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谱的收藏研究

半个世纪以来,我国族谱研究十分薄弱,一是收藏偏少、分散,不便利用;二是长期的思想禁锢,使人观念落后僵化,丧失了司马迁那种“穷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的勇气,甚至丧失了学者起码的尊重历史事实的品格,极少有人下扎实功夫,深入研究族谱。

故我们对族谱宝藏的开发、利用、研究、创新还处于初始阶段,美国学者铁尔福特在第一次世界家谱记录大会的报告中说:“中国家谱和世系家谱,是中国家史学者和家谱工作者进行研究的重要史料,而它的其他方面的研究价值则刚刚开始被人们认识到。”这足以引起我们的深思。

地方图书馆第一要务应是搜集本地方的文献史料,而每部族谱几乎可说都是“孤本”,搜集有较大难度,不像买书那么容易。

▼洪秀全撰写的《原道救世歌》

但我们应该看到,外国人对我国的地方志、谱牒的搜集可谓不遗余力。日本人为取得洪秀全家族的《洪氏宗谱》,“九一八”事变前后两次派人冒称是洪氏逃往海外的后裔,想尽方法让族人视为同宗,盗走洪谱,真可谓奸谋百出,费尽心机。

解放后我国史学界因研究太平天国需要,遍搜洪谱而不得。后来还是日本友人东京大学小岛晋治教授将《洪氏宗谱》复印寄赠,才解决了太平天国研究中的这个难题。

美国学者研究徽商,也主要得益干安徽的地方志和族谱。我们经“土改”和“文革”焚毁了大批谱牒,无疑增加了搜集的困难。

在历史的紧要关头,保护文化的却往往是文化很少或者没有文化的农民。“文革”中文化人噪若寒蝉,纷纷交出或私下销毁古籍文献以求自保之时,往往是没有文化的农民敢于火中取栗,把造反造来的族谱“偷”走保存。

关键时候他们更显得大智大勇,例如用泥巴把砖雕石刻、石碑文字糊起来,上面写上“毛主席万岁”,造反派就不敢去砸了。

是他们有的把族谱藏于暗处,誓打死不交;有的缝于衣被,日夜不离;以种种办法保住了大批村姓谱牒,为改革开放之后的“修谱热”提供了绍续前代、承接历史的司能。

上世纪80年代后期到90年代,中国大地上出现了个不大不小的“修谱热”,是有深刻的传统与社会原因和农民深层文化心理需求原因的。

从普遍意义上说,每种谱牒都具有其特殊价俏,应予保护与收藏。它可能一直无用,也可能有朝一日千金难求。宋、元、明版的谱牒存世极少了,乐安县流坑明万历十年的《董氏族谱》已属二级文物。

现存多为晚清与民国所修,但我们决不可轻弃之。要集全中国族谱当然是不可能的,但各地图书馆应尽量搜集本行政区内谱牒,集腋成裘,这样一市一省的图书馆系统就能编成藏谱总目,藏谱就能蔚为大观了。

现今收藏谱牒,本人认为有五种有效方法。

(1)原本购买。有的地方新谱修成,旧本便被搁置或废弃,这时有效介人,可能购买成功。

(2)借阅复制。在村族中开明人士的支持帮助下借阅其谱,然后复制收藏。

(3)适时购藏当代族谱。族谱打着很强的时代烙印,当代谱必然要为当代的政治、经济、文化服务。当代编谱多数地方为了减少村民负担,往往允许族人出钱购买,如果适时表达图书馆的购藏意愿,一般都能得到群众支援。

现今还有一个趋势,全国性的同姓总修大部头的“通谱”,如广西的《中国吴氏通书》。四川的《全国苏氏通谱》等,这类书汇总了数省的同姓族谱资料,信息量很大,又多为正规出版社出版,只要汇款即可买到。

(4)旧货市场或旧书摊淘购。常见旧谱摆在地摊上,这是收荒人走村串乡以废纸价或低价收来的,多为村人废弃的残本,故价格低廉,如能碰上“谱头”或善本,则应购下。

(5)关注旧书信息。石家庄有一种《藏书报》(原名《旧书交流报》),刊载全国各地旧书市场与旧书转让信息,其中常有族谱身影,多为书摊业主或私人藏书的转让,间或还有少数珍稀版本。

有关方面抓住时机,完全可以收藏到大批谱牒。这里,还需要两个不可或缺的条件:

(1)有一定的资金专款;

(2)有一两个有责任心、有一定水准的工作人员专负其责。满足了这两条,必有所成。

当然,如果以急功近利的眼光看,收来一大堆谱牒,可能只是一堆废纸而已,但想想“天一阁”范氏400年前搜罗的大批地方志、政书、实录、各地诗文集等又为几个学者所用了呢?其价值不还是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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