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室的故事

这不是美剧续集剧透,也算不上非虚构写作,因为情况紧急,信息不够完整,更是出于对病人隐私方面的考虑,因此如有疏漏,敬请谅解!

上周还在单位上班,接到家人电话才知道母亲早晨忽然握不住牙刷,于是父亲连忙拨打120送急诊。想不到的是天气转凉,医院病员爆满,1100张床位住进1300多病人,不少人只好在病区走廊加床治疗。接诊医生综合考虑决定让母亲在急诊抢救室过渡一晚,于是便有了后续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

一进急诊室大厅,几可算人头攒动,不少人心思重重,少许掩面而泣。医护人员步履不停,行色匆匆。没想到电视剧的桥段还真让我不期而遇。

下午母亲做完定期治疗后被护工用推车推进急诊室里,瞬间我就被紧张的气氛震撼了。一东一西两辆抢救推车上同时上演着与死神的赛跑。两个30多岁的中年人躺在上面,护士们小宇宙爆发了似的,轮番上阵,骑在病人身上,双手按压胸部,平时轻声细语的小姑娘们此时仿佛换了个人似的,我想最美什么的言语也无法形容当时的感受,只是暗地里为她们鼓劲儿为他们加油。

庚子年初疫情爆发,白衣执甲,勇往直前。因为他们和她们,工厂复工,学生返校,中高考如期举行,国人感谢感恩感动……正在我遐想时,西床的女子仪器显示她恢复了心跳和呼吸,站在一旁的婆婆如泥塑木雕,看着媳妇洗胃,丈夫则在一旁抓头叹气,后悔不已,我想不知道什么样的故事演变成了一场事故,但无论是什么都不能和生命相提并论……

而东边的中年男子则没有这么幸运。待到华灯初上时,一个女子发疯似地冲进来扑倒在男子床前,一跪不起,抱着尚有余温的丈夫嚎啕大哭,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打电话。家人解释男子是检察官,下午三点左右突然倒在办公室里,紧急送医抢救,依然天人永隔。妻子彼时还在苏州培训,接到电话,行李都没拿,急速返回,难怪出现刚刚的那一幕。先前还奇怪这家人的亲戚咋这么多,姐妹也不少,原来大厅里眼噙泪水的不少是同事。医院出于家属情感考虑,破例让她在急诊室陪伴丈夫一夜,于是乎我们听到声声唤着的名字叫刘涛,他们有两个可爱的儿子,他们的故事如何开始、如何延续,以及戛然而止,隔着床帘,如泣如诉,让人揪心,一夜无眠。

没有待在急诊室,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体验。床帘外急诊室里抢救推车如潮汐般进进出出,一会儿七八辆车,涌入一大堆人,医护保安不得不维持秩序,依次清场;不知不觉间又陆陆续续鱼贯而出。耄耋老人行动不便,呼吸急促,医护全力抢救;年轻人一时冲动,一念之差,留下悲伤的家人;更别提午夜醉驾者被一众警察拘押验血的滑稽场面,也算是稍许缓解了抢救室里紧张的气氛……

生命列车已然启程,既然好不容易检票上车,就该好好欣赏沿途美景,享受这趟旅程,即使终将下车,也要从容地和挚爱亲朋说声再见,即便是永失我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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