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情感可以杂色纷呈 婚姻应该精心卫护

情感可以杂色纷呈 婚姻应该精心卫护

——读小说《也曾心动》有感

雷体华||湖北

好冬歌，建立《冬歌文苑》好平台，不仅有散文诗歌读，还有小说读。不仅有短篇小说读，还有长篇小说读。周振英女士的长篇小说《也曾心动》逐日连载，我每日读，越往后读越急欲说点什么。

文学就是人学，而人的特质就在于千差万别千变万化的情感，好的文学作品必是描摹情感到极致的精品。《也曾心动》写情感比较多，作者不讳言这一点。可不可以？我认为，可以。鲁迅曾有《答客诮》一诗，第一句就是“无情未必真豪杰” 。据后来披露的缘起，鲁迅晚年得子，有人讥刺他对幼子海婴太过溺爱，对此，鲁迅愤怒地指斥“连出世不过一年的婴儿，也和我一同被喷满了血污” ，于是作了这首有名的《答客诮》诗，表达对情感的肯定和尊重。歌德在谈到他创作《少年维特之烦恼》时，曾这样说：“使我感到切肤之痛的、迫使我进行创作的、导致产生《维特》的那种心情，无宁是一些直接关系到个人的情况。原来我生活过，恋爱过，苦痛过，关键就在这里。” 正是因为《少年维特之烦恼》是抒写情感的心血之作，所以当一位主教当着歌德的面攻击《少年维特之烦恼》是一部“不道德”的书，歌德怒了，老年歌德像雄狮一样要这位主教大人“闭嘴”，并严厉驳斥他的谬论，迫使主教认错。作者在回答《也曾心动》写情比重多的质疑时说：“大约生活的洪流一路奔腾，遇到困难在原地打个漩涡，又一路向前，也好过死水一潭。” 在我看来，情感的杂色纷呈是人世常态，因为， 人不是赚钱的机器，人也不能总在劳作辛苦，在争取美好生活的奋进中，有男欢女爱，儿女情长，卿卿我我，情意绵绵，悲欢离合，喜怒哀乐，这是很正常的，情感万花筒每时每刻都呈现新的场景发生新的故事，文学作品把这些场景和故事描摹出来，提升人生的境界，肯定真善美的价值，当然好。

欧阳修诗“人生自是有情痴” ，有情有义让人欣悦，薄情寡义让人烦厌，好的文学作品书写故事塑造人物不可能避开情字，要善于写情，写好情。

读前半部分，我以溢美之词评价《也曾心动》，但留了一分小心，注意没触及婚姻这个很重要又难度极大的话题，对此未置一词。哪知恰恰于这最重要的话题上看走眼，以为真的止于心动，那晓得真正心动，真正行动。小说的男主与女主的闺蜜睡到了一起，接下来当然是婚姻崩塌，呜呼哀哉。有念头，想来个破镜重圆，挽救薛毅彤与白惜若的婚姻起死回生，但那已经没有说服力，也不可能产生任何美感，用作者的话说：“踏上不归路，再也回不到最初” 。

文学作品写婚姻的当然多，但是能盖过托尔斯泰的至今恐怕还没有。托翁在名著《安娜.卡列尼娜》中塑造了安娜这个不朽的形象，她美丽、善良、真诚，托翁对她寄于满腔的同情，笔下满满赞美且不无袒护。但是托翁在婚姻这一主题上是严肃严谨的，安娜的婚姻，无论是与卡列宁经过合法程序的婚姻，还是安娜与渥伦斯基同居的事实婚姻。前者崩溃离析，是不幸的；后者更是不幸的，安娜最后因之走向绝望臥轨自杀，就是明证。托翁为了表明他对好婚姻的态度，又在该书中塑造了列文和吉蒂这对形象，他和她，经过了曲折、痛苦、考验，成熟了结合了，虽然婚后不免有小龃龉，但一切都踏实忠贞前行。托翁为什么要这样写？以前年代评价说，托翁“保守”，“落后”，我深不以为然。

现实生活中我曾经劝过准备打离婚官司的男女。我说：人的生命是最宝贵的，剝夺人的生命，判处死刑，是最严厉的，生命被剝夺了再也无法挽回。婚姻也是有生命的，离婚就是判处婚姻死刑，所以“离婚”这两个字绝不可随便说出口。我想托翁在婚姻上之所以那么严肃严谨，应该有深刻的考量，托翁宣扬的主张，我赞成，也努力与之契合。

我自认不保守，也不那么落后。我欣赏情感的丰富，男女之间的缠绵乃至暧昧我觉得可以理解可以宽容，但若前行一步到了婚姻，不同了。婚姻是男女之间的事，婚姻也是法律的事、伦理的事、道德的事、社会的事，归根结底还是民族的事。婚姻形成家庭，家庭是社会的细胞，上有老下有小组成这个社会，轻率不得呀！男欢女爱，爱的时候怎么纠缠、纠葛、纠结都行，一旦走进了婚姻殿堂，就得谨慎，谨慎，再谨慎。婚姻的名字叫谨慎，文学作品写婚姻理所当然须谨慎。

我读到男主把姨妹压到身下还与妻子的闺蜜睡到一起时，男主的人设崩塌了；读到女主在自家住所安装了十几个摄像头用于监视，请来私家侦探盯梢监督丈夫，女主的人设崩塌了。都崩塌了，立什么？……这作品的题目《也曾心动》？……

说句题外话，世上的宗教如天主教等，是明确不应允离婚、堕胎等行为的。中国人绝大多数不信教，少了教义、教规的约束，更没有受“最后审判”约束的大顾忌。中国士大夫很重视为文的“教化”作用，大概与中国人普遍宗教意识淡漠不信宗教，想有所填充补救，不无关系。可以“关关睢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但一言以蔽之“思无邪”。这思无邪，我想应该理解为真、善、美的光应该亮起来，让假、丑、恶终究无法张扬无处循形，而且该谨慎的必须谨慎，该珍贵的必须珍贵。作者在《也曾心动》十五章连载之后的感言中曾发出疑问“对真善美的歌颂就一定高于假丑恶的鞭笞么？”，思索之后，觉得可以这样回答这个疑问：再怎么，也不能让婚姻的双方，男主女主比赛着在污泥中越陷越深，男龌龊女怨毒，男欺骗女戒备，然后让人们以为，婚姻嘛，就是这个样。那可不是什么对“假丑恶的鞭笞” ，而是让人们对社会架构的重要构件——婚姻，彻底丧失信心。这可是绝对马虎不得的事呀。

触及到婚姻，千万注意，笔下有情。笔下留情。

《冬歌文苑》包容宽厚，长篇连载小说《也曾心动》是《冬歌文苑》推出的风格独特的作品，期待作者认真打磨修改，也期待作者创作更多更好的新作品。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雷体华，湖北松滋人，大学就读汉语言文学专业，后在武汉大学法学院获法学硕士，律师，曾任中国科技法学会副会长。当过知青、工人，大学毕业后曾经在松滋县教育局、松滋县政府办公室、湖北省政府法制办公室工作过。出版有散文集《流变的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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