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简荐书】《异见时刻：“声名狼藉”的金斯伯格大法官》
“声名狼藉”在这里是个褒义词，显示着人们对她的喜爱。
我以为一开始就会看到一位强硬的“女强人”，没想到传记作者却说金斯伯格大法官一向“温顺谦恭”，是“中间派”，“轻言细语地表达自己的意见并温和优雅地过着传统的生活。”她说“我不认为自己是什么伟大的异议者，我更倾向于换位思考，哪怕这意味着一定程度的妥协。”她会删掉意见书中同僚反对的句子，“她坚定地认为只有逐步发生的改变才是可持续的。”她有数年不变的发型、衣着品味、兴趣爱好，跟印象中严谨保守的法律界人士差不多。
鲁思.巴德.金斯伯格出生于1933年纽约布鲁克林（《布鲁克林有棵树》《布鲁克林的荒唐事》发生地），那是个男人们以保护女性为名拒绝她们求学、工作的年代。法学院500名学生中，只有9名女生，她们必须要比男生聪明很多才能得到入学机会。一名女生刚在课堂上开口说“我觉得——”就被教授打断，“这位教授说：'戈伯小姐，女人才感觉，男人都思考。’”在日后的律师和法官生涯中，金斯伯格发现男人们总会对自己的观点视而不见：“当我说了某个观点，而且我认为自己说得很清楚，但总要等到另外一个人说了同样的话大家才会关注到我的观点。”
“金斯伯格在个人的和她客户的经历中学到的一课是，任何看起来像是对女性的特别优待最终都会反过来限制她们。”“女性看似是被捧在高台上细心呵护，但细看之下却是被关在了伪装成高台的牢笼之中。”金斯伯格把这句话写在法律文书中，她在听证会上也曾公开表示：堕胎权属于女性自己，“当政府控制着她的决定权，她就没有被当作一位有能力为人生选择完全负起责任的成年人来对待。”
做为美国最高法院九名终身制大法官的一员，无论她是唯一的女性，还是“后继有人”，她总是在为人的权利发声。这并不只是为了女性权益，也是为了男性的。性别平等是对所有人都有益的。她说自己受益于上世纪70年代的女权运动，始终没有忘记这一点。很高兴看到《女人的一个世纪：从选举权到避孕药》中记录的1995年弗吉尼亚军事学院第一次招收女学员，就是金斯伯格力争的结果。
传记中摘录了很多她写的法律文书，那真是精准严谨的代表，教科书级别的专业。她对法律的理解远超一般人之上：“对参加了诉讼的普通人来说，最重要的结论不应该只是'我输了’，而是'我理解这个司法过程，而且我受到了公正的对待。’”“金斯伯格还教导自己的法官助理们不要使用下一级法院或下层法院这样的词语来称呼地方法院与上诉法院，这是她对这些法院表达的额外尊重。”
最高法院的大法官也是异议大法官。当投票结果并不能体现他们的意志时，他们就出具异议书。“有一些异议大法官的眼界超越了他们所处的年代，比如在1857年'斯科特案’中，当持多数意见的七位大法官判定非洲移民的后裔是财产，永远不能成为公民时，他们持异议；在1896年'普莱西诉弗格森案’中，当多数大法官以'隔离但平等’之说支持种族隔离政策时，他们持异议。这些异议大法官放弃了与其他大法官的争论，直接向公众发声，希望历史可以给他们以公正。”不止法官，知识分子理当如此异议。
回到1950年，聪明过人的金斯伯格何以能成为今天的金斯伯格大法官呢？除了她的勤奋（可以每天只睡1-2小时，八十多岁还能熬夜工作），还有她的“富二代”丈夫。夫家提供了她的学费，生了孩子后聘用保姆以便她能继续学业，最重要的是马丁不是那个年代一般的男性，他全力支持妻子的事业，无论是在孩子还小的时候去瑞典进修、还是为她搬家、为她做饭几十年。虽然他也是成功的税法律师，但永远以她为荣，“我认为我做的所有事中最重要的一件就是帮助鲁思成就了她现在的事业。”
我希望女性不必有这样的幸运就能得到公正的机会。体现金斯伯格大法官人格高尚的是这样一句话：“金斯伯格从来不追求成为某个岗位上唯一的女性，她也从来不想做那个没人可以超越的超级巨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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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阿简 编/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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