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完成的结束：仪式的意义

大 家 好 。

上 一 节 课 讲 了 一 段 完 整 的 ，结 束 关 系 的 情 感 过 程 。但 有 时 候 ，天 不 遂 人 愿 。结 束 说 来 就 来 ，我 们 没 有 足 够

的 机 会 跟 对 方 一 起 面 对 这 个 过 程 。

比 如 ，天 灾 人 祸 导 致 生 离 死 别 ， 或 者 ，对 方 某 一 天 突 然 说 ：「 我 发 现 ，我 不 适 合 亲 密 关 系 ， 我 还 是 想 一 个

人 过 。」他 转 身 就 走 了 ，甚 至 没 有 留 下 跟 你 好 好 道 别 的 时 间 。这 种 情 况 ，跟 正 常 的 分 手 相 比 ，是 更 难 受 的 。

最 难 受 的 地 方 有 两 点 ，一 个 叫「 被 抛 弃 」，这 个 好 理 解 ，因 为 这 件 事 不 是 你 主 动 选 择 的 ，哪 怕 单 纯 是 天 灾

人 祸 ， 你 也 是 被 抛 下 了 ， 一 点 选 择 权 都 没 有 ， 这 会 激 发 我 们 早 年 的 创 伤 体 验 。

另 一 个 难 受 的 点 叫 做「 未 完 成 」。没 有 正 常 的 道 别 ，这 种 被 抛 弃 的 感 觉 就 得 不 到 任 何 回 应 。心 态 上 还 在 两

个 人 的 关 系 里 ， 事 实 上 只 剩 自 己 一 个 人 了 。 得 不 到 完 整 的 处 理 ， 就 没 办 法 放 下 这 段 关 系 向 前 走 。

我 有 个 来 访 者 ，经 历 过 电 视 剧 里 那 种 逃 婚 的 剧 情 。婚 礼 前 一 周 ，已 经 万 事 俱 备 ，未 婚 妻 突 然 抛 出 一 个 决 定 ：

对 不 起 ，不 结 婚 了 。没 有 再 给 他 任 何 讨 论 的 机 会 。问 她 为 什 么 ，就 说 还 没 有 做 好 准 备 。没 有 更 多 解 释 ，就

迅 速 从 他 的 生 活 中 消 失 了 。 留 下 了 一 个 大 大 的 疑 团 。 到 底 发 生 了 什 么 ， 我 的 来 访 者 至 今 不 知 道 。

他 整 整 一 年 没 有 走 出 来 ， 每 天 入 睡 之 前 都 会 给 对 方 发 消 息 ， 说 说 今 天 发 生 了 什 么 ， 今 天 加 班 又 回 来 晚 了 ；

我 们 常 吃 的 那 家 麻 辣 烫 关 门 了 ； 当 初 看 好 的 房 子 又 涨 价 了 ； 换 季 了 你 要 加 衣 服 … … 就 像 两 个 人 从 没 有 分 开

过 一 样 。

但 是 他 从 来 也 没 有 收 到 过 对 方 的 回 音 。

一 年 之 后 ， 他 觉 得 不 能 这 样 了 ， 就 预 约 了 心 理 咨 询 。

如 果 对 这 样 的 结 束 划 分 阶 段 ，和 前 面 一 样 ，仍 然 是 五 个 阶 段 ：否 认 ，愤 怒 ，讨 价 还 价 ，失 望 ，最 后 是 接 受 。

跟 上 一 节 课 的 情 况 相 比 ，最 难 度 过 的 是 第 一 阶 段 ，否 认 。意 思 是 ，事 情 发 生 了 ，但 在 我 心 里 ，感 觉 不 到 这

是 真 的 。

这 个 来 访 者 就 在 否 认 。他 看 到 对 方 已 经 离 开 了 ，但 他 总 觉 得 ，事 情 并 没 有 结 束 。他 必 须 做 点 什 么 ，可 以 确

定 这 段 关 系 「 完 成 」 了 ， 他 才 能 向 前 走 。

可 是 对 方 已 经 离 开 了 ，自 己 一 个 人 还 做 什 么 事 呢 ？ 这 一 节 课 ，我 们 就 来 谈 谈 ，当 结 束 突 然 降 临 ，已 经 没 办

法 再 挽 回 的 时 候 ， 如 何 完 成 这 个 结 束 ？

最 重 要 的 一 件 事 ， 你 要 给 自 己 定 一 个 期 限 。

这 个 期 限 不 用 太 近 ，三 个 月 、半 年 都 可 以 。可 以 选 一 个 有 纪 念 意 义 的 日 子 ，提 前 定 好 ，从 这 一 天 往 后 ，你

