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家作文]守虹微型小说(第六季)
当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白日梦中,眼前的一切都染上了别样的色彩
俩南瓜
意大利人多纳泰罗有件著名的雕刻“南瓜头”,本尊画的这个南瓜头更像是万灵节上的南瓜,带着戏谑与嘲讽。权且如此罢了。
我说:“你更在意世俗中的性格。”
“你更在意个人的印记,”多纳泰罗说。
两个人站在不同时代能读取对方的思想,是时代的错?还是人类的错?人类记住太多,人类见识太多,才是一个真正的过错。我们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了,假装安静的写点儿什么吧,权且是个安静。
老张
夜山很美,老张独自走了很远的路,来到这棵树下,他认定就是它。自从他见了石涛上人的题跋“此吾前身也,”就一直顺从自己内心的指引。
他看着星光下半山腰飞来奔去的云,心想霞光中这就是云蒸霞蔚呀,他等着这一刻的到来。
“那又有什么用?”我说。
“没有用才有趣,”老张随口说了一句被众人当做笑柄的话,我却用大半生时间都在为它奋斗。
大虫
这虫儿个头不小,小伙伴们都叫它“大王”,大王的旗上书写着大大的“闽”字,意思是要入得门来,有登堂入室之义。
它要所有会飞的会爬的都回避,它要独自走在公园的大道上,因为人们在街边修了两溜电灯杆,为嘛?迎接今晚的游行呗。
“只有我一个!”它很牛地抖了一下翅膀。
清晨,我在公园中闲游,见一条虫横死在地。想了一个故事来编排它。并意识到一只脚重重地踩在它身上时,便发出“叭”的一声。它的灵魄一下就从躯壳中被挤了出来。
这鸡
很有性格在強调共性的社会中无疑会是卑微的。就像一只在人们尚在熟睡时非要打鸣的公鸡,日头要出来了与你与梦乡中的人们何干?
于是,这鸡如同小丑一般,在人们的心中。
你猜这鸡如何说,“没有我与有我在,那日依然在该日出的时间出来,不一样的是,我今天感受到了它的喷薄而出。”
我不得不承认这鸡是艺术家,它为自已天赋的生命而活,并不负自然的托负。
学着
春分与秋分,夏至与冬至,天体运行的一个结点,人被支配着感怀,还要指明这是春的景物,那是秋的景物。为什么?以此证明尚不糊涂吗?
花在春天里开放,但这花是菊花。
不要令绘画再担负启蒙的责任了,艺术的真谛是让现实中的不可能成为可能。
老师聆听了学生的见解后,沉默了。
儿子与老子
春天对于他来说,离的很远了,那不单单是一个季节这样简单,那里面有许多的欲望和期盼,最关键的他从那些繁盛的花朵中,见到自己的心情。
现在他更喜欢秋天,在这个季节里他觉淂心里塌实,春天,心绪总好似天上的浮云。
“这就是经验,小子,”老子对儿子说。
“那是你的直接经验,我还没有呢,”儿子说。
“我的饭白吃了吗?”老子有些恼。
“你生了儿子,我能是你吗?″儿子倒理直气壮起来。
牛叉
他在青埂峰下盖了一间房,说要看这天地如何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我知道他又弄这里来牛了,人是不好劝的,由他去吧。
大彻大悟真是谎话的连篇,就是白茫茫大地从来没有干净过,欲望和生机总要潜藏在底下,等待一个适合的季节,再让欲望重新生发。
看他盖房,看他娶妻,看他生子,我真不知道他如何等他的白茫大地。
我再等待,看大话谎话季节的到来,别让我失望,牛叉。
生气
老子奔函谷关而来时,尹喜眼中老师就是青牛背上的一团紫气。那牛也不是后来人们画中的样,带看一种大自然的煞气。
我特别喜欢“妖道”这个词儿,某次外出,见山道上有一年岁颇大的道人闲坐,心里斟酌一下,便凑过去搭讪,并说:“叫您老妖道,不会生气吧。”
他笑了:“四方脑壳呦。”
不知从哪里又钻出一个年轻的老道,他俩用四川方言交谈着,大笑一番。
年轻道人说:“不修性才生气。”
真是妖道啊,都成了半仙之体了。
城
他在自已的城中思考,雅典娜来为他戍卫。她说:“我之所以成为雅典城的护卫者,或者我不再是雅典城的护卫者,都是源于自由思考。
思想的自由是人类走出蒙昧,迎接文明曙光的路线图。
“艺术的诞生便是思想的伊始,”他打算用这支来自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银尖笔继续录下思想的灵光。
我肯定地说:“它必定来自时代的折射。”
宿命
“这么广阔呀,”这个雏鹫有些烦。
看着天地间的风物,它又记起了老爹的话,搏击是我们的宿命!然而它终究混入了食腐的一类,与一群鹫嘻嘻哈哈争食着狮子的残羹。
那只鹫的精魂在灵界看到这一切有些悲哀。叹道:“我的儿啊,你怎么能和它们一样。”
全能的上帝劝道:“你不要太伤感,老兄,它将是带羽毛的狮子王。
没病
一般认为艺术家思绪天马行空,根本不受生活逻辑制约,这只能是精神病人的超常非逻辑。但凡读过凡高书信的人,都会得出一个印象:他没病啊。
对,他是有病,但努力让自己没病。当今有画家是没病找病,努力画些非生活逻辑的东西,为嘛?
“不为个嘛,只想天马行空。”
“活着都有一种潜规则呀。”
“但形式是多样的选择,另类是其中之一。”
读取
平江雁过,一声孤鸣,何来众生朝奉?寄我心寂寥,真谛安在哉!
有人知道智慧者的空寂之心是无法用世间事物来比拟的。当我们在“有限”与“无垠”之间做出选择时,只能用“世间物象”来读取。
世间是虚拟的极小“有限”和比拟为“无垠″浩渺的过渡,一个通道,一种似乎存在的连接。并在宗教的形式中被賦于拟人化的表达,因为人性中具有极深刻的思辨性。
老祖曰:“放任自流吧。″
有人顿悟:“好生看管,渠为水,水当归渠。"
想想都怕
一架小型无人机拍下罕见照片,高入云霄之断崖峭壁处有人席地闲聊。疑为登山者,然服饰高古,须眉不辨。又疑为影视攝录活动,莫见其它人在。
我知道了此事,一点也不在意。
朋友问:“为什么?”
“人类脱了毛才多少年?会说话才多少年?会写字才多少年?创造了一神教才多少年?现在能让人们见到愈来愈多的不可思议,这就是科学的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