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安山文学】古风||窗口（小说）

窗口

作者：古   风

    主编：非   鱼

梅下班回到家，已六点多了。迎接她的是黑黢黢的房间，顿觉心里空落落的。老公照例还是没有回来，不知他成天忙些什么。

她住在老旧的小区，楼间距小。对面楼房的窗口大都亮起了灯光。斜对面的窗口透亮，屋里人一举一动都可以看得很清楚。她踱到窗子前，眼睛不觉瞄着正对面的那扇窗口，那窗口却没有灯光。

从那扇窗口里，她认识了他。偶尔的相遇中，她和他打着招呼。后来，渐渐地熟悉了。不久前的一天，他们相约走进了“迷你咖啡屋”。

忽然，那个窗口的灯亮了，她看到窗中的他，心头有种莫名的惊喜。可只一会儿，灯光灭了。接着，另一头房间亮起了朦胧的光来，那大概是他的卧室。可她看不见他，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她的心痒痒的。真想闯进去看个究竟。有一个谜团一直在她心底缠绕，怎么在窗口里，从没有看清她最想看看的女主人？

回想起喝咖啡的情景，她的脸上、心里都热辣辣的。“迷你咖啡屋”灯光闪烁，他们对坐在角落里的一张小桌旁，呷着咖啡，耳边响着轻柔的音乐。她迷朦地望着他，在摇曳的灯光下，他显得那么超逸，那么神秘。他紧紧地盯着她：“你很美。”她垂下眼帘，用小匙轻轻搅动杯中的咖啡。他一下子握住她的手，不知为什么，他的手很凉，可在她的心底还是激起了一圈圈涟漪。她抬起头来，却看到他满目仓皇，缩回手去。他究竟顾虑些什么？

每天下班，她都急切地拉开窗帘，看对面的窗口，看到他，她的心就欢畅起来；没看到他，就似乎失落了什么，心里空荡荡的。

奇怪的是，那个窗口的灯光越来越少见，她也就越来越忐忑不安了。

“是不是我让他厌烦了？”她突然决定要弄个明白。

她拨通了他的手机，让他马上到她家里来。他犹豫着，最后还是答应了。她在门口等着，似乎等了很久。他终于来了，神色却很阴郁。

她穿着紧身条纹线衣，轻盈地在客厅里穿梭，为他泡茶，为他削苹果。他接过苹果，放在茶几上。望着他憔悴了许多的面容，她有些冲动地为他捋开额前的一缕乱发，发觉他在痴痴地看着自己。她的脸倏地绯红起来。突然，他猛地搂住她，在她的脸上、颈上狂吻着。她像虚脱了一般，任由他的疯狂。可是他忽地停下来，站起身，“我不能……”他有些惊慌失措，冲到门边，逃走了。

此后，那扇窗户的窗帘再没有拉开过。她想把那个窗口，还有他，当着一场梦，悄无声息地过去了。可无奈的是，她忘不了那个窗口，总是会不由自主地看着它。

这是个晴朗的周日，带着好奇，她摁响了他家的门铃。半晌，门开了，露出张女人苍白的脸，那样瘦削，那样柔弱，却洋溢着怡人的微笑。“请问，你……？”“我是……邻居。”“请进。”梅愣住了，原来这纤弱的女人拄着双拐。“和老公骑摩托摔的，”女人说时并不忧伤，却带着笑意，“他今天加班去了。”她的笑意更深了。

离开他家，梅深吸了一口气。与那个女人相比，自己是富有的。可在精神上，自己是真的富有吗？……

自己真的爱那个男人吗？梅恍然明白：与其说是爱上他，倒不如说爱上了那个窗口。

现在，一看见那个窗口，就仿佛看到女人那张苍白的脸。她对那个窗口不再好奇，不再留恋，觉得与其它的窗口并没有什么两样。幸而什么也没发生，她的心忽然轻松起来……

                                             插图/网络

作者

简介

孙自敏，笔名：古风，居于江苏南京，一个喜好文字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