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屺瞻教你学画画:中国画靠笔墨!
朱屺瞻,男,汉族,江苏太仓人,名增钧,号起哉、二瞻老民。斋名:梅花草堂、癖斯居、养菖蒲室、修竹吾庐。1892年生,八岁起临摹古画,中年时期两次东渡日本学习油画,五十年代后主攻中国画,擅山水,花卉,尤精兰、竹、石。创作继承传统,融会中西,致力创新,所作笔墨雄劲,气势磅礴,具有鲜明的民族特色和个人风格,生前历任上海艺术专科学校教授,西画系研究所主任,中国美协顾问。
笔贵有力,力贵有势。
一味逞力,非知力者也。真知力者,不在于“剑拔弩张”,要在把住其气势。胸中一刹那的迟疑,不免便挫了吾笔之力,却能神定于朱屺瞻,不能挫为挫,则仍可全吾笔之势,此谓之转无力为有力。须知之刹那间的迟疑,毕竟是当时内心的真相,率其真而行之,于势无碍。能率真便无碍,说到底,“真”字第一。
运笔费力,未必得力,有使尽了力仍不能“入木三分”者。有轻轻一笔重于九鼎者。盖力不在于笔,在于腕,不在于腕,而在于丹田之间,作画时人要站起来,稳其脚跟,平其体势,以便气可以从腹底透出,达于胸,达于臂、于腕以至笔端。
笔有起伏
用笔有起伏,有轻重,有缓急,谓之“节奏”,用笔犹舞蹈,犹溜冰,俯仰欹斜,左右旋转,百变不失其“平衡”。得其节奏,掌其平衡,这是大规矩,此外不必太拘。
作画须有笔墨。笔墨须取大方,有大家气,拙朴为佳,切戒浮滑。布局须深厚,有变化,立意须高,有意境。意境最难言,是个胸襟和眼界问题。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只是要开阔胸襟和眼界。出笔奇,非真能奇者,恶其着意也。不着意之奇,乃是真奇。真奇与平淡固自不二。
平淡未必无奇,作平淡而止于平淡,平淡之外无物也。平淡之外须有物,所谓弦外之音,则平淡自不平淡。
得心应手
常言道:得心应手。实际上,心得了,未必应于手;应于手了,亦未必成于笔。要成于笔,还必须知笔之性,纸之质,墨与色的具体性能,知晓各种性能而掌握之,才可以下笔无碍。用笔之道,须知从有碍达无碍。前人论画云,“加一笔太多,缺一笔太少”,八大山人的作品,厉害就在这点,笔笔派用场。他生活在山水之间,能静观静修,同时心怀悲愤,意入苍凉,这都锻炼了他这一去笔,犹如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放笔的真意,言笔触之自由无碍,不是一味纵笔之谓。
线条重要,运笔须用中锋,还要一波三折,才不呆板,关键在有力有势。线条不仅仅勾出平面,最要表现出立体感。线要有“力”,点要出“神”。点可使线活起来。线立其体,点提其神。线难,点尤难。“点”不可多,要适得其所,恰到好处。
笔整无画
水清无鱼,笔整无画。落笔有时要邋遢三分,姿态转妙。落笔时最忌拘谨。一须不见有笔,二须浑忘有法。然后才能自在自如。中国墨色,最耐玩赏。古人云“墨有五色”,说出此中风味。
中国画靠笔墨,古人有“墨为肉”之说。但墨亦有骨。墨泽可呈出铁光,为彩色所不可及。用墨经验到家,便能黑而不黑。黄宾虹晚年有眼疾,虽加墨却能黑而不黑,看去仍觉舒服。反之,初学者用墨虽淡而有黑气。所谓不黑而黑,难入眼了。墨色重变化,于变化中显动态。所谓墨韵色,须于动态之中。以泼墨法写雨景,最能发挥水墨淋漓变化的效果。一幅画只有线条而没有墨韵,便缺乏精神,容易变得“干巴巴”!
中国画与毛笔是分不开的。围绕着各种笔墨的应用,产生了千百年来的实践与理论,构成了中国独特的绘画传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笔须籍墨(或色)以为用,不能离墨而言笔,古人笔墨合称,即此道理。笔是骨,墨是肉。从笔锋着纸看,称之曰骨,从墨汁落纸看,称之曰肉,两者何可分?笔有笔法,墨有墨气。大体说来,笔法决定墨气。有焦墨的笔法,有浓墨的笔法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