就 要 向 前 走 了 。 这 一 天 是 你 人 为 选 定 的 。

很 多 人 有 一 个 误 区 ，就 想 顺 其 自 然 ，觉 得 什 么 时 候 放 下 了 ，什 么 时 候 再 向 前 走 。但 问 题 就 在 这 里 ，对 方 已

经 离 开 了 ，这 段 关 系 里 只 剩 你 一 个 人 ，除 非 突 然 收 到 什 么 新 的 信 息 ，否 则 每 一 天 都 跟 前 一 天 差 不 多 ，日 子

就 会 这 么 周 而 复 始 地 重 复 下 去 。 没 有 一 个 标 志 性 的 变 化 向 你 确 认 ： 今 天 就 是 结 束 ， 你 该 起 步 了 。

所 以 ，你 不 如 定 一 个「 向 前 走 」的 日 子 ，比 如 三 个 月 以 后 。在 日 历 上 圈 出 那 一 天 ，告 诉 自 己 ，这 是 分 界 线 。

从 现 在 到 那 一 天 中 间 的 时 间 ，是 你 留 给 前 面 这 段 关 系 的 。在 这 段 时 间 里 ，你 要 通 过 三 个 仪 式 ，完 成 对 这 段

关 系 的 告 别 。

这 三 个 仪 式 ， 从 前 往 后 分 别 是 ： 再 见 的 仪 式 ， 纪 念 的 仪 式 ， 自 我 成 长 的 仪 式 。

我 们 一 个 一 个 讲 。

先 说 再 见 的 仪 式 ：这 里 说 的 再 见 ，就 是 再 也 不 见 。这 个 人 既 然 走 了 ，你 等 也 等 得 差 不 多 了 ，你 就 要 让 自 己

承 认 ， 他 不 会 在 你 的 世 界 里 出 现 了 。

这 需 要 经 历 一 段 巨 大 的 心 理 转 变 。包 括 了 否 认 、愤 怒 ，讨 价 还 价 好 几 个 阶 段 。我 们 用 一 个 仪 式 来 统 一 完 成 ，

那 就 是 把 生 活 中 那 些 他 才 会 用 到 的 东 西 ，狠 狠 地 清 理 掉 。在 最 终 期 限 之 前 的 几 个 月 ，这 是 第 一 步 要 做 的 事 。

如 果 你 们 曾 经 住 在 一 起 ，你 要 清 理 的 东 西 包 括 了 他 的 衣 物 、他 的 洗 护 用 品 、他 的 各 种 生 活 用 具 、他 看 的 书 、

他 爱 吃 的 零 食 、 他 的 游 戏 机 、 耳 机 、 手 机 充 电 线 … … 能 寄 的 就 寄 给 他 ， 不 能 寄 的 就 扔 掉 。

有 些 东 西 舍 不 得 扔 怎 么 办 ？ 请 你 判 断 一 下 ： 留 下 它 的 目 的 是 什 么 ？

如 果 你 用 得 着 ，那 就 留 着 ；但 如 果 这 个 东 西 你 也 用 不 上 ，像 对 方 的 化 妆 品 ，你 留 下 它 是 因 为「 万 一 有 一 天

她 回 来 了 ，还 能 接 着 用 」 ，那 对 不 起 ， 丢 掉 吧 。 因 为 你 留 它 是 为 了 在 心 里 讨 价 还 价 ，保 留 「 她 说 不 定 有 一

天 会 回 来 」 的 念 想 。 而 这 个 念 想 ， 恰 恰 是 这 个 再 见 的 仪 式 中 要 告 别 的 心 态 。

通 过 再 见 要 达 到 的 目 标 ，是 把 你 所 在 的 生 活 空 间 ，从 跟 对 方 在 一 起 的 生 活 变 成 只 有 你 一 个 人 的 生 活 。只 服

务 你 一 个 人 的 需 求 ， 不 再 为 对 方 保 留 任 何 的 可 能 。

我 的 来 访 者 做 了 一 件 事 ，他 为 婚 礼 准 备 的 很 多 材 料 ，喜 糖 喜 烟 喜 酒 ，一 直 都 堆 在 房 间 里 ，整 整 一 年 没 有 收

拾 。他 把 这 些 东 西 找 出 来 ，能 卖 二 手 的 就 卖 了 ，剩 下 的 都 扔 了 。他 大 概 用 了 一 周 的 时 间 做 这 件 事 ，做 完 之

