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世界,世界在身边。第168,立新村三官堂
立新村位于白鹤镇西南约3.5公里,2002年原响板村、立新村合并成响新村。沿白石公路向西,到响新路向南,700多米后有一条小路向西,进去就是立新村。
网友标注此河为三官塘
三官堂桥西堍有两棵银杏树,《上海市古树名木清单》编号0230-0231,树龄250年,地点白鹤镇原立新小学(土地堂)。东株长得不好,西株看起来生命力非常旺盛。
由西往东看
古银杏树对面是立新民办小学,已经废弃。
校园内生活着一群野狗
有二位阿姨在桥东,一个挥锄松地,另一个陪着说话。我上前打听三官堂的事,那位闲着的阿姨说,三官堂在她十五六岁时拆了,后改建成村小学,之后并校,再转为民工子弟学校,前几年也废弃了。
三官堂以前规模很大,有前堂、中堂(大殿)和后堂,她手一划,基本将立新横泾港以北的一片都划了进去。
横泾港,原三官堂南缘
原三官堂大殿的位置,一户豪宅,这儿民宅基本如此
此池塘可能是原三官堂北缘,一羽白鹭掠过
阿姨说这个三官堂才是正宗的,你别相信别的乱七八糟的,那都不正宗。
这正是我想听到的,所谓正宗的三官堂,明代中期以前应该是指奉祀天地水三官的信仰,也叫三元。立新村位于苏沪交界处,原先可能归属苏州府,或者受苏州府的影响大,三官信仰是从苏州那边慢慢渗透过来,其他几个神祗信仰比如施公、刘猛将、春申君,也是如此。
而其他的三官信仰,是外省商人带进来的,呈现的是点状分布、跳跃式的发展。你不能说他们不正宗,但确实有所区别。
雷伟平博士论文《上海三官神话与信仰研究》,“清朝的(三官堂)地理分布”一节,青浦有10座三官堂,其中的第六位: “三官堂在四十六保一区上七併图唐圩, 白鹤青村区......可知三官堂的地点在南徐泾河。”雷博士标注的点Q6,感觉是立新村一带,而不是蒋浦村,蒋浦村紧挨着吴淞江,青浦白鹤镇与昆山花桥镇的界河。
来自于雷博士论文图3-3
论文第六章为《民间自主型下的复兴与发明》,副标题是“以上海郊区的乡村三官堂为例”。文中说:
民间自主型的复兴模式产生于官方与民间发展经济的共同愿望。地方政府上多以“文化搭台、经济唱戏”为发展的基础,尤以信仰文化为重......在这样的背景下, 虽然官方在政策上并不承认民间的三官崇拜,但能够对其保持一种宽容的态度,由此民间就有了恢复重建三官崇拜的空间,产生了民间自主型的三官文化恢复重建模式。
三官残庙是指过去曾经有过三官庙宇道观的地方,由于官方和民间行为等原因,现在只留下部分遗迹,在有的遗迹上当地百姓通过搭建坯的方式来实现三官崇拜。
解放后,在社会主义改造、破四旧以及文革期间,有很多三官庙宇被拆毁,文中提到了颛桥镇A村的野三官堂、莘庄镇C村的三官堂......青浦区白鹤镇的A村等。
民间在官方拆除三官庙宇之后, 往往在原来的地址上再重新搭建一个坯,有的坯下有神像,有的则没有......这种情况不多,仅在青浦区白鹤镇的某村有这样的祭祀行为。
三官神像存在的情况在上海三官残庙文化中是较少的例子。如在青浦区白鹤镇的某村,这里曾有三官堂一座,在三官堂遗址的旁边,信众们搭起一个坯来供奉三官老爷,没有神像。当问起三官大帝时,当地人很明确地说,就在该处供奉三官老爷。
文革时期,在拆庙的前一个晚上,信众将三官老爷的神像藏在了庙后面的空地下, 并在上面种上了树,现在已是小树林。
立新小学的后面
横泾桥南面的立新村
由于三官神像的存在,且具有神秘性,该村年轻人也简单知晓关于三官堂的事情。可见神像作为供奉对象的重要性,该地三官崇拜没有被其他神灵所代替的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三官神像的存在。据百岁老人陈述,每年农历的正月七月十月二十七日当地信众都会到她们搭的坯中供奉祭祀三官老爷,一为三官老爷庆生,二为自己和家人祈福。
回去的路上再想阿姨的话,她说三官堂在她十五六岁时拆除,当时感觉非常久远,其实她比我大不了几岁,那就是1970年代中期。我也问她搭坯以及神像的事情,她说不知道。
论文中提到该村户籍人口3031人,常住户籍人口2153人,常住人口6003人,外地人以安徽、湖南的居多。
百度百科中“响新村”条,2008年时,该村总人口5255人,其中本村人口3055人,外来人口2200人。论文发表于2013年,本村人口变化不大,外来人口减少明显。当时尚能维持一所民工子弟小学,现在估计外地人都走了,小学也关了门。
如今,渐渐又归于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