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这座城

作者:陆野
这座城,叫金陵。
金陵有梧桐。老树呈秋色,苒苒华物休。到底是秋的金陵还是金陵的秋,黄了条条路。有人看见亦或是无人看见时,就那样从容地落下来,没有落红的妖娆多情,是和南京城一样落落大方的气质。厚厚的梧桐落叶,花径不曾缘客扫。它们总能轻易地被路过的一切激出好听的脆响。旧旧的布鞋和拐杖——“嚓——嚓——”,它们像发黄的旧唱片,枝枝叉叉的叶脉不知刻着多少静谧和婉转。

金陵有不那么古朴的街巷。找一条有小吃的街,在上面气定神闲地走。这时候热闹会肆意膨胀——卖鸭血粉丝汤的小店冒着热气,冰糖葫芦和麦芽糖的叫卖此起彼伏,做糖画和糖人的小摊周围挤满了围观和感叹着的人,摆弄着工艺品的人又做出了一只仿佛落地就能跳的蛐蛐——膨胀到周练月考统统消失不见,脑海里尽是挤挤攘攘的小店门,鼻腔里尽是各种古朴的美味散发出来的醉人香气。我攥着盛梅花糕的纸杯,一边走一边咬着梅花糕硬硬的底,吸溜着豆沙,用老舍的话说,“就觉得比秦始皇还骄傲”。

金陵有真性情。菜场里的哪位大妈又在操着地道的南京话?她是在还价还是提醒前面的人菜没拿?觉得南京话凶巴巴像吵架?你可曾细听,些许“不太文雅”,充溢着多少漫出来的热情和关切?你会被粗鲁地告知压根不用客气,你会被吼着地很湿滑要注意脚下。你又是否听过极具特色的南京白局?地道得让人有些听不懂的老南京话里,是日子里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却也有传说和神话,平凡生活里心却热辣。
于是,爱极了金陵。梧桐的气韵,小吃街的熙攘和让人爱到骨子里的真性情,在古时今日都是那么温暖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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