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郎中卖药的诸般花样,打把式卖膏药,摆摊卖兽骨
江湖郎中卖药的方法,从古到今大致相同,卖药就是为了赚钱,只要能多赚钱的药就是好药。对于治疗的效果,他们根本不重视,他们注意的是形状是否奇异,气味是否特殊,产地是否遥远,功效是否迅速。只要这四项具备一项的药,他们都喜欢卖,如果具备两项或三项,那就更欢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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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状怪异
比如“赭魁”,本来是用来浆渔网的,这种东西由于它新鲜时断面呈红色网状花纹,能引起人们的好奇心,很容易引起围观者聚集,这就给了江湖郎中开口做生意的机会,把这一种没有发现任何疗效的物品吹得神乎其神,说他能入血分,能治风湿疼,并另外给他取了一个“血茯苓”的名字,以致把茯苓的疗效也副会在“赭魁”的身上,这样夸大的结果,药自然就卖掉了。
气味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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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蜘蛛香”,其味道辛香而臭,又捎带着苦,并且香臭匀浓,卖药者就可根据这种气味,胡说一通,称其苦可入心,能治心累心跳,香可镇痛,辛可散气,臭则具有补性,能开胃健体。反正他们可把这一样药说的无病不医,把你的钱说进他们的腰包才算了事。
功效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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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如“金龟莲”,这种药材味道极苦,一米粒儿大的根块,就会使人感到苦的难以忍受。味道苦的药其性寒凉,所以对于风火牙疼,本来就有效,用来噙在牙龈处,很快就会觉得苦而不觉得疼,于是江湖郎中就利用这一特点,叫牙疼的人来试验,同时夸大其疗效,说“金龟莲”能治一切疼痛,当牙痛患者,疼痛略有减轻时,患有其他各种疼痛的人,也就跟着来买了。
产地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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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以稀为贵,人总是贵远贱近,卖菲律宾出产的吕宋果,就属于这一型,如在内陆买沿海的寻常物品,在沿海卖内陆所普通药物,人们就会愿意购买,也是同样的情形。
江湖郎中,摆摊卖药的种种花样
有的江湖郎中卖药,为了打开销路,还要编一些歌词来突出它的药效,比如说“吃了千里光,全家一世不生疮”,把“千里光”描绘为治皮肤病的特效药,又如“吃了走马胎,爬山如过街”,把走马胎说成是强筋壮体的特效药,还有如“石枣子,两匹叶,哮喘咳嗽离不得”,“去雾草,似橡筋,瞎子吃了眼要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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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例举的歌词,卖药时是可唱也可讲,但无论是唱或者是讲,江湖上都称为“开口生意”。只卖一种药叫“单生意”或“单跳”,“单跳”非开口不可,因为单跳生意完全靠胡吹买钱,所以一开口就是吹嘘。如卖多种的药,则称为“花抬面”,“花抬面”可开口卖,也可不开口,完全不开口的叫做“老等”,就是开口的,也不必夸大疗效,而是看来人介绍药效,如妇女来,则介绍娃娃药,老人来则介绍咳嗽、补益药,总之是就是看人下菜碟儿,来什么人,买什么药。
打把式卖“刀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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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生意一般是多人合伙做,而且做这种生意比较费劲,要高声喊叫,又是打拳、又是踢腿、又要手碎砖石,引来群众围观,不然就卖不到钱,所以他们自称是“真精神,换假钱”。下面我就举一个民国时期真正的例子,不是杜撰,是真正的真人真事。
一个江湖艺人口里行叼着一把钢刀,把裤腿挽起来,啪啪啪,拍的大腿三响,然后用右手拿下口中叼着的钢刀,顺着大腿刷,割了一条二寸多长的刀口,鲜血直冒,刷的横着又是一刀,形成了十字,看得人们目瞪口呆。这时只见表演者扔下钢刀,让一位观众从一堆小纸包里随便拿出一包,打开包将药撒在伤口上,说来奇怪,顿时止血,皮肉如常。然后表演者将伤口用手掰,怎么掰也掰不开?伤口愈合了,真是见效神速。这就是卖“刀口药”的,难道真的把大腿割开了吗?是真的,那“刀口药”真能止血、愈合伤口吗?也是真的,那他这药卖多少钱一包?你听卖药的人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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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刀口药祖传四代,300年驰名于大江南北、关里关外、名震全国。第一代刀口药王就是我的曾祖父,第二代赵二愣是我的父亲,到了我这一代,您只要记住“13刀”,那就是我的名号。这刀口灵不灵?不用嘴说,不用嘴讲,大家都看见了。真金不怕火炼,好货不怕试验。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我这刀口药,不管是刀子砍了,斧子剁了,上山打柴,下地割草,不小心被镰刀割了手,刮了脚,还是碰破头,撞破腿了,伤了舌头,拉破嘴,只要把我这四代祖传的老牌儿刀口药往上一撒,嗨,瞧见了吗?血不流了,刀口长好了,就是喷水也拉不开。说了半天,你这药多卖多少钱一包?这话可就难说了,光是我这配药的料钱,一包就得大洋一块二。那位大哥一听,啊,这么贵呀,你还别怕,我还不卖给你,咱们交个朋友。兄弟,送给你一包,怎么样?哪位想要请举手,呦,捧场的还真不少,可是人多药少,有拿到的,有拿不到的,大家都是朋友,我给谁好啊?这样吧,我收个本钱的零头,每包只收两毛钱,就这么多,有要的把钱准备好,卖完了算。”
一会儿的功夫,一箱子的刀口药就全卖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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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们可能要问这么灵验的药才卖两毛钱一包啊,这药到底是什么配的?说穿了一钱不值,那不是药,是“白灰”。卖药的人把白灰先用水泡熟、凉干,再用干净瓦片烤烙,这样白灰就不会烧伤伤口,又可使伤口不被感染。又拌入一些红色染料在里面,使白色的粉末变成粉红色,谁也看不出来是什么药。然后用小方纸块包成小包,每包白灰不到半汤勺,就卖两毛钱,基本上是全赚。
凡是卖这种药的人,都会变戏法,上午开档三场活,一场是戏法,一场是吞铁球、吞宝剑,这两场活全靠表演要钱,行话叫“清馈”,还有一场活便是卖刀口药,割一只大腿。下午开档三场活,也是两场“清馈”,一场卖药,不同的是,割另一只大腿。在卖药前变戏法、演杂技是为了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