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峰白露-第四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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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说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初访华东，疑云顿起（下）
与大家的见面会十分的简单明了。但上海公司的基本面已经十分的清楚了。
庄丹峰的首次在HCL公司总部外的亮相是成功的，庄丹峰自己也很满意。
会议结束出来，突然下起了小雨。这很奇怪，庄丹峰每次来到这座城市都会下雨。
雨即财也，不知道是庄丹峰给团队带来财呢，还是这座城市将给庄丹峰带来财。庄丹峰与所有人一样，都喜欢财，但庄丹峰有基本的职业操守，他从未侵占任何超出职业操守外的钱财。以前在外企的时候，公司会议上，庄丹峰最喜欢的环节就是听CEO说经济大势，听他一口标准美式英语的说国际投资圈的理财论调和关于在中国经营的基本问题。有次CEO说，只要你吃穿不愁，有房子遮风避雨，超出的财富应该以感恩的心保管。因为分配不均本不应该，多给你的都是上帝暂时寄存于你那的，用以考验你的人性的，随时会被收回，因此作为个人，对待财富的心态要好，切忌贪婪。庄丹峰一直记住这句话，所以庄丹峰在职业操守上一直很好。
秦云刚才谈到需要一大笔钱时的表情十分的怪异。这让庄丹峰多少感到奇怪，但现在庄丹峰也没有时间深究了。其实，庄丹峰也非常需要这个项目，就像是给HCL的投名状一样的重要。
冒雨漫步来到晚餐地点，让庄丹峰感到十分的暇意。上海是庄丹峰非常非常熟悉的地方，从小他就在这里生活过。
与团队的晚餐在慧公馆。
上海分公司的其他成员都早已到了，他们正在热烈的讨论着一些公司的八卦，好不热闹。
在延安中路的绿地中央，一幢英式三层花园洋房掩藏在绿叶扶疏之中，拨开层层的绿叶，慧公馆就坐落其中。慧公馆所在的这洋房，原为汇丰银行买办席鹿笙的父亲所建，后又成为当时上海滩赫赫有名的杜月笙膝下公馆之一。红瓦砖墙，不难想象昔日名流云集，欢歌笑语的繁华景象。而如今，物是人非，除了是市政府重点保护的“优秀历史建筑”。雨天的慧公馆更显得朦胧和宁静，进入慧公馆，扑面而来的大门的铜质内框上，透露着若隐若现的女性古典情调，可以感受到颇有法国古典艺术气息的立柱和阳台，彰显其典雅气派。沿着回旋直上的木质楼梯，可见系列度身定造的仿古家具，四处搜罗而来的老上海黑白照片，每个细节都在诉说着旧上海公馆的依稀过往。
思南慧公馆鸟语花香，老上海的味道，老上海的精致，与公司的严肃环境全然不同，这另一番景致，是会餐的不二首选啊。
小A是出名的吃货。所谓吃货，可不是仅仅喜欢吃这么简单，吃货除了吃以外，还要能发掘散落在各地的各类特色吃食和特色的店铺，还要了解食材、烹饪方式等。一般人，最多称为喜欢吃的人而已。
小A指着一道非常精致的娃娃菜向庄丹峰介绍道：这是原来紫禁城雍和宫的国宝翠玉白菜。菜选用严格精选的娃娃菜，取其中心的叶菜层，长约8～10公分，叶菜的白绿渐变必须精选，以贴切国宝的外型。白菜经过火腿、鸡高汤汆烫入味，再淋上干贝高汤和上海老酱油。菜叶上原来是采用停留的两只昆虫是寓意多子多孙的螽斯和蝗虫，而这里的主厨怕怕大家对昆虫恐惧，则巧选台湾三宝之“樱花虾”完美替代。
小A俨然一副美食家的姿态，与在办公室中的低调全然不同。