后 ， 他 给 未 婚 妻 发 了 最 后 一 条 消 息 ， 说 ： 东 西 我 扔 了 ， 以 后 我 也 不 会 再 联 系 你 了 ， 保 重 。

有 时 候 ， 要 再 见 的 还 不 光 是 物 品 ， 也 可 以 改 变 房 间 布 局 ， 换 掉 一 些 用 不 上 的 家 具 和 布 置 ， 重 新 刷 一 面 墙 ，

换 掉 一 张 地 毯 ，或 者 放 弃 那 些 为 了 配 合 对 方 才 做 出 来 的 生 活 习 惯 的 调 整 。目 的 都 是 为 了 向 自 己 确 认 ：我 不

再 等 下 去 了 。

我 的 来 访 者 让 自 己 改 了 口 ， 以 前 一 直 都 说 「 我 的 未 婚 妻 」 ， 后 来 改 成 了 「 我 的 前 女 友 」 ， 这 是 一 个 标 志 。

他 还 养 了 一 只 猫 。他 从 前 就 想 养 猫 ，但 前 女 友 对 猫 毛 过 敏 ，所 以 养 不 了 。现 在 开 始 养 猫 了 ，也 标 志 着 ：家

里 没 你 的 地 方 了 。

清 理 物 品 和 改 变 习 惯 ， 虽 然 都 是 一 些 很 小 的 动 作 ， 但 是 在 心 理 意 义 上 ， 它 是 一 个 主 动 的 过 程 。

前 面 讲 过 ，被 动 地 接 受 结 束 ，不 管 是 失 恋 还 是 生 离 死 别 ，会 很 难 消 化「 被 抛 弃 」的 感 受 。我 不 只 是 失 去 了

一 段 亲 密 关 系 ， 我 还 是 被 决 定 的 ， 无 能 为 力 的 一 方 。

我 们 要 用 仪 式 传 达 ：哪 怕 对 方 已 经 离 开 了 ，我 仍 然 可 以 有 主 动 权 ，从 我 这 一 方 面 确 定 地 说 出 再 见 ，这 还 是

我 的 选 择 。

但 是 请 注 意 ，清 理 物 品 的 时 候 ，遇 到 照 片 、礼 物 ，或 者 其 他 有 纪 念 意 义 的 东 西 ，你 并 不 一 定 需 要 清 理 。清

理 的 目 的 不 是 为 了 抹 除 对 方 曾 经 跟 你 在 一 起 的 生 活 痕 迹 和 回 忆 ，而 是 面 向 未 来 ，跟 自 己 对 未 来 的 幻 想 做 告

别 。所 以 你 丢 掉 的 是 那 些 放 在 你 生 活 中 ，准 备 对 方 有 一 天 回 来 会 用 到 的 东 西 ，像 是 衣 服 和 日 用 品 之 类 。而

照 片 的 意 义 不 一 样 ， 这 个 人 不 回 来 了 ， 但 他 的 照 片 ， 如 果 你 想 要 的 话 可 以 留 下 来 ， 做 个 纪 念 。

接 下 来 是 第 二 个 仪 式 ， 纪 念 的 仪 式 。

纪 念 的 目 的 是 什 么 呢 ？ 每 个 人 都 知 道 ， 就 是 确 认 过 去 的 那 些 美 好 体 验 。

有 人 不 理 解 ， 说 你 既 然 要 放 下 这 段 关 系 ， 为 什 么 还 要 重 温 美 好 的 体 验 ？ 岂 不 是 越 重 温 ， 越 放 不 下 了 吗 ？

其 实 ，还 真 有 人 做 过 研 究 。他 们 考 察 不 同 的 失 去 了 伴 侣 的 丧 亲 者 ，发 现 越 是 对 亲 密 关 系 质 量 满 意 的 人 ，居

丧 期 间 的 痛 苦 程 度 反 而 越 低 。反 之 ，对 关 系 不 满 意 的 人 ，面 对 突 然 结 束 的 关 系 反 而 更 难 受 。研 究 者 的 解 释

是 ， 好 的 关 系 更 容 易 让 人 有 完 成 感 。 经 历 了 值 得 经 历 的 一 切 ， 遗 憾 就 比 较 少 。

其 实 ， 换 个 例 子 就 好 理 解 了 ， 假 设 有 不 同 的 人 在 一 个 牌 局 里 ， 有 的 赚 有 的 赔 ， 突 然 被 告 知 ， 牌 局 解 散 了 ，

后 面 不 玩 了 。你 想 ，是 顺 风 顺 水 ，赢 了 一 堆 钱 的 人 更 难 接 受 这 个 结 束 ，还 是 手 风 不 顺 ，输 钱 的 人 会 更 难 受

