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通鉴(63)刘邦留下的后手
读通鉴(63)刘邦的留下的后手
十一月,皇上经过鲁,以太牢祭祠孔子。
皇上自从攻破黥布归京城,疾病更加严重,愈欲换太子。张良谏言也不听,张良因身体疾病不再参与朝廷事务。
叔孙通谏议说:"昔者晋献公以骊姬之故,废太子,立奚齐,晋国乱者数十年,为天下笑。秦国以不立定扶苏为太子,令赵高得以诈立胡亥,自使灭祀,此陛下所亲见。今太子仁孝,天下皆闻名。吕后与陛下攻苦食啖,怎么能背弃!陛下必欲废嫡而立少子,臣愿先伏诛,以颈血污地!"
皇帝说:"公罢矣,吾直戏耳!"
叔孙通曰:"太子,天下大本,本一摇,天下振动;奈何以天下为戏乎?"时大臣固争者多;皇上知群臣心皆不附赵王,乃停止不立刘如意。
相国萧何以长安地陿,皇上林中多空地,废弃在那里比较浪费;想利用起来让老百姓能进去开荒,毋收槀,为禽兽食。皇上大怒说:"相国多受贾人财物,乃为请这些人打我林苑的主意!"下相国于廷尉,械击之。数日,王卫尉侍卫皇上,前问皇上说: "相国有何大罪,陛下将其抓起来暴打?"
注:萧何在判断英布这件事上有些问题,刘邦对此非常不满,作为楚国的薛公能看出英布必反,萧何却认为不可能,皇上想要知道萧何在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借口他收商贾金钱给他一些苦头吃吃。萧何当初论功,封得最多,被群臣议论也多,刘邦也担心自己百年之后这个人权力太大,太子搞不掂他,所以就整整萧何。
皇上说:"我听说李斯当丞相,有功劳都归主,有锅都自己顶。现在相国萧何拿商贾竖子的金钱,而为他们来占据我的田苑以自媚于百姓,所以要抓他治治。"
王徫尉说:"假如职责真的有便于民而向皇上请求的,这就是应该宰相管的事;陛下奈何乃疑相国受商贾的钱?且陛下距楚数岁,陈豨、黥布反,陛下自将而往;当是时,相国守关中,关中摇足,则关以西非陛下有也!相国不以此时为利,今乃利贾人之金乎?而且秦国皇帝就是以听不到自己的过错才亡失天下的;李斯之分秦皇帝的过错,又有啥好学的!陛下何疑宰相之浅也!"皇帝心里不高兴。
是日,使使持节赦出相国。相国年老,素恭谨,入见,光脚跪地道歉。皇帝说:"相国快起来!相国为民请苑,吾不许;我不过为桀、纣主,而相国为贤相。吾故系相国,欲令百姓知道我的过失。"
陈豨造反的时候,燕王卢绾发兵击其东北。当是时,陈豨派王黄求救于匈奴;燕王卢绾也派使臣张胜出使于匈奴,对匈奴说明陈豨等军破。张胜至胡,故燕王臧荼子臧衍逃亡在匈奴,见到张胜劝说:"公所以重于燕者,以善懂胡人事务;燕所以久存者,以诸侯数反,兵连不决。今公为燕,欲急灭陈豨等人;陈豨等已尽,就轮到燕,公等亦且为虏矣。公何不令燕且缓陈豨,而与胡和!事宽,得长王燕;即有汉急,可以安国。"张胜以为然,乃私令匈奴助陈豨等击燕。燕王卢绾怀疑张胜与胡叛反,上书请族张胜。张胜还燕,具道所为者乃存燕,燕王于是诈论他人,开脱张胜家属,使张胜得为匈奴间谍。而暗地里派范齐出使到陈豨之处,欲令久亡,连兵勿决。〔
汉击黥布,陈豨常将兵居代。汉击斩陈豨,其裨将投降,交待燕王卢绾使范齐通计谋于陈豨的情况。皇帝使使召卢绾,卢绾称病;又使辟阳侯审食其、御史大夫赵尧前往迎燕王,并且验查燕王左右。卢绾愈恐惧,躲藏逃匿,对其幸臣说:"非刘氏而王,独我与长沙耳。往年春,汉族淮阴,夏,诛彭越,皆吕氏计。现在皇上生病,属任吕后;吕后妇人,专欲以借口诛异姓王者及大功臣。"
于是就称病不行,其左右皆逃亡藏匿。卢馆对问下说的话传了出来,辟阳侯听到。归长安,具报皇上,皇上益怒;又获得匈奴投降的人,上言张胜逃亡在匈奴为燕常驻使臣。于是皇上说:"卢绾果然造反!"春,二月,下令樊哙以相国身份将兵攻击卢绾,立皇子刘建为燕王。
下诏说:"南武侯织,亦粤之世也,立以为南海王。"
皇上击英布时,被流矢所中,行道,疾病加重。吕后找了一个良医。医生入见说:"疾可治。"
皇上嫚骂医生说:"吾以布衣提三尺剑取天下,此非天命乎!命乃在天,虽扁鹊何益!"遂不使治疾,赐黄金五十斤,将吕后请来的良医赶回去。
吕后问:"陛下百岁后,萧相国既死,谁令代之?"
皇上说:"曹参可。"
问其次,说:"王陵可;然而有点戆(脑袋不转弯),陈平可以助之。陈平知有余,然难独任。周勃重厚少文,然而安刘氏者必周勃,可令为太尉。"
吕后复问其次,皇上说:"此后就不是你所知的。"夏,四月,甲辰,帝崩于长乐宫。丁未,发丧,大赦天下。
卢绾与数千人居塞下候伺,幸上疾愈,亲自入长安说明情况;听说皇帝崩,只好逃亡进入匈奴。
五月,丙寅,葬高帝于长陵。
当初,高祖不修文学,而性格明达,好思考,能听得见别人意见,自监门、戍卒,见之如旧。初顺民心作三章之约。天下既定,命萧何次律、令,韩信申军法,张苍定章程,叔孙通制礼仪;又与功臣剖符作誓,丹书、铁契,金匮、石室,藏之宗庙。虽日不暇给,规摹弘远矣。
己巳,太子即皇帝位,尊皇后曰皇太后。
注:刘邦死前把一些跳得厉害的都收拾得差不多,基本上没有留下太多的祸患给惠帝,周勃这个棋子写在史书里有点怪,刘邦对吕后说的,吕后要夺刘氏天下,为什么没有把周勃给搞掉呢?这段有可能是道听途说史家加上去的,写史书的人常常为了前后连贯,会增加一些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