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百花苑第五届全国文学大奖赛474 老屋 | 李万军

作者简

老屋

李万军

岁月很美,时光很淡。
老屋像个守望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站在村口,在期盼远行的游子。
老屋与我同龄,那是全家人赖以生存的栖息之地。
老屋的前面有条不深不浅的沟,从屋后的深井延伸到门前一望无际的田野。
小沟里的溪水终年叮咚不息,那声音是岁月的音符,是时光的轮回。
沟的边沿,是牛和猪生活的圈,粪水沿着小沟,滋养着望不见边的绿。
老屋背后的深井,总有舀不完的清泉,那是屋后山里人家生存的希望。
深井上边有条山路,那是山里人挑水和驮煤的马帮留下的记忆。
清晨,轻快的脚步声像欢快的玉兔催醒睡梦中的我,侧耳倾听,有水和木桶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那是山里人在准备一天生活的开始。
马帮爱在屋后小憩,主人摘一片宽大的树叶,卷起来,舀着山泉往嘴里送,甘甜得脸上绽开了笑靥;汗涔涔的马把嘴伸进沟里,一口气把肚灌满才抬起头,之后,迈着响蹄欢快起程。
老屋的门上挂着犁,一生与父亲为伴;窗子上挂着的镰刀,只有晚上才离开母亲。
儿时,田野里满是金黄的季节,老屋门前是我们嬉笑打闹的地方。
白天剥玉米壳,一层一层的退去,随即露出一排排洁白整齐的牙,淘气的我们把牙拔了,顺手丢在仓里,惹得一个挤一个咯咯地笑。夜晚,兄弟几个光着屁股咬着黄灿灿的包谷粑,争抢着依偎在父亲的怀里,闻着呛人的汗烟,听父亲讲漫无边际的故事,看母亲在草鞋架上注入款款的深情,那就是甜蜜的童年。
随着岁月的流逝,我和几个兄妹相继离开了老屋,当了游子,老屋里的嬉笑声少了,只有父母日渐佝偻的身影。从此,老屋开始萎靡不振,没有了往日的神情,墙体和清瓦变得灰暗。
渐渐地,屋后的深井已被泥土掩埋,只听到哗哗流淌的自来水倾诉着惋惜;屋后的山路已变成了水泥路,那是山里人圆了几十年的梦。
母亲走了,父亲在外漂泊。每次回家,在老屋对面的公路上,就能看到老屋默默的坚守,就像看到了父母凝望远方的等候。
站在老屋门前,儿时的一幕幕在眼前轻轻漂过,那是离开老屋几十年来时常做过的梦,那梦一直珍藏在心底。
不管走到天涯海角,老屋是我一生的眷念,让我魂牵梦绕,让我永远牵挂。

作者简介

作者系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协会会员、贵州省作家协会会员,现供职于贵州省六枝特区宣传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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