小A的手白净修长，再次缓缓指向另一盘菜肴。这款苦瓜选用比一般苦瓜更显精致的白玉苦瓜，外表白胖圆润，其造型和故宮文物本尊十分相似。通过主厨透过刀功修饰，格外的逼真。以传统广式做法来呈现。使用新鮮虾仁打成泥镶入白玉苦瓜，文火煨熟后用特制的汤勾芡，甘甜与虾肉的鮮甜融合，更增添美味！
庄丹峰听得很入迷，这本事俨然是一个十分优秀的销售才有的啊。小A继续道，这款蟹粉鹅肝蒸蛋以"中西合璧"的烹饪方式，将欧洲三大珍瑶之一的鹅肝融入蒸蛋中，为呈现其完美融合最佳口感，严苛采用缓熟技法，使鹅肝油脂融入。另外，配合主厨的上乘手拆蟹粉的鲜甜，入口如黄油般纵情于舌尖，香滑细腻令人迷醉！在蟹粉渲染下的鹅肝蒸蛋，传统与创新碰撞出极致鲜味，香甜爽滑。
这款是蟹粉鱼头羹，小A笑了笑说道，她蕴藏着江南韵味，秋熟的醉蟹饱满厚实，巧夺天工的做法，尽显无界之道！
如此绝无仅有的料理，在小A如此诱人的介绍下，味蕾瞬间爆发。晚餐变得时髦到不行不行了。庄丹峰还未开始品尝，就已经是真的醉了。
小A原本在北京，她为了追随感情而申请去上海办事处，然后订婚，然后男方不冷不热让她心凉，然后分手。席间酒后的她难过的对庄丹峰说，我不知道世界上是不是有男的愿意真心对真心的，或者，就一心一意对你好的。
庄丹峰笑了笑说，“抛尸荒野的感情比比皆是啊。”
酒酣之后，小B打着酒隔，问道：“庄爷，你是北方人吧？”
“我是上海人呢”
“不会吧？！怎么无论看着听着都像北方人？”。
庄丹峰大笑道：“起先我只觉得自己说话的方式和举止的确北方化很重，不曾想到现在连脸也长得越发像北方人了，唉，这倒霉的沙尘和雾霾，白白的糟蹋了我一个曾经还算白净的脸，也许是我面食和粗粮吃得太多的缘故吗？”
小C是互联网业务部的头目，来自湖北，很有江湖气息。由于受总部肖平的直接领导，在上海自成一系，开口说道：“昨晚，在上海与业内几位大佬会餐，谈的最多的零售大佬的前景问题。其中最沉重的话题是令业内发展几乎“自杀”的两大行为：第一，发展加盟店。许多业内连锁，自己都不赚钱，风投都已退出了，却疯狂吸收加盟店。第二，异地扩张。自己刚在本地盈利，就立刻到外地扩张，结果是开店容易赚钱难。”
庄丹峰接过话头：“其实这正是我们的机会啊。连锁行业，最主要的是必须抓住供应链管理、标准化作业、统一财务管理等几个环节。这需要我们与业内的几家应用伙伴合作，打通南北向接口，把数据计算、业务指标采集、业务展示等独立出来，提高处理、建模和算法的能力，在统一数据的基础上提供各部门统一的数据和实时的处理能力，同时能实时的感知每一环节的波动。”
“佩服啊，这些是我们HCL一直缺乏的思维”，小C高傲的眼神中开始流露出一丝的敬佩之意。
老D很是沉稳，但酒到酣时，还是忍不住想吐槽：“HCL管理层都是小年轻，且不提这些。最有趣的是私下关系混乱，简直是婚恋介绍所，充满了一股子荷尔蒙的骚气。”
庄丹峰十分的错愕，原以为只是外部传说的故事，竟然在HCL内部流传甚广，而且还有声有色，图像感极强。
人称快播妹的小E接过话头：“据说，还不止呢，老大和多个美女关系暧昧，为了某小妹，昨天临下班前开总结会，在会议中直接提出'她能守住这个客户就可以了，大家不要对她要求太高，公司是大家的，每个人都分担一下’。当时听完后我就觉得恶心，这个客户本身也不是她做的，这样的话还要在正式会议里提出，全公司就这小妹儿闲着，大家都忙着拜访客户和日常的工作。干脆确定关系，带回家养呗。反正据说也不是第一个。讲真，想跳槽，又没方向，唉，先忍忍看吧！”
“据说上次高尚总在福建见到小陆子，小陆子给老大敬酒。老大说他是福州办里面最帅的。小陆子当时那个开心哇。旁边的女同事说，整个福州就两男的，那个长的比你还难看。小陆子后来说别拦着我，我要辞职。后来小陆子真的就辞职了。”快播小妹继续道。
