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老去
老去的可怕,在于交出曾经轻而易举的可控感。所以老未至的当下,都是自由与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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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是公公婆婆的生日,六十九岁,没有大操大办,只喊了公公的老兄弟姐妹们,围了一大桌子吃了个饭,热闹了一下。
公公、婆婆、老公三人都属“蛇”,都在阴历的三月过生日,又全挤在一个星期里。可能是这个原因,这三人在很多事上的意见和态度是出奇的一致。我虽是家里的一条“龙”,也奈何不了。比如说,我要买个金镯子给婆婆当生日礼物。他们三人异口同声地说——不要!
婆婆身体一直不太好,去年又去上海做了个手术,手术回来胡言乱语了好一阵子,是吓着了。给婆婆买个金镯子,压压邪。老人信这个,也喜欢这个。
婆婆是个极隐忍,极舍不得的一个人。塑料的一次性马夹袋都舍不得丢一个,终年穿着旧衣裳,新衣裳在柜子里变旧。
我说:“老人戴金子对身体好。”婆婆不言语了。
我一定要给婆婆买金镯子的另一个原因是:我胖妈生日的时候,我给买了一个,那婆婆生日一定也要有。一有偏颇,总是不好的。
前晚我就去老庙黄金买了个跟胖妈一模一样的金镯子。
在生日宴上,我把礼物给了婆婆。婆婆在一群妯娌的羡慕与帮忙下戴上了金镯子,很开心。
在大家齐唱的《生日快乐》歌声中,两老戴上生日帽,许了愿,吹了生日蜡烛,吃了蛋糕(女儿订的),吃了长寿面。
一大桌子的长辈,吃着,喝着,聊着……其乐融融。
愿年年有今朝,岁岁有今日。
年岁越长,亲情越浓。长辈们都老成了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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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朋友的婆婆要住院做个小手术。星期六就住过进去了,朋友一家想着上班都挺忙,加上还有个要中考的娃,忙不过来时就请个护工搭把手。不想婆婆一百个不情愿,只要家人陪。
朋友笑说:“婆婆的小孩子脾气上来了,非得大家宠着、哄着。各种不满意,各种挑刺,也是各种的可爱。”
我说:“这样挺好的。她都是病人了,还不许人家行使特权啊,平时哪有机会'撒娇耍横’啊!”
朋友说:“我也觉得这样挺好的,起码不亏欠,她要的都给了。只是我嫁得远,对自已的妈是很有亏欠感的。”
我不言语了。
我想了想我的胖妈,真是挺好的。她跟个孩子似的,总生出很多的小愿望来。然后也不藏着掖着,好像无意又像有心似的说给你听。你听着了也就记在心里了,帮着她实现她的一个个小愿望。
她开心,我更快乐。
她总说:“我老了,不靠你们子女靠谁?”很是理直气壮。这种理直气壮的背后是中国的传统打了个底——养儿防老。
时代的突飞猛进,现实已经不允许七零后的我们有这种想法了。我们这一代是个过渡的一代。我们对上一辈需要做好为他们养老的准备,对于子女我们肩负着养育的职责,而慢慢的老去的我们,如何面对自己的老年生活,是茫然的。茫然就茫然吧,毕竟老还未至。思虑过多也催人老。
老去的可怕,在于交出曾经轻而易举的可控感。所以老之未至的当下,都是自由与美好。
系列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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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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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
要优雅的老去
我想了想
这是最大的欺骗与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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