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个 故 事
没有华丽招眼的标题,它就叫一个故事。
一个故事的开始,是前阵子。
前阵子,下午两点钟,太阳热得要爆炸,地上的蚂蚁都眼睁睁看着不远处的昆虫尸体,没有了本能的冲动。这个院子在太阳的正中心下,有一张桌子,一张凳子,还有一块碗,里面装着会飘的水。
水是薄情的,它们不知道哪里是必须,哪里是值得,它们只想旅行。
距离桌子三公尺,有一棵树,一棵长相莫名其妙的树,很壮很高,枝条很细很美,雌雄同体。
树的性情和它的名字一样冷淡,它不喜欢说太多话,但它喜欢和自己说话。
故事要发生了,在倏然的一阵烈风之后。
树的枝条剧烈的摆动,像是要断了,枝条发出凄厉的声音,每一下都抽打到了空气的脸上。树也没有皱眉,它习惯冷淡着一张脸,吐了一口气,哦。
水开始热闹了,它们像极了发现怪事急于举报的热心群众,可它们的身体在风中变了形,脸盘都被吹得丑陋,但它们没有在意,旅行是要开始了。
水很快就撞到了树的身上,炸成了好多小孩,这个过程看起来真是暧昧又低俗。树还是没有说什么,看了看水,还是很冷淡,哦。默默的和自己的枝条传输了一条讯息:有点湿。枝条说:哈啦哈啦叭叭叭。对,枝条的语言像深渊,只有树能明白。
水愈来愈聒噪,从此处到彼处,无所不及。它们像一张网,包裹了树的身体,可它们进不去。也许是因为会飘,总要付出些什么,才能换来些什么。
一瞬间,天就猛然黑了下来,不过谁也没有觉得措手不及,时间流动的本质,就是为了发生。
树闭住了双眼,收到了两万五公尺之外的一条意念,一条写满诗歌和混沌的意念,哦。树不知道,意念入侵了它的身体它的神经脉络。慢慢的,树开始失去了知觉,愈发听不见枝条和它说的话。
意念很快占领了树的全部,它喧嚣又狂妄,寡淡又真情。意念包围了树的心脏,它感受它的模糊,它体会它的能量。
彼此的较量,一直到任性的烈风什么时候停止,都没有察觉,光线很快就冲破了云层抵达了这个院子,树所在的院子。
树已经颓散,枝条像瘫软的蛇皮,没有弹性,没有呼吸。
而,意念,也在喘息,它们的博弈,没有输赢,全是灰色地带。
水究竟去了哪里,我们不知道,也许它和烈风去旅行了,也许它的外衣破裂,化作了云。
树,还是树。它的身体开出了一朵又一朵雪白而霸道的莲花,花瓣欲绽欲凶,快把树侵吞了。树任由莲花在周身蔓延,不过,它也没有阻止的理由,莲花看起来丰满又骄傲。
而,它是不是那棵冷淡的树,或者是一棵更冷淡的树了吧。
哦。
不一定什么故事都是有逻辑的吧,想到什么就写下了什么,不着边际,好像会发生似的,也好像是个梦境,也好像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