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同发/墨白：以“手的语言”挑战读者的阅读习惯
墨白（1956～）河南淮阳人，当代先锋小说家，剧作家，20世纪九十年代以来开始在《收获》《钟山》《花城》《大家》《山花》《人民文学》等刊发表先锋作品，至今已出版长篇小说《梦游症患者》《映在镜子里时光》《来访的陌生人》《欲望》三部曲等多部；发表中篇小说《告密者》《讨债者》《风车》《局部麻醉》《隔壁的声音》等四十余部；短篇小说《失踪》《街道》百余篇；散文、随笔《鸟与梦飞行》《博尔赫斯的宫殿》等百余篇；出版有小说集《爱情的面孔》《重访锦城》《事实真相》《霍乱》《墨白作品精选》《梦境、幻想与记忆》《癫狂艺术家》等多种。有作品译成英文、俄文、日文或收入多种选本。有电影、电视剧作品有《船家现代情仇录》《当家人》《家园》《天河之恋》等十余部，曾获“飞天奖”优秀编剧奖、“飞天奖”优秀电视剧奖。
墨白：以“手的语言”
挑战读者的阅读习惯
奚同发
今年对于河南文坛来说，除了李佩甫的《生命册》，就是墨白的长篇小说《手的十种语言》。这部被读者联想起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帕慕克的《我的名字叫红》的小说，也是墨白历时20年创作的“欲望三部曲”的收官之作。来自京沪等国内著名评论家、作家给予这部作品高度评价。近日，记者前往省文学院采访了墨白。
墨白：以“手的语言”
挑战读者的阅读习惯
据墨白介绍，自己的“欲望三部曲”，其中红卷《裸奔的年代》写于1992年11月至1999年5月，黄卷《欲望与恐惧》写于2000年前后，完成蓝卷《手的十种语言》，2011年秋季。三部曲里所讲述的故事是从20世纪最后两个年代开始，直到进入21世纪的第一个年代的中期结束，时间跨度30年，在精神的承接上、在物理时间与历史背景上都构成了延续的关系。
对于以欲望为主题，墨白表示：“欲望是一个简单却无比辽阔的词，与我们人类的历史进程、与现实生活中的每一个人都有着密切的关联。几乎一切都和欲望有关，可以说现实社会已经被各种各样的欲望所统领……欲望像洪水一样冲击着我们，欲望的海洋淹没了人间无数的生命。人的尊严是我写作三部曲时思考最多的一个问题。对于三部曲用不同的颜色命名，主要是因为在绘画里，红黄蓝是原色，用在这里是对社会复杂性和生活丰富性的隐喻。”
墨白：以“手的语言”
挑战读者的阅读习惯
墨白的“欲望三部曲”是其宏大的“颍河镇”文学艺术王国版图的重要构成部分，三部曲分别以同一天出生于颍河镇的三兄弟谭渔、吴西玉和黄秋雨为主人公，描述了他们各自通过艰辛努力从乡村走向城市，从幼小走向成熟、衰老甚至死亡的生命历程。“三部曲”既互相关联，又各自独立，不仅表现了丰富多元的主题，在小说叙事上也呈现出了迥异的格局。作为最后一部的《手的十种语言》艺术创新尤为突出，它以刑侦队长方立言对著名画家黄秋雨死亡案件的调查来展开叙事，内容由大量的书信、书面文字、诗歌、诗评、新闻报道、历史事件、回忆录、调查手记、绘画等多种载体和不同当事人的陈述所构成。
据墨白介绍，三部曲的创作，其实之初并没有这个想法。《裸体时代》是上世纪90年代用了7年完成的5个中篇小说，而后完成了《欲望与恐惧》，突然觉得这个题材应该写成三部曲。因为当时没有切入点，只能放着，去年五月，省公安厅组织作家采访，他去了开封、民权、周口、巩义、焦作，接触了许多参与“命案必破行动”的刑侦人员。这段生活让他突发创作灵感，决定用侦破的方式完成三部曲的最后一部。
墨白的小说一直在以“颍河镇”为自己的写作地域。墨白说，福克纳的写作正是因为有了自己的南方小镇而找到了写作的故乡。其实，每一个作家都有阶段性的写作，无论哪部作品对自己都很重要，而在自己进行的一个文学王国中去创造，与现实相关，又有不同。这个地域，是自己血脉中的东西，他只是借这个地域来构造自己的文学艺术王国。
墨白：以“手的语言”
挑战读者的阅读习惯
由于墨白小说的文本探索，令有些读者觉得一开始总会陷入阅读的迷阵。墨白表示，这是因为读者进入阅读时没有找到解构小说的钥匙。《手的十种语言》的视角，恰恰是一个人的日常生活中的正常视角。以前我们的读者总是被故事带着走，实际上，这种传统的阅读习惯，需要改变。他的这部小说恰恰在做这方面的努力。
现代小说的叙事有着非常复杂的成分。旧有的叙事观念是要讲一个故事，其实，小说最重要的叙事手法是由叙事所构成的悬念。小说的叙事悬念是由叙事的语感、人物的情绪、事件的象征、主题的隐喻、叙事结构等多种叙事元素构成。我们平常说的故事，在现代小说叙事里只是构成小说叙事的一个基本元素，而小说的悬念是由像故事这样的多种元素所构成的，现代小说的叙事有着自身的哲学根基。正因此，许多现代小说把以前阅读习惯中的完整要素都分解在文本中的人物、细节、情节的方方面面中去了，如果不阅读完整部小说，这些部件就不可能被完整地认知。作家应该以自己的作品带着读者去发现，去领会，去认识，而不是告诉读者这是什么，那是什么。
据悉，墨白的“欲望三部曲”由湖南文艺出版社重新整体出版，而墨白的下一部作品《飘移的大陆》的写作将计划用十年去完成。
作者简介
奚同发，笔名清溪,1989年毕业于长春师院中文系，1999年再毕业于郑州大学新闻系。曾就读于河南省文学院首届高级作家班、鲁迅文学院第十九届高级作家研讨班。历任河南省舞钢市中学教师，《有色六冶报》编辑，《河南工人日报》编辑、记者、周末部副主任、综合副刊部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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