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作家•散文】王自亮/在小渠，听一棵树的呼吸
在小渠，听一棵树的呼吸
王自亮（河南长垣）
小渠是绿色的，整个赵堤都是绿色的。
当我从城里走出来，一头扎进这绿的世界，惶惶然，晕头转向时，我走到了前小渠。
这个小村，在密密的玉米秆的包围中，就像是在绿色的森林的包裹中，人的眼睛和心都被染绿了，忽然，就有了那么一抹黄。黄得那么醒目，黄得那么别致，黄得那么舒服，这黄就是麦秸泥，和了黄土的颜色。
前小渠，让人的心沉静下来了。
一色的素朴的村庄，麦秸泥糊的墙面，青砖蓝瓦的砖墙，都让它显得那么别致，那么新颖。街中间的墙面上，还镌了几块抗战时期的革命英雄的浮雕。那古铜色的浮雕，那么厚重，又与墙面这么和谐。那头戴军帽的解放军战士的呼喊，似乎就从墙上钻出来，直冲你的耳膜。
这声音已经响了几十年了，还将永远响下去，和着风声，雨声，虫吟，鸟语。
大街十字，向右拐，就是村部。我们走到了村文体广场，精致得如同小花园的村室里，我们看了小渠文体广场，小渠文化室，还有一株树。一株苍老的树，它挺立在村室的对面。黑黑的，像一截乌铁。枝叶葱笼，又像一柄撑开的绿色的大伞。
摇动起一蓬蓬清阴。
听小渠村的同志们说，小渠正在建博物馆。小渠惨案就发生在这里。
大树摇动着，呢喃着，是在诉说那六十多年前的那场惨案吗？
那是多么令人惶惧，不忍触碰的惨案啊。
那是一个清晨，大树看见了远处有鬼子悄悄走来，它摇动着，很急，可村庄仍在沉睡，村民仍然未醒。敌人四下合拢而来，把周边村子村民都集中到小渠村了。
刚刚被这一带抗日游击队打击的鬼子气急败坏，把全体村民集中到村北的空地上，开始疯狂屠戳。井被填满了，房子被炸平了，水塘被浸红了。这片土地成了流淌英雄鲜血的土地。可是，倔强的群众一个字也不说。
傍晚，敌人结束了屠戳，返回了县城。敌人以为一定把群众吓倒了。战士来了，乡亲们来了，擦擦眼泪，安顿了受伤群众，在遗址处立起了小渠惨案纪念碑。可是大家擦擦眼睛，没有眼泪，有的是更强烈的斗志，还有仇恨。这块土地，抗日报国的热情更高涨了，勇斗敌顽的决心更强烈了。
这是英雄的土地，这是不畏强暴的土地，愈挫愈奋，愈挫愈勇。
从此，这片土地便深深烙印在长垣县志上了，这小渠惨案，也和许多敌人的暴行一样，成为日军的血的罪证。
蝉鸣声声，一只蝉在老树上鸣响。这蝉就是这树的代言吗？在歌唱军民的英勇，还是在倾诉那敌人的凶残。
六十多年的历史虽然很远，但六十年的记忆仍很清晰，镌在石碑上，镌在史书上，镌在人民的心底，镌在大树的心窝上。
如今，英雄的土地，又展现新的生机和活力，在脱贫攻坚、发展经济、建设美丽乡村上阔步前行，人们群众日渐富裕、安宁，创造出令人瞩目的成绩。
大树仍在挺立，大树仍在歌唱，我听到了它绿色的深沉的呼吸。
作者简介：
王自亮，任职于河南长垣县委宣传部，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文苑》杂志签约作者，性恬淡，酷爱文字，迄今为止在《人民日报》《大河报》《读者》《思维与智慧》等报刊杂志发表文学作品500余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