呢 ？

肯 定 是 输 的 人 。因 为 他 们 没 有 被 满 足 ，寄 希 望 于 后 面 的 翻 盘 。他 看 不 到 已 经 有 了 什 么 ，而 是 幻 想 中 可 能 会

有 什 么 。 他 惋 惜 的 是 未 来 的 无 限 可 能 性 。

而 我 们 纪 念 一 段 关 系 ，其 实 是 为 了 做 个 盘 点 。告 诉 自 己 ：我 赢 过 不 少 ，结 束 也 值 了 。不 再 把 目 光 放 在 那 些

没 有 发 生 的 ，虚 幻 的 可 能 性 上 ，而 是 我 已 经 收 获 的 经 验 ，你 和 我 共 同 分 享 的 那 些 记 忆 ，我 可 以 实 实 在 在 地

带 走 。

所 以 ，我 们 花 点 时 间 ，把 关 系 里 分 享 过 的 美 好 时 刻 做 个 梳 理 ，变 成 一 封 信 、一 个 纪 念 品 、一 个 相 册 。它 的

基 调 不 是 失 落 或 者 抱 怨 ，而 是 感 谢 的 。谢 谢 你 曾 经 陪 我 度 过 了 一 些 时 间 ，留 给 我 一 些 东 西 。美 好 的 东 西 都

是 有 价 值 的 ， 虽 然 没 有 办 法 延 续 到 未 来 ， 但 它 存 在 过 ， 那 些 存 在 的 价 值 就 不 会 被 抹 煞 。

这 个 仪 式 的 最 后 ， 写 一 份 「 谢 谢 你 」 的 清 单 。 谢 谢 对 方 为 我 做 的 ， 分 享 给 我 的 ， 让 我 体 验 过 的 一 些 小 事 。

哪 怕 你 觉 得 这 段 关 系 并 不 好 ，但 找 到 一 些 细 小 的 好 处 也 可 以 。这 不 是 为 了 表 扬 对 方 ，而 是 为 了 给 自 己 一 个

交 代 。

还 记 得 我 的 来 访 者 吗 ？ 他 跟 前 女 友 还 在 一 起 的 时 候 ，前 女 友 特 别 擅 长 做 饭 ，每 天 回 家 吃 饭 是 他 们 最 幸 福 的

时 光 。我 的 来 访 者 就 把 纪 念 的 仪 式 放 到 了 厨 房 里 。把 对 方 做 过 的 ，他 觉 得 美 味 的 食 物 写 下 来 。这 是 他 的 清

单 。

完 成 这 两 个 仪 式 ， 关 于 对 方 这 个 人 ， 你 差 不 多 就 放 下 了 。

但 要 放 下 这 段 关 系 ， 还 需 要 最 后 一 个 仪 式 ， 自 我 成 长 的 仪 式 。

成 长 是 我 们 经 常 挂 在 嘴 边 的 概 念 。但 究 竟 什 么 是 成 长 ？ 在 结 束 一 段 关 系 的 时 候 ，有 一 个 简 单 的 定 义 ：这 段

关 系 对 你 不 再 是 必 须 的 ， 就 是 成 长 。

我 们 在 21 课 ， 谈 主 动 分 手 的 时 候 提 过 ， 离 开 一 段 关 系 的 原 因 ， 是 因 为 可 以 自 给 自 足 ， 没 有 必 要 通 过 这 段

关 系 来 获 得 自 己 需 要 的 东 西 ， 这 是 一 种 自 我 成 长 。

现 在 反 过 来 说 ，哪 怕 你 是 被 迫 离 开 了 一 段 关 系 ，成 长 的 方 向 仍 然 是 自 给 自 足 ，过 去 需 要 通 过 亲 密 关 系 获 得

的 东 西 ， 现 在 靠 己 提 供 ， 这 也 是 成 长 。

外 在 层 面 ， 没 钱 就 去 赚 钱 ；

不 会 做 的 事 ， 就 学 着 做 ；

没 人 陪 ， 就 找 朋 友 ；

内 在 层 面 ， 你 过 去 依 赖 他 的 保 护 ， 现 在 就 提 高 自 己 的 安 全 感 ；

过 去 由 他 做 决 定 ， 现 在 学 会 自 己 拿 主 意 ；

过 去 被 他 宠 爱 让 你 感 到 自 己 有 价 值 ， 现 在 就 去 找 其 他 的 价 值 来 源 。

有 的 人 ，离 开 了 一 段 关 系 ，很 快 又 找 了 一 个 ，跟 前 任 一 模 一 样 ，说 明 他 并 没 有 从 上 一 段 关 系 里 走 出 来 。他

