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后】赵文杰/一座剖解人生的试验室

让我们以阅读的方式相遇相知

一座剖解人生的试验室

——李佩甫《生命册》读后感

赵文杰

这两天拜读了李佩甫老师茅盾文学奖的获奖作品《生命册》，合书之后，我觉得我已过了一生，这一生充满了艰难辛苦，充满了坎坷不平，也充满了拼搏奋斗、超越极限。但我又不知怎样执笔去形容放下书那一刻的感受，内心平静的像一汪毫无波澜的湖水，这湖水里装满了我二十载走过的路、爬过的山、喝过的酒、抽过的烟！仿佛我刚做完一个梦，梦醒了脑海中多了一份本不属于我的记忆，它就像黑白老电影交卷一样慢慢放映出了一个时代的大变中个人的选择，也投射出人在灯红酒绿的城市与破旧衰败的乡村、过去与现实之间逐渐形成的灵魂与命运的状貌。

这篇长篇小说的主人公是“丢”，一个吃百家饭的长大孩子，最后依靠知识走出了农村、走进城市；他又是一个“背负土地行走的人”，带着厚厚的“包袱”在都市中苟延残喘，他最后虽然获得了成功却失去了精神的寄托，像一个被遗弃的孤儿找不到回家的路。在这篇文章中感触颇深的有四点，一是他初到省城时的激动高兴和孤独无依；二是他任教期间对电话铃响的心惊胆战；三是在他一生是贵人却最终跳楼自杀的好兄弟骆驼；四是无梁村老姑父的凄惨爱情和慈悲心肠。

文章的开头轻而易举地就吸引了我的眼球，把我带进了角色。整颗心塞满的是言不尽的悲凉，把主人公初进都市时“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的那种情感展露无遗，怕是苏轼先生的无处话凄凉也不过如此！

  “我是一粒种子。我把自己移栽进了城市。”

        “有时候，我又觉得我是一只楔子。强行嵌进城市里的一只柳木楔子。”

        “当我背着行李来到省城的时候，下了火车，已是黄昏了。满眼的都是灯。灯就像菊花一样一盏一盏开放着，却没有一盏是我的。”

……

这些文字就像巨石一样压在我的胸口，让我喘不过气来。我读过无数个四四方方的汉字，翻过摞在一起超过两层楼高的书本，却没有哪一行字、哪一本书带给我这种感受。它们就像一把把磨的发亮的尖刀刺进我的胸膛，带给我无尽的痛楚和心疼，我想沉默。我不能离开，我当时想我要揪着心把这本书读完！

如果不是这本书，我或许从未觉得电话铃响会是催命符的存在。“兔子说，丢，大事你办不了，小事总可以吧？……五方说，丢，……铁蛋说，……国灿说……连成哥说……保贵说……”“往下，我无话可说。我不能告诉他，在省城，我什么也不是，我只是一个助教，我只有一个床位……”

真是扎心的锥子啊！锥子啊！我觉得作者不是在虚构一个毫无生命的人物，他是不仅切切实实把那个时代（改革开放）农村人（文盲）的单纯朴实表现的淋漓尽致也借此批判了这个社会存留已久的不正之风。“我想，我大约成了无梁村的一根'稻草’，成了他们惟一能抓住的东西……他们一旦有了困难，迫切地希望能得到一个'官人’庇护。可我不是官员。”

文章中的骆驼，是那个时代在外拼搏闯荡一类人群的缩影。他具有领袖气质，敢做敢为，不怕失败，为兄弟两肋插刀，一诺千金。在他被“老万”欺骗后，他为了给他拼死累活的兄弟们拿到他们应有的报酬，不惜把刀子捅进自己的胸口以命相搏。“老万怔了片刻，他终于想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他知道，万一出了人命，他就彻底完蛋了！他两手一抱拳，说：哥哥，服了。我服了……我在京城混了这么多年，头次见，还有比我更流氓的。”

但就是这么一个人，却最后选择了从十八楼跳下，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在痛惜的同时，我觉得归根结底是他过于自信、野心太大。当他成功后手握着数亿的资金却还不满足，并且变得专横、霸道，认为自己手法通天，没有是钱处理不了的事情。“骆驼说：看来，咱们得'养’……一两个官了。”

《生命册》中的老姑父是一位让人肃然起敬的人，“是茶是水，在乡在城，他都有人情的温热”。他为了追求自己的爱情，入赘进门，甚至脱下了自己军装，从一名炮兵上尉军官变成了村支书，却最终在和妻子大吵大闹中度过了一生。他把打小失去父母的主人公“丢”含辛茹苦地抚养长大，甚至为了“丢”能读大学，把自己视作比生命还贵重的尊严丢的一点不剩。“老姑父一直到第二天上午才回来。也许，那天夜里他在老胡的门前蹲得时间太长了。他是很想要'脸’的，可他没有办法。他跟公社的老胡喝了一夜酒，回来把自行车一撂，就瘫倒在场院的麦秸窝里，人像是生了一场大病！”

……

在放下书的以后，我曾多次质问自己：这本书要表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它为什么能摘得茅盾文学奖？它为什么能让我反复拷问自己的灵魂？最终我终于在一本书找到了答案，“一个人的心灵是难以掩藏的，他是藏不住的。文字投放在哪里？它们展示在阳光之下。”也就是说，那里面的字和串起来后的意思就像鞭子一样在狠狠地抽打着我们的灵魂，然后让我们低下头，再抬起头！

“我是没有故事的人，读了这些文字，便有了故事！”仅以此表达我对这本书的喜爱和赞美！

 赵文杰简介

ZAOWENJIE  JIANJIE

赵文杰，1996年出生于河南淮阳，现为河南省青少年作家协会常务理事、周口市作家协会会员、南边文化艺术研究中心签约作家、《大学生作品选》编辑部签约作家、中国科普作家协会“科普科幻青年之星计划”社团评委。获“河南青年作家30强”、“新诗百年”青年诗人奖优秀奖等荣誉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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