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政治论
文艺与政治的话题,是一个属于神经末梢的敏感思维区,但也并非不能谈论。有种说法认为文艺与政治无关。这是不准确的。文艺是表现和反映社会的,而政治是社会生活的一部分,文艺不可能是与政治无关的。所谓的文艺政治论,说的主要就是文艺与政治之间的纠结,这也是个极为简单而又极为复杂的问题。
确实,文艺与政治本是各自独立、并列存在的两种社会事物。可是在文艺发展史上,文艺与政治又总是发生某种联系的,其中最重要的联系与最核心的问题,就是文艺是否要为政治服务。如果可以进行学术和理论上探讨的话,此问题并非简单地以是或不是,就能彻底解决的。因为看问题的角度是多样的,不同的角度自然会有不同的结果。
从文艺的角度看,其自诞生之日起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存在,其产生的原因就是人类抒发精神世界的需要,文艺并非天生就是为了服务谁。即使偶尔特殊情况,有偿无偿的为谁服务一下,也未尝不可。可让文艺做永远的服务员,它肯定不愿意。而换一角度,从政治以及经济等的角度看,它们当然希望“别人”都能为我服务。这也没错,谁都希望各行各业都来为我所用,不论文史哲经法,还是文艺等其他门类,多多益善!现实中的“文艺搭台经济唱戏”,这就是文艺为经济服务吧!
客观地讲,作为两个并列的学术学科和社会事物,文艺与政治之间,确实并不存在谁服务谁的问题。但事情总有例外,在外族入侵、国难当头的危急时刻,提出文艺要为政治服务,以文艺的形式组织与号召民众团结一致,奋起抗敌,抵御入侵,保家卫国,比如《义勇军进行曲》等的诞生,谁都不会认为这种要求是错误的。而且在这种非常时期,岂止是文艺要为政治服务,其他所有的学科也都理所当然是要为、也在为政治服务,这是毫无疑问的。
但这只是非常时期的非常行为。非常时期就是不正常的,不是常态化的。非常时期已过,进入正常时期,就应该适应这种形势的转变,就不应该再继续实行非常时期的做法了。就像是共同对敌的临时联军一样,战后就该各自回归原位。到了平常时期,则艺术与政治也该各就各位,此时还要求文艺为政治服务,那就是强迫艺术去做长工了。可我们当初并没未雨绸缪及时作出这种科学的调整,也就导致六七十年代的文艺过度为政治服务,成为极端思潮的工具等问题的产生。这也进而导致了在新时期,我们痛定思痛,认识到继续文艺为政治服务提法的弊端,从而加以改变,提出了文艺为社会主义服务。这种提法的改变,显然是降低和淡化了文艺为政治服务。
可美中不足的是,这种提法仍然将文艺定位于服务性的。可见对文艺的认识,还有待进一步的深化与发展。虽说在非常时期,文艺可以为民族为国家等政治服务,但这并不意味着文艺就是一个终身服务生。把文艺定位于服务性质的,就降低了文艺美的社会价值。除了为非常时期的国家民族服务外,文艺是不能为个人和私利集团服务的。个人的红白喜事,部门的庆典等活动,属于借助文艺来助兴。助兴不等于服务,助兴是客人,服务是仆人。把文艺当作成新闻,或把新闻加工成文艺,使文艺与新闻二者相混淆,那是极危险的策略与行为。
而实际上,确有大量的服务性文艺的存在,比如为经济也就是为金钱服务的文艺,怎么办?那就将文艺分为纯粹性文艺和服务性文艺等,亦即真文艺和假文艺。文艺得创作,而创作是需要成本的。艺术是美。艺术可以把自己的美提供给人欣赏,给人带去美感享受,并获取报酬,这并非是为金钱服务。如果文艺成为雇主的佣仆,按照雇主的愿望要求,去制作而非创作文艺作品,一味谄媚雇主获取利益,失去自我和审美良知,那就是在为金钱服务了。这就是服务性的文艺,这样的文艺肯定不是真正的文艺,其实就是在亵渎文艺。那种为金钱个人和私利集团服务的文艺,其实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文艺。
在非常时期,文艺与政治的保家卫国目标,达到空前一致,所以此时的文艺创作是属于主体抒发性的真正创作。因此,这种为政治服务的文艺,与为雇主金钱服务的假文艺,是绝对不能同日而语的。
以文艺的形式去为金钱雇主粉饰自我或抹黑他人的,都不是真正的文艺。
2018/2/13 18.20n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