只 想 把 同 样 的 关 系 再 复 制 一 遍 。这 未 必 说 明 前 一 段 关 系 有 多 好 ，好 到 他 念 念 不 忘 。相 反 ，这 说 明 他 在 上 一

段 关 系 中 没 有 什 么 变 化 ， 进 入 关 系 的 时 候 缺 少 什 么 东 西 ， 出 来 的 时 候 还 缺 什 么 东 西 。

你 可 能 会 想 ， 永 远 保 持 同 样 的 渴 望 ， 这 不 是 很 好 吗 ？

但 你 要 理 解 ， 关 系 的 意 义 是 什 么 。

如 果 关 系 要 追 求 什 么 意 义 的 话 ， 那 个 意 义 不 是 两 个 人 永 远 在 一 起 ， 因 为 人 总 会 离 别 的 。 关 系 是 一 个 窗 口 ，

让 你 发 现 另 一 种 生 活 的 可 能 。你 发 现 ，原 来 被 爱 的 感 觉 是 这 样 ；或 者 ，原 来 有 人 可 以 那 样 生 活 。但 那 个 窗

口 是 有 时 效 性 的 。好 在 ，即 使 那 个 窗 口 关 上 了 ，你 透 过 它 看 到 的 风 景 还 存 在 。你 想 要 ，你 可 以 走 出 去 ，走

到 你 向 往 的 风 景 里 。 而 不 是 停 在 过 去 的 地 方 ， 想 着 什 么 时 候 再 打 开 这 扇 窗 。

亲 密 关 系 是 我 们 人 生 的 大 学 。一 段 深 刻 的 关 系 可 以 永 远 地 改 变 我 们 ，让 我 们 看 到 什 么 是 重 要 的 。没 有 改 变

的 关 系 等 于 没 有 开 始 ， 也 就 谈 不 上 结 束 。

我 的 来 访 者 就 有 一 个 具 体 的 成 长 目 标 ， 他 要 学 会 做 饭 。

前 面 说 了 ，他 很 怀 念 前 女 友 做 的 饭 。前 女 友 离 开 之 后 ，他 大 概 吃 了 有 一 年 外 卖 。现 在 他 做 了 决 定 ，要 对 自

己 好 一 点 ，从 学 做 饭 开 始 。他 知 道 自 己 爱 吃 什 么 菜 ，就 开 始 一 样 一 样 地 学 着 做 ，其 实 网 上 都 有 菜 谱 ，学 起

来 并 不 难 。

做 饭 只 是 一 个 形 式 。他 的 内 在 变 化 ，是 对 上 一 段 关 系 做 出 最 后 的 告 别 ：谢 谢 你 照 顾 我 ，让 我 知 道 被 照 顾 的

感 觉 。 现 在 我 要 自 己 照 顾 自 己 了 。

我 有 一 个 自 我 成 长 的 问 题 列 表 。 你 可 以 回 答 这 几 个 问 题 ， 找 到 自 己 的 成 长 方 向

1， 我 当 初 为 什 么 需 要 跟 这 个 人 建 立 这 段 关 系 ？

2， 我 从 这 段 关 系 里 体 验 过 什 么 ？ （ 而 不 是 “ 对 方 给 了 我 什 么 ” ）

3， 我 收 获 的 那 些 东 西 ， 可 以 如 何 带 到 未 来 的 生 活 中 ？

4， 在 我 的 人 生 长 河 中 ， 和 他 的 这 段 经 历 会 扮 演 一 个 怎 样 的 角 色 ？

5， 结 束 这 段 关 系 之 后 ， 我 的 生 活 会 有 哪 些 不 同 ？

最 后 再 重 复 一 遍 三 个 仪 式 ： 再 见 的 仪 式 ， 纪 念 的 仪 式 ， 自 我 成 长 仪 式 。

其 实 ，三 个 仪 式 只 是 人 为 的 划 分 。向 前 走 是 一 个 每 天 都 在 缓 慢 发 生 的 过 程 ，但 是 我 们 需 要 一 些 明 确 的 时 间

节 点 ， 来 确 认 变 化 的 发 生 。

完 成 三 个 仪 式 ，来 到 最 开 始 你 计 划 好 的 ，向 前 走 的 日 子 ，你 就 可 以 给 自 己 一 个 交 代 ：哪 怕 这 段 关 系 没 有 一

个 正 式 的 结 束 ， 但 我 自 己 为 它 补 完 了 一 个 结 局 。 现 在 ， 我 要 向 前 走 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