还有更逗的呢，大眼睛兄弟狠狠的喝了一大口二锅头，急急的插话：“公司要召开年终总结会议，市场部的同事们都接到通知，在做准备工作，竹竿没收到通知就去问领导：'为什么我没被安排任务’。领导说：'你是会务啊’，竹竿急忙问：'会务组名单也没有我啊？’。这时候侯秘书赶忙解释道：'竹竿，你理解错了，咱们领导普通话不好，f和h不分……’，您说，这HCL都是什么文化啊，还是D哥说的好，充满了一股子荷尔蒙的骚气”。
一直在喝闷酒的矮个子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今天去客户公司参加他们新业务的规划，虽然我是主要的厂家，但也看到了自己身上的不足。知识面欠缺导致谈资不足，无论是会议上还是在餐桌上，无法融入到别人的氛围当中，说不出什么，只能听别人说。公司给我们的培训和视野严重不足，我只知道我们自己的产品的功能，连个好的案例都讲不出来。在座的其它厂家很活跃，我发现我连客户的话都听不懂，只能去做些小客户，应付不了大项目大客户。”
矮个子说到这，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啤酒，继续道：“平时习惯了公司的文化，穿的也十分的随便，到了现场发现我的妆容、服装不够职业，别人都打扮得非常职业，相对比一下没自信了。其实越是参加这种大型的会议，我内心越是不自在的，很想去看下世面却感觉自己没有能力去应付这些场面，也许我只适合当一名普通员工。我知道我自己很想改变，但总觉得自己性格就这样，矛盾、优柔寡断，我自己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我听说公司内部几位领导之间的斗争真的堪比宫斗剧，最近的人事变动充分反映了领导的博弈结果。之前被打压得会议都没有发言权的现在突然变活跃了，整天刷脸刷存在感，原来气焰嚣张的现在倒一声不吭了。但是不管是谁在颐指气使发号施令，我都神烦这种居高临下、不懂装懂、标新立异来指点江山的做法，见风就是雨，还整天转发扩散，这越发暴露他们的短板不是吗？”庄丹峰身边的技术大拿外号叫臭蛋的愤愤不平的大声说道。
一直没说话的秦云突然接过话题：“搞办公室政治、内部斗争最厉害的，往往是离不开公司的人。这就好比宦官，出了这道宫门，就是废人一个，争强斗狠肯定比文臣武将都拼命。”
刚来公司不久的妹子很开心地跟老D说，明天又要和部门聚餐啦……老D内心淡淡冷笑，彷佛看见了刚毕业单纯无知的自己：“妹子啊，你可长点心吧、行政人事部门往往是一个公司内部斗争最激烈的地方，不要傻兮兮地觉得谁都对你好，后面被谁捅了，背了什么锅都不知道啊，对你温柔、常聚餐、团建真的不是一定喜欢你啊！”
晚餐成了大家的吐槽会，大家倒也没把庄丹峰当成外人，这让庄丹峰感到舒坦和轻松。尽管谈论的内容的格调跟优雅的慧公馆似乎特别的不符，但是，也许几十年前，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也如现在的HCL吧。
华东之行的第一天让庄丹峰觉得，HCL公司的确有好多的问题，但也不乏互联网企业的年轻和活泼，充满了朝气。除了那是荷尔蒙的传闻以外，HCL的管理、销售转变、市场策略、合作伙伴开拓等，恰恰是自己发挥的地方啊，自己不就是被请来解决这些问题的吗？
庄丹峰感觉这里有用武之地。
这种感觉就像是故事中那个卖鞋的跑到非洲去发现非洲都不穿鞋一样，荒蛮之地，百废待兴，自己可以大有作为了。
庄丹峰不喜欢听信谣言，也不喜欢传播谣言。所以，晚餐上传播的那些个绯闻，他认为也许只是一种谣言呢。
