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新民：致敬“成熟”（语文老师下水作文之三）
阅读下面材料，根据要求写作。
瓜熟蒂落、羽翼丰满，这是草木鸟兽成熟的模样；但对我们而言，真正的成熟却不仅仅指身体的长成……
要求：自选角度，确定立意，明确文体（诗歌除外），自拟标题；不得抄袭、套作；不得泄露个人信息；不少于800字。
致敬“成熟”
——老黄牛的倾诉
文/王新民
“牛吒吒，田确确……”
在元稹《田家词》里，活儿繁重，我够苦。
于是，我不止一次扪心自问：我究竟是个什么角？确实，老大不小，应该“成熟”点了。同类，人类，甚至自己，都是我的朋友。惟愿我们都“成熟”一些，那才是。
时节既至，瓜熟叶落。羽翼丰满，翔飞天空；筋骨健全，纵横草原。此类“成熟”，隶属果蔬草木、飞禽走兽。只是，它太过生理。
不。我，还有心志！
大概是唐朝吧，有诗云：“渴饮颍川水，饥喘吴门月……”《代牛言》？刘叉怎可如许推介我？
“老牛亦解韶光贵，不待扬鞭自奋蹄。”（臧克家）“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鲁迅）……大师们礼赞有加，让我有些飘飘然：太高、大、上了。不够，骨子里，我没少“儒”。
很欣赏一幅《老牛白鹭图》——
“细雨如烟，老牛如定，木梨如船，白鹭如歌，翻开的土垡如波如浪……”
够诗意。快乐，达观……老庄遗风徐来，道学使然。我一直在想：“儒”“道”与“哲学”结为一体，“成熟”庶几可期矣。
一提起“牛粪”，捂鼻，皱眉……不少朋友，惟恐避之不及。大可不必呀。可作肥料，也可作燃料——冬天，人们会把牛粪制成粪饼取暖。其实，我是最不喜欢制造污秽的一种动物。牛粪不仅不臭，还散发着青草的香味——在城市中，人们几乎很少能够嗅觉大自然的气息了。难怪，有一位外国诗人写道——
“在被遗忘的山路上，去年的牛粪已变成黄金。”
可以想象。圣人的手，如果接近牛粪，它必更加圣洁；帝王的手，如果接近牛粪，它必更加干净。
显然，这是一个崇高境界。于己，于人，一如红红的樱桃，成熟得透彻、鲜活！
还想说点并非题外的话。
请问：我和人，谁是谁的奴仆？
被人圈养，我身上没有了绳索；而人，也被我捆绑了！无妨这么类比：人驯化了作物，削弱麦子、稻子晚熟、倒伏、皮厚一类品质，但人也丢失了它们的生存节奏。本质上说，人类使对象失去野性，而其本身也必然失去真趣——例如，不再是身无长物、居无定所的流浪汉……
所以，我的回答是：人是我（牛）的主人，也是我（牛）的仆人。
致敬“成熟”！
这是一头“老黄牛”的倾诉。我的同类以及人类朋友，谢谢聆听！
（作者系通州中学语文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