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的两个地方 / 四六文摘

新疆的两个地方

程守业

那拉提

“那拉提啊，那拉提……”我是轻轻地哼着自编的歌离开了那里的，我是不会忘掉那个地方的。

天蓝的心旷神怡，云白的像新疆的棉花，天山上的雪闪着银光，雪线之下是塔松林，笔直的塔松，如身姿挺拔的哨兵，守着山口，守着边陲。松林之下是起伏连绵的草甸子，绿草无垠，黄花无边，静谧的没有一点声息。哈萨克牧人白色的毡房上升着淡淡的炊烟。有辽远的山峦、壮美的松林做背景，那细若白线的燃烟便成了一景，好多人从千里万里之外而来，就是为了一睹这“河谷炊烟”。

起先，我只在景点的服务区那里遥望天山，后来觉得既来了，也该到林间片刻，况且，还有段时间呢。从服务区到林边，足有二三里。全是草甸子，绿草如茵，细泉淙淙，一条木板路架在上面，为的是，行在上边时，步履轻松，又不沾草叶泥土。木板路上的游人因为相隔甚远，便显得寥若晨星，而那些敢于上去的人，除我之外，几乎都是年轻人。那日，阳光灿烂，清风阵阵，女孩们身着青衫白裙的多，戴木色软帽浅色丝巾的多。风中的女子，青衫素裙，巾袂飘拂，远远近近，三三两两，不论是俯身摘花的，还是展臂向天的，平日的凡女此时都似乎成了仙子。

终于，走到林边，不来不知道，远看时只当是一片胳膊粗的小苗，等来到松下，方知都是一些两个人才能搂住的大树，此树无虬枝，不偃仰，直如电杆。枝叶上尖下纵，状如高塔。

林间，松果满地无人捡，阳光斑驳，残雪寒寂。远远望见林樾间的四五个女孩，有扯着纱巾拍照的，有护住裙子防风的，好像都在笑，而且，还笑的弯腰掩口，因其距离甚远，虽侧耳凝听，然只闻松声难闻人语。

此时，回望坡下服务区，房如火柴盒，车似甲壳虫，走的太远了，我得回去。

赛里木

赛里木是一个高原冷水湖的名称。因为水冷，湖里便没有水生植物。蓝天倒映，水无藻草，湖便特别的蓝。蓝到什么程度呢？大作家汪真祺说他也没法形容，只说像蓝墨水一样蓝。的确，一个景点，碧波万顷，湖面上既无洲岛，也无游艇。任何伴物、任何参照物都没有时，真不好描叙，只能拿一个“蓝”字去说它了。况且，汪老尚且如此，我等无名之辈，安敢造次，得！就一个字了——蓝。

沿湖公路，足有百里。游人休憩点散布沿线，大些的有两三个，里面有骆驼、沙滩车、草坪、饭店。小些的隔不了多远就有一个，多是休息棚和木板便道，有人休息，无人收费。我去时，正在“五一”长假那段日子里，湖面上的冰还没有融尽，边上是水，中间是冰，宛如蓝蓝的湖水中飘着一块白玉。岸上的草甸里，虽黄花初开，已像一块无垠的花毯。若六七月来，各种野花方盛，风吹草偃，那时的赛里木湖，定似盛妆的哈萨克新娘撩开了盖头，让你情不自禁，为她喝彩，为她唱歌。到了那时，天气更暖，最宜携来爱侣将帐篷扎在湖边，夜听湖水拍岸如歌，日卧草甸享受清风阳光和那阒无人声的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