庄丹峰不但没有退缩，反而觉得自己发挥的时间到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后来的事实证明，现在的庄丹峰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此处先按下不表。
晚上回到宾馆，庄丹峰望着空荡的床，心想，上海人还真不简单，有好多东西值得自己学习，HCL也有好多自己不了解的故事。想着想着，酒精上头，稀里糊涂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很早就醒了，但不想起床，太累了，头还隐隐的作疼。
庄丹峰的头疼病已经有20多年了，自从他大学毕业后就开始头疼了。以前每天痛一次，完全依靠芬必得支撑过去，最多的时候一天吃3片芬必得。为了这个毛病，庄丹峰在北京几个大医院做了全面的检查也没查出病根。这病让他痛苦万分！
记得又一次在协和医院做脑部CT的时候，在他后面的另一位做脑部CT检查的患者，望着庄丹峰的脑CT图发呆，然后弱弱的问医生，为什么我的脑CT图都是空白的，而庄丹峰的脑CT图却是满满的图像。医生忍俊不住的笑道：“因为你的大脑脑仁太小了，你脑萎缩的厉害！你看别人的大脑，满满的脑沟，那是智慧的沟啊”。
可是这智慧的沟总让庄丹峰感到郁闷，头疼欲裂。
庄丹峰拍了拍脑袋，怎么也想不起来昨天是怎么回到宾馆的了。唉，又一次喝断片了。每每喝断片都是一样的状态，记得最后端起酒杯之前的所有事，但就是记不得之后的任何事了。
庄丹峰拖过一个头枕，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些，端起隔夜的茶水咕咚咚的喝了一大杯的茶水，思绪开始逐步的清晰起来。
枕头下的手机在这时候响起了熟悉的铃声，韩文版的“那个男人”。
庄丹峰接起手机，一看是小C打来的，刚要说声“hello”，电话那头的小C已经迫不及待的说上了：“老大，你知道吗，庄爷昨晚带了一个小妞回宾馆去了。”
庄丹峰顿时火冒三丈，但因为头痛，压了压火气，淡淡的回到：“小C，我就是庄丹峰！”
小C在电话中瞬时顿住了，赶紧说声对不起后急急的挂了电话。
NND，这他妈的什么公司，居然这样无聊的谣言也会凭空升起。庄丹峰的心情顿时降到冰点。后来的事实证明了，HCL公司存在着无数的谣言基本都是这样无中生有的，而且还被描绘的绘声绘色的。
这个电话提醒了庄丹峰，千万小心地雷。
庄丹峰在想，这个小C口称的老大是谁呢？赵福建、肖平还是秦云？这分明是在自己的周围安插了好些个眼线啊？或者，这小C口称的老大，是与TCM或CST公司有关？也是冲着晶矢集团的项目来的？
还有，昨天，秦云为何在谈及钱的时候的表情十分的怪异呢？
还有就是，秦云对Jade似乎十分的害怕，这是为什么？
还有就是，上海的销售，包括秦云在内，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们大多都不是做生意的，而是做关系的。他们的业务完成基本都不是冲着生意而是冲着关系去的，那为什么很多的销售一直在吃鸭蛋呢？即使有单子落下，利润也被代理吃掉绝大部分，秦云和肖平是真的不知道吗？
再有就是，放在冰箱中的Four Loko是怎么回事？
太多的疑问了，庄丹峰也一时之间无法理清了。
一会儿约了秦云单独的沟通，这些事还是需要想办法去搞清楚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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