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朝西域三十六国之中,并非全是“胡人国”,竟还有一“周人国”
所谓“西域三十六国”,其实并不准确,秦末汉初期间,在广袤的西域(主要指如今新疆境内)大地上,一共活跃着大小五十多个国家,随着相互征战与吞并,在张骞出使西域时,西域先后存在三十六个国家,史称“古西域三十六国”。
公元前139年,张骞奉汉武帝之命出使西域,打通了汉朝通往西域的南北道路,即赫赫有名的“丝绸之路”,汉武帝以军功封其为博望侯。司马迁称赞张骞出使西域为“凿空”,意思是“开通大道”,张骞让汉人进入了前所未进的区域。
然而鲜为人知的是,司马迁对张骞的“凿空”评价并不准确,因为此前“汉人”早已踏足西域,并且在西域三十六国之中,甚至还有一个“汉人”建立的国度。
汉朝定义的西域
汉朝对西域的认识,主要分为两个阶段,大致分为张骞出使前,与出使之后。
张骞出使之前,汉朝对西域并不了解,汉武帝派遣张骞出使西域,主要目的是联络大月氏夹击匈奴,所以这一阶段西域实际是“西北国”,“张骞通西域”实指“张骞通西北国”。
张骞出使之后,汉朝对西域逐步了解,《汉书·西域传》说:“在匈奴之西、乌孙之南、南北有大山、中央有河......东侧接汉隔以阳关、玉门,西侧限于葱岭”,即新疆南疆地区,不包括乌孙国。与此同时,汉朝认识到控制西域的好处,就是断了匈奴右臂,不仅斩断匈奴从西域获益,而且挤压匈奴战略空间,于是在汉宣帝时期,任命郑吉为“西域都护”,正式将西域纳入统治范围,而不再是“盟友”关系。
值得一提的是,后世历代王朝对西域认识皆有不同,比如明朝认为西域是敦煌以西直到阿拉伯半岛等的统称,包括中亚、西亚广大地区。对西域的认知不同,折射的是国家实力、战略的变化。
西域三十六国中的汉人国度
当时,在如今新疆境内的西域三十六国,根据学者考证如下:龟兹、焉耆、若羌、楼兰、精绝、且末、小宛、戎卢、弥、渠勒、皮山、西夜、蒲犁、依耐、莎车、疏勒、尉头、温宿、尉犁、姑墨、卑陆、乌贪訾、卑陆后国、单桓、蒲类、蒲类后国、西且弥、劫国、狐胡、山国、车师前国、车师后国、车师尉都国、车师后城国等。
鲜为人知的是,这其中并非全是“胡人”国度,而是还有一个“汉人”国度,即皮山国!现代《新疆图志》皮山注称:汉,皮山国地。
《汉书·西域传》载:“皮山国,王治皮山城,去长安万五十里,户五百,口三千五百,胜兵五百人,左右将,左右都尉,骑军译长各一个。东北至都护治所四千二百九十二里,西南至乌秅国千三百四十里,南与天笃接,北至姑墨千四百五十里,西南当罽宾、乌弋山离道,西北通莎车三百八十里”,可见这是一个典型的西域国家,与楼兰、焉耆等差不多。
不过,《汉书》等史书并没有说明皮山国的起源,而在东汉的《风俗通》和唐朝的《元和姓纂》等文献中,却描述了一个周朝家族凄惨的逃亡史,在西域皮山地区建立了一个“周人国”,最终揭开了皮山国的起源之谜。
皮山国是周人后裔
公元前827年,早年务农经商的仲山甫,是周太王古公亶父的后裔(另有说是周公旦后人),周王室中人,后受举荐入朝,担任周宣王卿士(犹如宰相)一职,位居百官之首,封地为樊,从此以樊为姓,为樊姓始祖,所以他又被称为“樊仲山甫”、“樊仲山”。
但100多年后,贪婪霸道的周惠王在位时,樊氏发生一次剧变。樊仲皮,是仲山甫的后人,承袭祖职,在周朝担任卿士。所谓“仲”,即排行老二,所以樊仲皮没有封地继承权,好在樊仲皮位高权重,被周惠王封食邑于皮(今山西省河津市),封地为“皮氏邑”,于是樊仲皮后人以皮为姓。但周惠王荒淫无度,而樊仲皮为人正派,因为樊仲皮和周惠王产生政见分歧,不愿再担任周朝卿士,公元前664年逃回封国,《左传》称之为“樊(仲)皮叛王”。
公元前664年,周惠王命虢公讨伐樊国,捉回樊仲皮折磨处死。《左传·庄公·左传三十年》记载:“三十春,王命虢公讨樊皮,夏日周丙辰,虢公入樊,执樊仲皮,归于京师。”
樊仲皮死后,他的后人担心周惠王继续报复,于是就逃离“皮氏邑”,主要分为三支:一支内迁豫章郡(如今江西),一支逃到陕甘一带,秦汉时期一度是陇西望族,一支继续西行,融合了多个民族基因,最终来到如今的新疆皮山县——丝绸之路南道上,在此建立了皮山国。
一个实力弱小的汉人王国,置身于广袤的西域大地上,犹如大海里的一叶扁舟,自然非常危险。
东汉时期,实力弱小的皮山国被于阗国(印欧语系的吐火罗人种)吞并,后来又复立。三国时为“皮穴国”,北魏时为“蒲山国”。隋唐时期,皮山国再度被于阗国吞并。
皮山国虽然灭亡,但人口尚存,直至回教(伊斯兰教)兴起之后,当地不少汉人才逃离此次。《西域同文志》记载“初,其地人奉回教后,有逃去者,因以名之也”,意思是皮山人信奉回教,但一些人因为不信回教就逃走了,只是人非物是,人走了地名还在。光绪二十八年置县,以皮山古国名命名,即新疆皮山县。
不过,皮山国是不是周人后裔,还存在质疑之处,因为只是文献记载,而缺少正史记载。《后汉书:西域传》载,“相望与道,一辈大者数百人,少者十余人…一年之中,使多者十余辈,少者五六辈”,汉武雄风吹进西域之后,西域贵族仰慕中华文化,不断派遣贵族子弟来汉学习、通婚,其中以龟兹,焉耆汉化最甚。在这种慕汉风气之下,皮山国未必不会制造一个祖上源自中国的传说,表达一颗向汉红心之余,更求得到汉朝重视和护佑,所以正史才不记载牵强攀附祖先之说。
如果说皮山国是不是汉人建立,还存在一定争议的话,那么南北朝时形成的“高昌国”,就可以确定无疑的说汉人国度,源头在于西汉开发西域的遗民,经过数百年的发展,最终在南北朝时形成国家,但140年后被唐太宗派侯君集消灭。
总而言之,新疆这片土地上,至少在2000年前,就已经有汉人在此生活,远早于我们的想象,所以说西域是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并非空口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