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刀的使命与文学的革命

“人在情急时,固然可以操起菜刀杀人;但杀人毕竟不是菜刀的使命。”
这是曾经党内有人批评梁实秋,只写纯文学而不写革命文学作出的回应。
他这样的比喻太过形象:菜刀是用来切菜的,但逼急了也会狗急跳墙,拿去砍人;但这只是特殊情况下个案,菜刀绝不会取代砍刀去杀人。
近来读梁衡的《且读》颇多思量,想到一个话题:菜刀的使命与文学的革命。
说来也巧,历史上真出现过“两把菜刀闹革命”的故事。1916年贺龙率众攻打芭茅溪盐税局一役,因手中无枪,贺龙借了两把菜刀。
但是贺龙元帅后来一直是用这两把菜刀闹革命的吗?
当然不是,至少用的也是小米加步枪。梁实秋这个意思是说,革命的文学只是文学的一小部分,但不能用革命文学来取代整个文学。
再举一个瞿秋白的例子,他广为人知的,是一位革命者,其实同时他也是热血的文学青年。他戴着一副眼镜,长得斯斯文,白白净净的。
他曾在黄埔军校与上海大学上过课,每次都座无虚席。
前来听课的不仅有学生与老师,也有像丁玲这样的作家。七尺讲台上他侃侃而谈,而下面要么是鸦雀无声,要么是掌声雷动。
瞿秋白曾是党内最高负责人,八七会议受命于危难之中,最后也因为王明左倾路线,他被党所抛弃,没有参加长征。
留下来只能是死路一条,其实最后也是死于自己同志的手里。
死之前,离开领导岗位后,他与鲁迅相处甚欢,经常促膝相谈,终成知己。
因为叛徒的出卖,他的身份暴露,但他拒绝威逼力诱,拒绝治病,最后留下一篇《多余的话》作为遗嘱:死后解剖遗体,研究肺病成因。
这话多余吗?他活着为了医治大众的精神,死后为了医治大众的身体。
“此地甚好!”36岁就义前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他从容正面刽子手,席地而坐,鲁迅说知识分子的骨头是最硬的,说得就是瞿秋白,而他曾这样评价他们两个人的关系: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追根溯源,让我们再看古代文人的高雅与气节:
“忍把浮名换得浅吟低唱,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中国古代的柳永那时处于和平时期的大宋,可以轻歌曼舞,但也有最起码文人的气节与职业操守,即使不当官也要做“白衣卿相”。
但是到了国家有难时,我们的知识分子就要像辛弃疾那样,驰骋海沙场,“男儿到死心如铁,看试手,补天裂。”这是何等的英雄气概!
“一块粪土,风一吹雨一打就碎;而一颗钻石的打磨只能使它愈见光亮。”斯人已逝,其风骨长存。可笑的是,近百年之后,文人的品味与气节又是哪般?
近来文坛上乌烟瘴气,屎尿遍布,臭不可闻,这真是“自废武功”。丑书丑画占居高堂,自诩为文人的,连连来捧臭脚。
其实,是为了捧脚臭还是为了铜臭?也应当心知肚明吧!这让九泉之下的先辈们,又怎能心安?
“哲人者,舍其事而成其心。”可笑的是,我们总是本末倒置,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总是丧尽天良,睁着眼说瞎话。
所以,文学的革命势在必行,不能把这高雅的殿堂,人类的共同精神家园,变成藏污纳垢之所。

“要扫除一切害人虫,全无敌!”把这些牛鬼蛇神都赶出去,还归文学这片净土。
“人由物质和精神组成的,不吃饭不能长身体,会肉体死亡;不阅读不会有思想,要精神死亡。”
以上参考梁衡散文《且读》,“静心且读,且读且思”。这个春节,让我们与孩子们一起来阅读吧,放假不忘读书,长肉也长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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