷迷糊糊又在故旧群一场风花雪月的事群发完,跟南风窗旧同事田磊聊了两句话后,我已经糊了。
原以为今晚酒喝得不多,能把景老师的书读完的。
关于老朱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